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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028 竞拍酒庄(2)(求票求收藏)

费因.玛斯坦在维克堡的奋斗规划如下:

第一步,收购《维克堡每周商讯》,重新招募人手,进行改版的各项准备和热身宣传。新刊物将更名为《明镜周刊》——当然,几百年后发行日报的条件成熟了,也会更名为《镜报》。“明镜”代表着洞察民情,反映民意,做一面诚实的镜子。另外,镜子女神也是民间流传的商贸守护神,这个神祗产生于“梳妆台上的小狐仙”这一传说,相传被小狐仙在夜里擦亮镜子的家庭,在生意上将会顺风顺水。在魔法消殒、信仰崩坏的年代里,平头百姓们自发创造了多种神祗。只不过,隶属于阿托里亚古老神系的牧师们,从不承认这些地下信仰的合法性。

费因之所以选择收购,是为了更好地展开宣传,毕竟,没有一家报纸会愚蠢到替竞争对手作宣传的。而且,收购报纸,也就收购了一批曾经和仍然忠实于这份报纸的读者。

第二步,是收购一家或几家濒临倒闭,但是尚有发展潜能的工坊,利用报纸的宣传力和超越这个时代的经营理念,让工坊起死回生。如果工坊还连带着大量地皮,那就更好了,最理想的对象,是自带果园的酒庄。

第三步,是与维克堡的魏玛夫人达成合作,在夫人的支持下,获得更多地皮。要知道,土地买卖虽被允许,却是要在市政厅经过审核和备案的,一个外乡人购买大量平坦的优质农地来建造工坊,如果得不到夫人的支持,很可能会进展艰难。

土地,是当前费因在维克堡最需要的东西,他需要平坦的土地,地理位置优越的土地,需要很多很多。因为,他计划把佛利岛的所有工坊都搬到维克堡来,让佛利岛成为单纯的甘蔗种植园。如果条件允许,他还要把甘蔗引种到维克堡。这是基于降低生产成本的考虑——把甘蔗运抵维克堡来加工,再把产品往各地发送,不管走陆路还是水路,产品沿途损耗都会大为减少。不要老想着运输一船雪糖会比一船甘蔗划算,甘蔗全身都是宝,不亏。

现在,第一步没能取得成功,就更让费因感到第三步的重要。而且,作为费因一系列梦想的核心,《明镜周刊》能不能成为这个时代的思想王者,在其起步阶段,魏玛夫人的态度也十分重要。因此,达龙在魏玛夫人心中能取得多大的信任,在费因的全盘计划中尤为关键。

在他身边,只有达龙和洛安才了解这份规划的全貌,至于其他人,不管是最初追随他的伙伴骑兵,还是在佛利岛上逐渐显现出行政才能的莫格等前海盗,都只是知道他们的主公有一份宏伟志向,追随他就有可能在吟游诗人的传奇中留下大名。费因不是不信任他们,只因为这份规划太超前,他担心他们理解不了,弄巧成拙反而误事。

现在,达龙和洛安都领有任务。达龙不必吩咐,近来就很频繁地去杜林.塔尔特那里报到,名义上是教导骑兵队骑术和战法,额外活动是什么可就不清楚了。至于洛安,费因让她去收集关于卡斯特路山庄的情报。

洛安非常认真地去结识“道上”的朋友,向他们了解卡斯特路山庄的历史和现状。这还是头一次与暗杀、行窃、护卫、刺探军情等等方面都无关的行动,若是放在两年前,洛安肯定会感到不可思议;然而现在,她却非常用心地工作着。

只要想到自己能为费因出一份力,洛安心中就充满甜蜜,也许这份情愫是在她与他的第一次奇特相遇时就产生了,但她也隐隐明白,终归是因为费因在佛利岛上所展现的奇思妙想和治理手腕,才让她感觉到这个男人是如此的与众不同——是的,联盟、占拜恩、帕拉迪奥,南北大陆来来往往的无数商人里,她完全找不出第二个相似者!

这个黑暗精灵少女,并不仅仅是追求武力或魔法强大的配偶——像她的前辈们那样。

时间很快就到了五月三十日,卡斯特路山庄被拍卖的日子。

一起被拍卖的,还有一批铁匠铺、锯木厂、烧陶坊。

为了掩饰身份,费因让当天早上才抵达维克堡港的杰特.卡林代替自己参加竞拍。杰特是“血刃”号船长,押运一批新糖和糖果到维克堡来交货,半精灵的优秀视力可以让他接受费因的遥控,要喊什么价,只要看一眼角落里的主公竖起几根手指就行。

抽签之后,有一段时间大家是在乱哄哄地寻找位置和趁机抱怨。费因穿着不显眼的便装,坐在拍卖场外的一座花坛边上,满脑子回想的都是三天前考察卡斯特路山庄的“有趣”经历。那支小小的考察队伍只有三辆马车,装着六位竞拍者。市政厅有偿提供的四名骑手在前后负责护卫。

山庄依山而建,距维克堡市外围大约一小时的行程,交通还算便利。费因不太清楚,适合于酿酒的优质葡萄究竟有哪些特征。上辈子他曾经采访过一些种植大户,可惜其中并没有种葡萄的能人。不过,从一路上看到的茁壮成长的葡萄藤,以及其他考察者面上满意的神情来看,这一带确实有得天独厚的种植条件。

迎接他们一行的是维格.卡斯特路和他的女儿。让费因意想不到的是,前些日子自己解救的那名少女,竟然是卡斯特路山庄的大小姐。

那少女一眼看到费因,脸上就变了色,她丢下一句“无耻之徒”便转身离开,令在场人士好不尴尬——因为大家都不知道少女指的是谁,一面在瞎猜别人,一面也在瞎想别人会不会误解自己。

幸好气氛从那之后逐渐转好,而大家也不会因为被骂一声“无耻”就打消收购的念头。除了跟费因同车的那位迦西亚商人兴趣略减之外,其他人在参观完地窖和作坊之后,都非常认真地填写了估价建议。最终的估价结果是一千金佩西,但是费因相信,卡斯特路山庄的价值远不止于此。

费因还很同情维格,因为这个男人根本就是被流氓手段给整垮的。一千金币根本不足以偿还酒庄的全部负债,但同情归同情,费因可不会随意浪费一个铜子儿。

那么,到底该花多大代价把酒庄拍下来?要不要事先决定一条底线?正当费因反反复复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场内不知不觉已经安静下来。

拍卖开始了。

“现在拍卖第一项——艾尔泽铁器坊。因个人债务问题,艾尔泽先生愿意出让这家工坊的所有权和经营权。此间工坊在业内拥有声誉较好,学徒手艺精湛,艾尔泽先生及其学徒将在不低于合约所定薪资的前提下,竭诚为新老板工作,接手即可大量盈利——相关的薪资合约书大家人手都有一份了。艾尔泽铁器坊,三百金佩西起拍,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二十金佩西。”

报价竞拍之声稀落地响起,一开始就只有三个人在竞争。最终,铁器坊以五百金佩西的价格尘埃落定。作为拍卖会开场的热身项目,就连站在会场边上等候消息的老铁匠艾尔泽也清楚这一点,十分平静地接受了最终价格。

……

“现在拍卖第三项——克鲁舒克先生所拥有的东港路连片地块的十年经营权。该地块还没有动工,是修建货栈、工坊的绝佳场地。头一年租金全免,第二年租金由各位竞拍者现在决定,第三年起每年租金在前一年基础上增加百分之五。三百金佩西起拍,每次加价不得少于十金佩西”

……

头一次亲身参与拍卖会,费因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主持人那高超的煽动技巧。介绍词倒是平淡无奇,但是,在主持人抑扬顿挫的语调和拿捏得恰到好处的停顿、高呼及“舞蹈”之下,现场气氛完全被他操控与股掌中。

而每一笔生意成交时,现场都会响起虚伪的掌声。费因没有去关注谁拍得了什么,他所志在必得的卡斯特路山庄,被安排在拍卖会的中段。

躲在一根廊柱后面,费因的视线四处游移,寻找维格.卡斯特路的身影。刚才维格还在场,只一会儿就不见了。更让费因感到奇怪的亚蕾莎这小妮子——脾气差劲,对卖掉山庄又是极力反对,这小妮子是不该缺席今天这场拍卖会的。

正好最近已经多日没有练习魔法了,本着“满溢的精神力不用也是浪费”的认知,费因给自己施加了“风之耳”。这实际上是个身体机能增强型的法术,相对于精通此类型的法师,费因调动了不下十倍的魔力。心中默想着亚蕾莎的名字,他在无数纷乱嘈杂的声音中寻到了那父女俩——父亲气急败坏,咆哮连连;女儿不甘示弱,情绪激动。显然,他们正在为一些事情争吵。

费因很快就解除了法术。他知道,维格是绝对不会让女儿进来捣乱的。

他继续环视会场。在座这些人当中,有的是自己的竞争对手,有的则是躲在螳螂背后的黄雀。“柯林纳达”盗贼团是两拨神秘人手中的枪,一拨人想要杀害伯爵夫人,另一拨人则是想zhan有卡斯特路山庄。今天不管是谁买下山庄,他都会像维格那样,从此受到无穷无尽的骚扰,最后被迫借助高利贷来周转,落得跟维格同样的下场。

不过,自己可不是第二个维格啊!想到反击,费因不禁露出一丝期待的冷笑。

“现在拍卖第七项——拥有悠久酿造历史的卡斯特路山庄。起拍价格一千金佩西,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十金佩西。”

没有听到推荐性质的简单介绍,费因不禁微微诧异。看来,或许是有人事先打过了招呼。

“一千零五十!”一个尖锐的声音在杰特身后响起。那是一个年轻的富家子,身穿上百下红的一袭夏季猎装。

“一千一百。”坐在富家子身后的一个女人平静地开出价钱。在费因的印象中,那天的考察队伍里并没有她,她或许是代替她家男人来竞拍的。

“这位女士出价一千一百,有高过一千一百的没有?”主持人在台上高声询问。

费因和杰特遥相对望了一眼。费因事先吩咐过,如果竞拍激烈,杰特不必在二千以下出价。

“一千二。”富家子仿佛力气不足似的加码一百金佩西。

“一千三。”另一个声音加入战团。

“一千三百五。”

“一千三百五!现在出价是一千三百五!这位女士看来志在必得,有没有人打算向这个价钱挑战?”

“一千五!”一个粗哑的声音报出新价位。

替丈夫竞拍的女人也不说话了。价钱高过一千五百金佩西后,大家普遍觉得物非所值。这些人都是事先定下底线才出手的,也多少知道些关于山庄的事情,在风险和收益之间,他们老早就比较了几十次上百次。

“一千五百!这位先生出价一千五百!”主持人虚伪的表演中,并没有带着先前几桩生意时的激情。

“一千八。”一个中年绅士出价。

人群中冒起窸窸窣窣的声音,这个价钱令其他竞争者败退。杰特望向费因,他需要指示。

“一千八百金佩西,第一次!”

费因反复思量。

“一千八百金佩西,第二次!”

他向杰特比出三个手指,同时做出“三千”的嘴形。

主持人举起了拍卖锤。

“三千!”

一时间,全场震动。

“这位先生出价三千!”不知是激动抑或是惶恐,主持人连声音都颤抖起来。

那位富家子阴阳怪气地喊道:“三千?你没睡醒吧?你确定自己是要出价三千金币吗?可别把家里那些玩意儿多数了一个零!”

“三千金币,没有错。”

“傻子一个!”富家子尖叫了一声就不再发表意见。议论虽在持续,其他人却没有想要再竞价的意思。

“砰!”黑色锤子重重落下,杰特——不,费因成了破产山庄的新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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