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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复杂

“滚出去!以后不要再来烦我!”办公室里,年轻的女英语教师伴随着窗外的电闪雷鸣对着许信咆哮着。

第三次了,老师还是不肯帮忙,许信叹了口气,自己来自天府之国四川的一个小县城,从小受到的英语教育少得可怜,高考拼死拼活,这才刚考入北方名校北斗大学,谁知期中英语考试就不及格,想找老师帮忙提一些分数,可却……

“叶老师,我……”许信吱唔着。“叫你滚,滚,穷小子!”叶老师打断许信的话,毫不留情,随后“砰”地关上了办公室门。

雨还在下,一点一滴重重地打在许信的脸上,浑身上下也湿透。许信好像没有感觉,木然地朝宿舍走去。来到北斗市已经两个多月了,当初填写志愿的时候,就是考虑到北斗紧贴首都,是北方的工业重镇,濒临渤海,是发展的好地方,再加上北斗大学也很有名头,可谁知,这里的老师还是一样的势利,一同班同学不及格,找了老师就提上来了,可自己为什么得不到这样的待遇呢……

回到宿舍,许信衣服也没脱,直接躺在床上,心里乱成一团。这是一间二室一厅的小套间,每个月租金300块,许信不愿意住在学校公共宿舍,所以找了这么一处便宜的地方,每个月家里寄600块生活费,许信宁愿少吃一点少用一点也要在校外租房子住,为的是保留自己的一点空间。

许信一动不动地躺着,慢慢地回忆着来到北斗这两个多月的点点滴滴,在蓉城挥别了父亲的期许以及母亲的眼泪,独自踏上求学之旅,本以为迎来了春天,可以从农村出头了。但是现实是如此的残酷,对于北斗干燥的天气,漫天的风少,酸甜的食物,许信感到适应起来很难;而北斗人也让许信想起了四川人,觉得家乡人是那么的可爱。在北斗大学里,自己不可谓不努力,可是英语毕竟要靠天赋,期中考试不及格,同班的北斗本地人去找叶老师就直接OK,自己却遭一顿臭骂,还有没有天理啊!

罢了,不想这些了,既然现实无法改变,那就尽可能的去适应吧。雨停了,许信换了一身干衣服,准备出去吃午饭。开学仅仅两个星期,许信就彻底否决了学校的食堂,觉得这食堂就是牧业部门开的,五个食堂分别生产猪食、狗食、鸭食、鸡食和猫食,可怜那些大学生们还吃得津津有味,乐在其中。在后来的时间里,许信在附近转了转,也仅仅才发现两家小饭馆的菜符合自己的胃口,也符合自己的钱包。

走进“川妹子”川菜馆,点了两个小菜,开吃!秋风扫落叶正扫到一半,许信一抬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叶老师!只见她挽着一个中年男人,直接往雅间走去,满脸浪笑,这个骚蹄子,自己老公刚去首都出差,就马上和奸夫搞上了,这会儿怕是先来补充能量,一会儿好“工作”吧。

许信摇了摇头,算了,自己也没什么资格管人家,继续吃饭。这时从门口进来两个年轻小伙,把许信吓了一跳,两人的痞子样让许信似曾相识,对了,在刚下火车出站的时候就看见他俩一起殴打一个民警,直到四五个民警一齐赶来,他们才狠狠地踢了地上的民警几脚,逃走了。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到这里干什么,不会是找谁的茬吧。

他俩二话没说,直接朝那唯一的雅间走去。“对不起,雅间已经有人了。”女老板礼貌的提醒道。“是谁?叫他赶快让位!”痞子相显露无疑。女老板显然也不知该怎么办,她也只是到北斗开店的,明白这些人是惹不起的。“我亲自去让里面的人走。”其中矮胖的一个看起来不想为难女老板,自言自语道,说着推门而入。

许信的心猛然一跳,叶老师他们还在里面啊,该不会……没有想象中的吵打声音,表面上很安静,那个瘦高的痞子随后跟了进去。许信坐不住了,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他走到雅间门口。“小妞不错啊,不愿意走就留下来陪我们兄弟俩也行,哈哈。”矮胖家伙的声音传入许信耳里。叶老师也不甘示弱,“我的刘哥也是不好惹的!”原来这个中年男人姓刘,不知是何方高人,有什么背景。瘦高痞子好像被这话给楞了一下,顿了一会儿才道:“刘哥?没听说过。不过今天哥们心情好,我们来比酒,谁能最快喝完一瓶啤酒,谁就享用这雅间,怎么样?”叶老师还没有答话,就听见那个刘哥一声大吼:“就这么决定了!”

比酒,许信还没见过呢,轻轻推开了一点门缝。那瘦高痞子动作利索,启开一瓶青岛,咕噜咕噜灌下去,没一会儿,瓶见底,矮胖家伙一旁边看手表边叫道:“16秒。”瘦高痞子把酒瓶摔在桌上,又开了一瓶,喊道:“该你了。”刘哥嘿嘿一笑,拿起酒瓶……

许信正想见识见识这位刘哥的神通,可谁知他把瓶子塞到叶老师手中,轻轻一笑:“看你了,宝贝儿。”许信惊呆了,难道要一个女人来比酒?叶老师此时也是一脸的不置信,傻傻的望着刘哥。“快喝啊!”刘哥大声喝道。“喝呀,嘿嘿。”两个痞子也在怪笑。“刘哥,我不会喝……”“你个婊子,”叶老师话没说完,刘哥一巴掌挥过去,“两位,不好意思,这婊子不识抬举,我先走了,这婊子你们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这刘哥变得也太快了吧,前一句还“宝贝儿”,后一句就成了“婊子”。许信还在感慨,突然门被拉开了,这个刘哥直接冲出去走了,头也不曾回。“刘哥——刘哥——”叶老师凄惨的声音叫了两声就停止了,因为看见了许信站在门口,这个被她骂得狗血淋头的学生,看见了她在这里受辱的一幕。

“小妞,快喝呀。”矮胖家伙淫笑着逼近叶老师,瘦高痞子也在一旁起哄。叶老师避到角落,已无路可退,只能连续的叫道“不要——不要——”。真是一报还一报啊,上午欺负了我,现在就被别人欺负,许信心里暗想,哎,罢了,她总归是我的老师,帮一把吧。

“两位大哥,我来替她比酒,要是在16秒内喝完,那就放她走,行不?”许信走进去说道,心里却在发抖。“哈哈,你又是谁,有意思哈,行啊,就依你。”那瘦高痞子看起来兴致很高,居然答应了许信。

别的不行,喝酒还是可以的,许信拿起开启好的青岛,一阵狂灌。当许信把瓶子放在桌上的时候,矮胖家伙一脸的惊愕,“14秒,厉害。”随后瘦高痞子轻轻地挥挥手,道:“你们走吧。”嘿,还挺讲信用的,许信心里轻叹,领着叶老师出了“川妹子”大门。

一出门,叶老师就低下头,低声道:“小许,这个,谢……”没有等她说完,许信以鄙夷的眼光瞪了她一眼,径直走了。

绕过一个拐角,许信带着复杂的心情往宿舍走去,突然之间,他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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