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扬的骏马发出厉声长嘶,停在了李继药材店门口,风吹起一面红色锦旗,于此同时一群带刀侍卫闯了进去,赶走了百姓,重重围了起来。
店家来不及询问就被推进了屋内,看着门口走进三个衣着华贵的青年男子,店门就被关了起来。
“这是?几位公子……”
“放肆!我家主上还没说话尔等岂敢出声!”一个侍卫厉吼道。
萧致逸瞥一眼店家,冷冷地说,“拿一副蓄热的药材!”
店家疑惑地望着他,没动,一脸茫然。
萧致逸站起身,拔出长剑指着店家,眉头紧锁,身上阵阵戾气,“该死的狗腿子,你家主子没交代你吗?还不快点拿出解药!”
店家真的没有听清他说的什么,看着明晃晃的长剑指着自己,三魂已去了七魄,哪里还能说话,一个劲儿地发抖,本能地喊,“饶命啊饶命”。
“善良的老百姓吗?真能装,只怪平时少加监视你们了——”萧致逸一剑挥了下来,斩断了店家的束发,一头灰白撒了下来。
店家以为是脑袋掉了,两眼一闭晕死了过去。
百里瑜皱皱眉,几个侍卫上前架起店家,往他脸上泼了一瓢冷水。
店家醒了过来,垂首大哭了起来,不断诉说他上有老下有小,说自己平时怎么怎么积善,怎么怎么做好人,又是怎么怎么死的~
“店家,你还没有死。”百里瑜起身走近,挥开了侍卫,腰间的玉玲珑闪着淡淡华光,他笑着问道,“店家可是李继?”
店家猛地摇头,“回公子,小的是李继的孙~”
“你为什么不早说!”萧致逸吼了一句,李继他孙抖了一下。
百里瑜看了一眼萧致逸,萧致逸鼻子里闷哼一声,扭过头再不做声了。
“那么店家可有蓄热的药?”他继续问李继他孙。
李继他孙想了一下,为难地道:“这位公子,这大热天的谁会来买蓄热的药啊?都是要些清热的药。”
百里瑜笑笑,走到侧门迎进一位戴着面纱的纤细女子,只露出一双水灵大眼,正俏皮地打量周围,腰间系着另一块一摸一样的玉玲珑,两块玉玲珑碰过发出点点微光,他扶过女子,眼里满是柔情,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对伉俪,“店家给我……未婚妻把把脉吧。”
茹笑一怔,拧了一下百里瑜。
他笑着抓住了她的手,附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一点都不痛。”
李继他孙傻愣愣地望着两人,不好意思打断他们。萧致逸一脚踹上了他的屁股,厉声说,“叫你把脉就磨蹭什么!”
李继他孙揉揉屁股,小心地为茹笑把脉,诊了又诊,问了又问,瞥一眼身旁的男人,“公子……这位小姐…身体很……健康啊…”
百里瑜闻言低头在侍卫耳边低语几句,侍卫点头跑了出去,再回来时背着一个老者进了屋。
老者慈眉善目,头发花白,一袭青衣显得他身体有些单薄,一眼看去,见堂上之人穿着便装便了然于心,只是淡淡地向百里瑜他们福了身,就开始为茹笑把脉。
一诊二诊后,老者的白眉拧了一个死结,瞥一眼茹笑,满脸的不爽,“小姐是嫌老夫过于清闲特来打发老夫吗?”
“大夫这话怎讲?”百里瑜问道。
老者叹口气,向着百里瑜道:“所谓医者父母心,老夫从医几十载,从没见像小姐这般……健康的人,又何来病痛呢?”
“确实没事?……没有任何异常?”
老者皱眉,胡须微微翘起,声音一下洪亮了几分,“公子!小姐确实很好,没有任何异常!”
……
大禹京城的夏天总是带着一味清凉,浓密的树荫,满池的小荷,还有素有“冰源之地”之称的冷湖,湖水冰冷刺骨,四季皆是一种温度,即便是冬天也不曾结冰,清风徐过混着湖水寒气的风带着清凉,给京城夏天扫去了炎热。
百姓安居乐业,城市繁华欣欣向荣,工作和生活两不误,以茶馆为据点的绯闻传播中心正津津乐道前段时间的定宛之战,娱乐点的便是萧王郡主的及竿之礼,其实郡主及竿本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夹杂了唯一的皇子会求婚便成了百姓茶余饭后那一盘甜点,甘甜清香。
在大梁城时每天紧绷的神经到了京城后便像倾倒的沙堆,数秒之间摊成一片,连日来除了陪伴干爹皇上外便是补瞌睡,想来想去,还是自己宫里的床最舒服……
这几天,小日子很是清闲,人在清闲的时候总是想起那些当时来不及思考的问题,比如鲁宣王萧致逸的情归何处,关于这个问题,百里瑜和萧云修彻底发挥了娱乐派的精神,十有八天都在盘问萧致逸。
自从中毒被耍后,萧致逸心情很是不好,又被两人这样骚扰,所以一下子便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字条,说“老子暴走了”。
茹笑猜测,大哥其实是找了一个借口暴走,一定去了那女子所在的地方。
她躺在贵妃榻上,瞥一眼不远处花开正繁的荷花池,默默念道:“……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已是申时了,天边有了淡淡的红色。
“郡主醒了?”隔着纱帘隐约见郡主坐了起来,茶茶拿着一件鹅黄薄纱衣裳撩开了纱帘。
睡眼朦胧的茹笑点点头,“……可有谁来过?”
“殿下来过,见郡主在午睡,说不便打扰就离开了。”茶茶展开鹅黄衣衫正准备给郡主穿上。远处便传来几声宫女娇脆的声响“王妃金安”~
茶茶扭过头看向小亭远处,惊喜地叫道:“啊,是王妃来了,咦?郡主?”一转头郡主已倒在了榻上侧过了头。
“茶茶给王妃请安。”每次见了萧王妃茶茶免不了要倒吸口气,无论岁月如何流逝,王妃的面容一贯的风华绝代,宛如精灵不与凡人而比,再看看小郡主叹道又多了一个色艺双绝的女子,从此天下就不太平了。
萧王妃一双美眸一扫,见茶茶手里的衣服就知道自家孩子在装睡呢,一个激灵,背着贵妃榻恣意地往后一倒,泰山压顶地砸向了茹笑。
下一秒,小亭内传来郡主如同猪上屠宰场的嘶叫声——
“小样儿。跟你美娘玩起小把戏来了?”
茹笑抚着胸口一脸可怜模样,眼中氤氲,娇滴滴地喃道,“娘亲坏,都压痛孩儿了……只是想开个玩笑而已。”
萧王妃别过头对她这表情视若无睹,这丫这招对她不管用,“再过三天就要举行及竿之礼了……”
“孩儿知道。”
萧王妃正视她,水波荡漾的眼中映出另一双美眸,嘴边荡着深意的笑,“知道?那应该知道……”
“啊,知道知道知道,不就是被提亲嘛——”她真的要疯了,打回来以后,这宫里上上下下内内外外说的是这个,道的还是这个,甚至有人都开始计划筹备定亲仪式的东西了。
“哈哈哈,为娘终于把你嫁出去了——”萧王妃手舞足蹈,眉飞色舞,这表qing动作令身旁宫侍们有些汗颜,这…到底是嫁女儿,还是赶了冤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