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伤的神崎留在了杨古所在的村落里修养,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王后还在等他把苏离抓来。一想到这里,神崎心中就一紧,也不由得恨起来——自己练的武功带有邪性,虽然有助于速成,但每逢月圆之夜,邪气减弱,功力也只剩原来的三四成。
“可恶!”神崎不禁懊恼:“为什么那天偏偏是满月之夜?为什么突然又多出来个昌宁人和自己做对?”想着,神崎不由一惊,难道昌宁人也得到了神示,所以来抓那个女孩?
“来人!”神崎从床上坐起,喊道。
“在,队长!”一个手下走进屋子。
“去查查那个女孩有没有被带到昌宁国境内,如果有,留下几个人监视她在昌宁的举动,再派人速速知会我!”
“是!”手下走出屋子,神崎的心绷了起来,喃喃地念着:“红颜一笑烽火起,天下大势,分也由她,合也由她;三国兴衰,兴也由她,亡也由她。”若是昌宁国王室知道这个神示,那个女孩子又落在他们手里,是会被充分地利用还是为除后患被杀掉?可是不管怎样,只有镇住她的灵魂才能彻底阻止她改变天下。
“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她献给王后!”神崎紧紧地攥着床单,下定决心。
而另一边,在昌宁国的贵族贺楼家的别苑书房,有两个人。
“你是说,治好了南越国瘟疫的人,是个自称不懂医术的小丫头?”说话的是一个身着玄色衣衫的男人,衣服颜色虽然不出彩,可是布料华贵,看得出价值不菲。他坐在书桌后,另一人站在他面前
“是,那个小姑娘自己说,她没有学过医,以前也不曾行医救人。这次全是误打误撞。”回话的男人正是将苏离带到昌宁的男人,“她一个小姑娘,骗属下做什么?而且属下觉得这小姑娘治病的方法也实在不像个大夫。”
“哦?”书桌后的男子来了兴趣,“满赤,你倒是说说,她用的是什么方法?”
“奇怪地紧,她让士兵们点草熏烟,每天烤火。没事就催将士们洗手,喝个水还要检查有没有煮开……”叫满赤的男人边回想边说。
“什么?这算什么治疗?!”男人皱了皱眉,声音冰冷:“怕是在敷衍你们吧!她在南越国也这么做吗?”
“是,而且,属下已经查到,南越国的疫病村一直延续着这个孩子的方法,效果显著,有些村子的病人完全被治好了。”
书桌后的男人手摸着下巴,偏头思考着。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如刀雕刻出来的脸庞上,冷峻的目光现出一丝好奇:“是吗?好像有点意思。”突然,他转过头问满赤,“她叫什么?”
“苏离。”
“苏离——”昌宁国的军营里,苏离和随军打点士兵起居生活的妇女一起浆洗衣服。望着苏离,周围的人都莫名地安心。
“不是!”刚开口叫苏离的大婶立刻纠正:“是苏离小姐,我失言了。”
苏离用胳膊擦擦汗,说:“为什么叫我小姐?”
“您是官家派来的人啊!我怎么能直呼您的名字呢?”大婶不知为什么,明明很崇敬苏离,却还是觉得和苏离没有距离感,在苏离的面前,她丝毫不紧张。
“那我也没有什么身份,我跟你们都是一样的人。”苏离笑笑继续洗衣服,却没发现周围的人一个个都是一副吃惊的表情。
“苏离小姐……”大婶擦擦眼泪,感动地说:“您真是个大好人!您从南越国来,还这么对待我们……”
“万俟婶婶,苏离小姐怎么回事南越人呢?”旁边一个小姑娘撅起嘴反驳道:“苏离小姐长得一点都不像是南越人,苏离小姐就是咱们昌宁人吧!”小女孩的话一说出口,就迎来一阵附和:“是啊,苏离小姐就是昌宁人,怎么看怎么像是昌宁人!”
“什么?”苏离一愣,继而笑了起来:“你们做主好了!”这边正说笑着,一个士兵跑来,见到苏离便大喊道:“苏离小姐——您要去王城啦!”
苏离一惊,站了起来。等到士兵跑近,气喘吁吁地说:“满赤大人要送您去王都,苏离小姐快去军帐候命吧!”
这么快?是王都的疫情不可控制,还是他们已经这么信任自己,让自己去王都?
“阿离!”满赤看见苏离进账,高兴地迎上去:“哎呀,瘦了。叫你不要这么辛苦,底下人没有伺候好你?”说着拿眼瞪着随苏离进来的侍女。
“是我不让她伺候的,我不习惯。”苏离忙说,“满赤叔叔,你要带我去王都?”这段日子的接触,苏离对于满赤也大致了解了,这是个胸无城府,洒脱豪放的人。苏离倒是很喜欢和他亲近,干脆把他当成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长辈,而满赤待苏离也像亲人一般。
“嗯,还要辛苦你啊!”满赤叹气:“你一个南越人,来到这里,对昌宁人照顾的是尽心尽力,实在不容易啊!”
苏离很想告诉他自己并不是南越人,没有那么纠结的立场,他不必那么心疼愧疚。可是事关重大,苏离还是没有说。
“王都也发现了疫情吗?”苏离小心地询问。
“唉——”满赤长叹一声:“都怪我,准了几个士兵的探亲,结果竟然有一个人病着,就把病带到了王都。不过,好在都府发现的快,蔓延的不是很广。现在的王都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知道这个事情的只有药民署的医官和都府的长官。王都现在还算太平。”
是一边控制疫情,一边压制舆论吧。苏离想,那么现在的王都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想到可以亲眼见到古代的都城,苏离心里一阵兴奋。要知道,她以前可是考古学家爸爸的助理呢,对于古代建筑可谓是及其感兴趣。
“我们怎么去?路上要用多长的时间?”苏离兴奋地问道。
满赤一愣,“这么想去?我们沿水路往西走,到鄂托尔弃船走陆路,不到三天就能到了。”
苏离算是见识了满赤雷厉风行的作风。这之后他们便上路,过了两天的船上生活,紧接着苏离一行人弃船上岸。
“满赤叔叔,”苏离骑在马上,望着周围的景象,不禁疑惑:“这里离王都多远?”
“两百多里路,不算很远,明天就能到王都了。”满赤答道。
“离王都这么近的地方怎么会如此荒凉?”苏离眼前见到的民居密度很小,稀稀落落的房子立在一片黄色的土地上。一般情况下,王都附近的村落承担着为王都输送农副产品的任务,农副业应该很发达才对,不应该如此荒凉,还人烟稀少。
“王都附近都是比较兴旺的地方,只有这里不是。这里土地不长庄稼,石头里冒黑水,偶尔有个水池,上面还漂着油乎乎粘腻腻的黑水。根本就不是人能生活的地方。
“岩石里冒黑水?”苏离突然很好奇,“是什么样子的?”
满赤伸长脖子向四处望了望,对苏离说:“你跟我来。”说着,策马疾驰。苏离在后面一夹马肚,跟了上去。
“喏,就是这个样子!”满赤指着一滩“黑水”对苏离说。
苏离跳下马,蹲在“黑水”旁边,仔细端详。
“你怎么了?”满赤看见苏离的眼里闪闪发光。
“没……没事。”苏离强压下心头的激动,是的,古书里也是这么写的。“石油所出不一,自石岩流出,与泉水相杂……”
这种“黑水”,竟然就是石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