年少时你为西边的落日发愁,
当你老了,还会为西边的落日发愁么?
在爬满常青藤的养老院,
纸做的群众建议箱里,
你投下泛泛之谈,
它神圣地返照回光:你可惜
曾经赌博、游手好闲;
流经公园的小河,
孤孤单单,人们叫它无定河;
似乎人生走到这地步,
下棋、跳舞以及陷入回忆
都构成生活的合理节奏。
对晚年如此生活你保留意见:
它不应限于娱乐自我。
社区的女同志要你留下
有效的联系方式,
你说无家可归也可
四海为家也可。
几次在斗池站看见你和杨树并靠,
零落的叶子要把你覆盖,
突出你的无所依。
现在看来,落日的伤感已消失。
你的手艺活令人满意。
搞定摆头不正,刹车不灵,
链条宽松得易掉落,
或者给生锈的部分加油。
你对自行车零件的熟悉甚于自己,
为此,冒失地在冬天的斗池站等待。
想到这你就像是我的诗意:
思想在高飞,顾不上肉体在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