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璟去了书房。钟琴客气的对秦清说道:“夫人,这边请!”秦清默默跟在他身后,走了大约五分钟,才到了萧璟的住处。长长的回廊蜿蜒曲折,沿湖而筑,回廊的尽头,堂屋,卧室,客房依水而建。萧璟向以风雅闻名,以水榭为居室,便可见一斑。卧室门上挂着一个竹匾,上书“眠月居”。
室内十分宽敞,装潢并不奢侈豪华,而是精美雅致,极具匠心,不像皇子府邸,倒像名士居室。屋内没有古董玉器,只窗前放着一盆水仙,墙上有两副书画。钟琴燃起灯烛,借着烛光,秦清看到那画是泼墨山水,笔触流畅,意境深远;那字是咏梅诗句,笔力劲健,行云流水,再看落款,却并非前人名士,而是“萧璟”二字。
几次相遇,秦清早已知道萧璟并非人们口中“才俊风liu,醉心风月”的皇子,然而居于此间,却不由暗赞一声,宁王这风雅之名虽然是他有意做作而来,但也的确实至名归!转而思及自己目前所出境地,秦清心底一番自嘲。
一路行来,钟琴见秦清一脸冷淡,心里不由暗暗嘀咕。他十岁上便跟从萧璟,至今已有六年,萧璟从未让任何女子进入眠月居,甚至男子也只是有数的几个人进过这处水榭,没想到今日长沙王世子送来的这位美人竟能破例,而她的脸色却并全无喜色。钟琴用眼角的余光细细打量秦清的脸,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他对秦清有礼的说道:“夫人请在此稍候,殿下晚些就会过来。”秦清本能的点点头:“谢谢!”随即失笑:狱守将犯人带进牢房上好锁,有犯人感激道谢的么?
钟琴被她笑得一头雾水:这位夫人看上去似乎不太对劲……本待离去的他不由得停住脚步,小声嘱咐到:“殿下从未让别人进过眠月居,却对您另眼相看,夫人一会……”
秦清笑了起来:“小女子真是受宠若惊!小哥放心,一会宁王殿下来了,我一定会尽心尽力,小心伺候!”笑声干涩苍凉,带了两分尖锐,钟琴不敢多言,匆匆离去。
秦清静静的坐在屋子里,方才的笑意还停留在嘴角。何必和一个孩子较真呢?秦清自嘲,嘴角一丝苦笑。静坐良久,她的心情慢慢平复,早在迷晕李瑜的时候,对于今日之事,她就该有心里准备,只是萧璟的身份让她震惊,只是事到临头,她的心还是乱了。
秦清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春夜的凉风从窗口灌入,她的肩膀微微一抖,头脑骤然清醒不少。既来之,则安之,既不能免,便不如安然接受,秦清在窗下的软榻上坐下,靠着窗棂,静静的看着窗外。
窗下是明净的湖水,微风吹皱水面,弦月的倒影破碎成点点星光。隔着湖面,可以看见刚刚走过的回廊,檐角衬着月光,在深蓝的夜空中勾出美丽的弧度,从这个角度看不见廊外的守卫,水榭里静谧如水,一种幽美的气氛在夜色里弥漫。
秦清一动不动的望着残月,思绪慢慢宁静,恐惧淡去之后,心里只剩下浓浓的牵挂。李瑜脱险了吗,周先生有没有顺利将他送走?他的伤势还好吗,会不会恶化?他现在在哪里?他应该还在昏睡吧,他的梦里有没有她?湖水似乎幻化成李瑜温柔的眼眸,秦清渐渐的痴了。
萧璟在书房里看书,心情莫名烦躁,翻着书页却读不进去,钟琴上前小声探问:“殿下,天色已晚,您是不是要回房歇息了?”
萧璟翻书的手指顿了一下:“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钟琴小心回道:“那位夫人已经安置在眠月居,现在正在等待殿下。”
萧璟扫他一眼:“是吗?”钟琴想起秦清的古怪,不敢接嘴,萧璟瞧他一眼:“回房吧。”
穿过回廊的时候,萧璟便看见了秦清,她凭窗而坐,手肘搭在窗沿上,安静得好像亘古以来她便那样坐着。她微微的抬起下颔望着天边,月光和星子倒影在她的眼里,目光盈盈流动。银辉柔和的洒在她雪白的面孔上,如同覆上了一层轻纱,朦胧迷离惹人遐思。她的面上淡淡的,没有往日的跳脱,却罩着一丝轻愁,使得她的轮廓更加清丽绝俗,仿佛随时会随风远遁。
秦清静静的望着残月,萧璟静静的望着她。钟琴觉得今天的情形十分反常,垂手站在萧璟身后一声也不敢吭,直到萧璟让他推下,才终于得以溜走。
萧璟走进房间:“看来你很适应这里。”秦清微微一惊,从榻上站起来,默然不语。
萧璟看看她:“似乎是本王打扰了你的闲情逸致?”
秦清微一抿唇:“民妇不敢。”
萧璟走到她面前:“你似乎忘了,你如今是我的妾室,今后不必再口称‘民妇’。”
秦清面色几不可察的变了变,紧抿着双唇,默然半晌:“是,殿下。”萧璟又往前走了一步,秦清本能往后一退。萧璟脸色一沉:“看来,你不想伺候本王。”
秦清心里接道“当然”,身体却微微一蹲:“是妾身失礼了,请殿下原谅。”她语气恭敬,可是萧璟却没有漏过她面上那一丝倔强和讽意,他上前一步,伸手一揽,她的身体便和他牢牢的贴合在一起。
秦清的身体猛的一僵,随即慢慢放松下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何必做无谓的挣扎?感觉到掌下的纤细的腰肢缓缓的变得柔软,萧璟眸色转暗。
“叮”的一声脆响,秦清发上的金钗落到地上,一头乌丝披落肩头。萧璟伸手轻轻挑起一搓秀发,放在鼻端,喃喃:“你的头发为什么这么短……不过很美,很香……”耳畔感觉到萧璟灼热的呼吸,秦清面上不由有些发烫。
萧璟轻轻挑起她的下颔,秦清抬起头来,他的双目凝视着她,专注而幽深,她的目光滑到一边,盯着他的衣襟。腰上感觉到他的大掌传来的热量,贴合的下身感觉到若有若无的坚硬,秦清微微颤抖,萧璟低低一笑,面孔慢慢覆下来。
陌生而灼热的气息缓缓靠近,秦清突然说道:“久闻宁王殿下风liu潇洒,仰慕者众,只要轻轻招手,便有无数佳丽愿意*,却不知也会用权势强逼于人……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萧璟轻笑:“本王今日偏偏想试试用强的滋味,他人爱说便随他们去。”低下头来,轻轻覆上她的双唇。秦清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李瑜的脸。她握起双手。唇上传来陌生的温度,****的双唇在她娇嫩的唇瓣上辗转吸吮,轻轻咬舐,滚烫的舌尖挑弄拨动,秦清心里微微迷茫。
腰上一动,裙带飘然松开,衣裙滑下双肩,在地上散出一个美丽的形状。凉风从窗外吹进,拂过她裸露的锁骨和双肩,秦清瑟缩了一下。萧璟低笑:“这身衣裙不适合你。”俯下身来,将她一把抱起,向床边走去。
秦清的身上只剩下肚兜和亵裤,依在萧璟的臂腕里,他火热的掌心贴着她的肌肤,她的心里有些慌乱,夹杂着一丝羞耻和恐惧。后背碰到床上的锦缎,一片凉滑,萧璟幽深的目光划过她的面颊、裸肩、玉腿,她直觉的想后腿,想逃跑,却只是握紧双拳,闭上眼睛,两行清泪缓缓滑下。
萧璟注视着她的面庞,久久没有动静,秦清只觉的身上一重,一床锦被覆上来,盖住了她的身体。萧璟微微一笑:“本王还是不太喜欢,这用强的感觉留待他日再试吧。”秦清睁开眼睛,看着他的俊颜,怔住,更多的泪水涌出眼眶。
萧璟俯下身,脸孔停在理她咫尺的地方,唇角一勾:“哭得这么伤心?莫非是埋怨本王半途而废,既然这样,本王就……”秦清一吓,赶紧抓起被子抹掉眼泪,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萧璟看着她这个样子,忽然放声大笑。
萧璟躺在卧室软榻上,很快睡去,秦清却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这是她睡过的最精美宽敞的床,盖过的最柔软舒服的被子,两日来的惊惧忧虑也使她疲累之极,可是躺在这里,对李瑜的担忧,对现状的不解,对未来的迷茫通通涌上心头,让她心潮起伏,思绪万千。
直到天边泛白,秦清才困极睡去。入睡之前,她复杂的看萧璟一眼,同时心中疑问:他怎么还不去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