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如果不是听神格说过，他说不定真会被糊弄过去。明明是前任董事长凭异能弄到的先进科技。商业科技或许还可以由东方集团自行消化，难道军事科技也能自己用？这明明是慷他人之慨，算什么付出相应的代价！
孙小云自然不知道东方伊浩在想些什么，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如果法院宣布前任董事长死亡，他的财产多半会平均分割给你刚才说的那三个合法继承人。后两者好说，管理她们财产的代理人都愿意继续为实现东方俊逸的遗志而放弃商业利益。唯一有前者的代理人，他是东方俊逸的外公，偏偏这个三者中唯一与东方俊逸有着血缘关系的人却非常看重在商言商。”
“若他拥有了前任董事长三分之一财产的管理权后，便会拥有足够的话语权。那时，大伙们想要继续建设现代社会的桃花源就会非常困难——因为，33.3%的股份已经能够否决任何提案了。”
“还有一种更糟糕的可能，那就是前任董事长的外公与前任董事长的理念大相径庭，以舒卫民为首的激进派若是与之发生激烈冲突，那样，整个东方集团甚至有可能分裂。一旦这种事情发生，东方这个品牌的无形资产就会受到无法弥补的损害。因为，东方这个品牌完全是因为它的正面形象才能拥有极大的价值，若是和漫长而又无聊的分家官司牵扯在一起，它的无形价值就会大打折扣。”
东方伊浩摸着下巴想了想。
“我差不多已经被说服了……不过还有两个疑问需要你解答。第一个问题是，我怎么能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
“你不需要确定我所说的是真的。”
感觉东方伊浩愿意扮演前任董事长，孙小云虽然尽力克制，但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仍旧忍不住浮现在脸上。
“当你扮演了东方俊逸后，没人会要求你冒名写什么遗嘱，甚至也不会要求你签署任何文件。说出来你都不相信，你所需要扮演的角色什么正事都不需要做——事实上，东方俊逸本人还在的时候也基本上不理会具体的事务性工作，只知道一个劲地压榨我……”
见九哥和周凝雪略为诧异地望着自己，孙小云突然意识到，当自己回忆起当年和东方俊逸共事的时光时，竟然用了那种娇嗔的语气。天，自己上次流露出这种小女儿的神态还是什么时候？
感到脸颊发烫的同时，孙小云的职业素养在这关键的时刻发挥了作用。她深吸了一口气，迅速恢复成原先那种职业性的微笑表情。
“可以说，你这份工作是世界上最为轻松的工作了。平时你什么事都不需要做，只是在必要的时候露个面，以免利害关系人去法院要求宣布前任董事长死亡就行了。”
见东方伊浩仍在犹豫，孙小云继续说服他：“你加入东方集团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对东方集团多少有些了解。在你看来，东方集团能够保持现状难道不好吗？若是前任董事长的外公坚决要求在商言商，不肯对改善社会环境进行任何投入，那么现代桃花源的建设必须会停滞甚至倒退。若是两种不同的理念彻底决裂，那么整个东方集团就会元气大伤甚至一蹶不振——难道你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发生？”
东方伊浩默谋了一会儿，觉得孙小云的话没什么破绽。似乎，他扮演前任董事长的唯一目的确实只是为了维持现状——保持现状好吗？似乎没什么不好。
于是东方伊浩提出了第二个问题：“我怎么能确定你们不会过河拆桥？不给报酬我倒无所谓，万一你们为了保密杀人灭口，我怎么办？”
“这一点你就更不必担心了。”孙小云捋捋了齐耳短发，爽利地说道：“我们需要你扮演前任董事长是为了维持现状，当然是维持的时间越长越好。应该说，你一旦扮演前任董事长，那么这就会成为你的终生职业。至于说报酬……我们会给你办理一张透支额度无限的信用卡，无论你花多少，每个月结算日我们都会为那张信用卡还款。”
“透支额度无限的信用卡！你们这么大方？”
“你所扮演的毕竟是东方集团的所有人，生活太过简朴反而会惹人生疑。而且一般来说，当个人资产超过一亿后，再多的钱也只是数字上的变化了。吃喝玩乐方面，你随便怎么花，只要不是买上千万的顶级豪华车砸了玩，相信你这辈子的花费也不会超过一个亿。”
这简直是东方伊浩梦寐以求的工作——什么事都不用干，每天吃喝玩乐而且钱还花不完！
东方伊浩立即伸出手。
“成交，我答应扮演东方俊逸。”
孙小云兴奋之余却也没有忘记刚才的教训，握手时只用指尖轻轻一触便缩了回去。
东方伊浩哑然失笑。刚才扮成猪哥模样是因为他把事情想左了，现在得知孙小云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他哪里还会做那种无聊的事？
“什么时候开工？”
“我先给你一份资料，不过这份资料你不能带走，只能在这里读。”
好奇地拿过那份厚厚的资料，翻开一看，原来是前董事长的人际关系网。前董事长认识的人倒不是很多，资料之所以这么厚，是因为里面的内容详细到了啰嗦的地步——前董事长所认识的每个人都详细标注了他们的外貌特征、性格、爱好以及与董事长的交往。
正在感叹这份资料的丰富，却听见周凝雪不无遗憾地说道：“可惜为了避免被人察觉，他的很多私事我们都不敢尽全力去查，比如说他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和舒畅发生关系的……”
东方伊浩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个八卦婆，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周凝雪瞪着东方伊浩气势汹汹地质问：“这样望着我干什么？你以为我是那种很喜欢八卦的人？”
“啊？……”东方伊浩半张着嘴，想着应该怎么回答才能既不违背良心又不得罪人，却听见九哥很小声地嘀咕：“难道不是吗？”
九哥舍己为人的行为吸引了敌人的火力，结果被周凝雪狠狠地捶了几拳。为此，东方伊浩忍不住向九哥投去感激的眼神。
“哼，你只知道欺负我。”周凝雪给了九哥一个白眼，然后为挽救自己的形象而努力解释道：“资料当然是越详细越好！举个例子吧，万一舒畅偶然间提起来她和东方俊逸的第一次，可你居然什么都不知道，那不是容易惹人怀疑吗？”
“不要紧的，这种破绽很容易弥补。”孙小云的声音显得很愉快。“东方伊浩有个很好的理由！他出现的最早纪录是在青山精神病医院，其主治医生的结论是，他患有失忆症。”
“若是遇到任何资料上没有的内容，东方伊浩可以将之全部推到失忆症上去——他所扮演的东方俊逸恢复了一部分记忆，但并没有完全恢复。在这种问题上，世界上最顶尖的医生也查不出破绽。”
当东方伊浩正在为自己的工作之简单而高兴不已时，九哥突然泼出一盆冷水。
“东方，这份工作还有几个限制条件。”
“首先，你必须保守前任董事长已经脑死亡的秘密。”
东方伊浩有点不高兴，这种事还用特意交待吗？他难道看起来象是那种大嘴巴的人？虽愤愤然，但见九哥正等着答案，他也只好点头。
“其次，你的私生活我们不干涉，但你不能结婚生子。”
东方伊浩更不高兴了。古代倒是有类似的事，比如说卖身为奴后婚姻权归家主所有——都什么年代了，这种事居然会发生在他身上！
看出东方伊浩的不豫之色，周凝雪在一旁解释道：“结婚后你的妻子如果对庞大的东方集团起了觊觎之心，我们很难办。”
这种担心也不是说没有道理，但东方伊浩却仍旧高兴不起来，他忍不住反驳道：“如果我突然生出贪婪之心，你们不也照样很难办？！你们如果不相信我，干脆请别人来做这份工作好了！”
九哥冷静地答道：“是的，如果你发神经我们确实会很被动。不过你要知道，如果太过贪婪你反而什么都得不到，因为我们可以通过字迹、指纹、DNA等手段证明你并非前任董事长。我们只是普通人，向来不忌讳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人心。让你参与这个秘密是客观需要，但如果你结婚生子，那么这件事的风险就会增加100%。”
九哥扮白脸，而周凝雪在一旁扮着红脸。
“哎呀，你着什么急呀。如果你看中谁，和她一起生活就是了，又何必那么在乎一纸结婚证呢？只要你爱她，反正你有无限额信用卡，经济上又不会亏待她……结婚证书说白了，不就是经济上的保障吗？”
孙小云也补充着劝慰道：“我知道这样一来你的恋人会受一些委屈，但你想想这份工作的意义有多大……建设现代桃花源能令无数人的幸福指数提高，有功于社稷。你就把自己当成卧底或间谍好了。卧底和间谍不也是对家人有所亏欠吗？”
周凝雪掩着嘴笑道：“党和人民都会永远记住你的，你就小小地牺牲一下吧。”
东方伊浩怀疑自己是不是对美色的抵抗力太差了。在孙小云和周凝雪的轮流劝说下，他的立场居然动摇了。
半晌，他长叹一声。
“好吧，我答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