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老者大感惊讶,没想到王管家为了完成自己交代的任务,居然在府外强拉了一个人进来。“这么说来,你也不知道我白府招婿的规矩了?”
“规矩?这个我倒是听人说过,不就是孩子跟随母姓么?这样的女婿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的,老先生你不用着急。好了,老先生你继续招你的女婿,我就先告辞了。”作为后世人的李墨,对于子随母姓这种事是没什么好奇怪的,他随口安慰了老者两句。
李墨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在老者心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听他的语气,好像不是特别在意以后孩子的姓氏!难道我白殷找了四年的女婿就在眼前了么?是了,白殷越看李墨越是顺眼,这小子长得不错,谈吐举止又像一个读书人,最关键的是他不在乎孩子的姓氏,你说这样的好女婿上哪去找?不行!不能让他走了。
“怎么?公子想走?你当我白府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茶馆么?”白殷佯装威严道。
李墨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老头想用强的?
“哼!老夫先把话搁在这里了,公子不管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我白府的女婿,公子你是做定了。”白殷狠道。
呵!这还没有王法了?李墨鼓着双眼瞪着白殷,要不是看他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李墨恐怕早已冲上去和他干一架了。哪有这样强招女婿的?荒唐至极!
白殷浸淫官场数十年,形形色色的人不知看过凡几?这样的人精,如何看不懂李墨的眼神?“别和我谈王法,我是官,你是民,哪有民和官谈王法的?我说要你当我女婿,你就得当我女婿,没条件可讲!”白殷讲完这浑话,自己都悄悄的汗颜了一把。自己正直了数十年,没想到人到晚年了,却不得不佯装一次仗势欺人。可是自己能有什么办法?自己以年到知命,身体也一年不如一年了,说不定哪天说去就去了,要是自己在死之前,没有看见白家香火延续,有何面目埋进白家祖坟?
“公子!说实话,我家丫头人长得不错,又贤良淑德,和公子结成连理,绝对不会辱没了公子你的。而且公子又不是那么在乎子嗣的姓氏,那公子就断没有拒绝的理由了。等公子和我丫头成婚之后,我这个做岳父还可以为举荐你入朝廷为仕。公子你看,又得美娇妻,又能入朝为官,这么好的事情,寻常人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哇!”白殷硬的来了,又来软的,真可谓用心良苦。
李墨苦笑,这老头又是威胁又是诱惑的,自己还能怎么着?你是堂堂从二品的朝廷大元,我只是一个莫名其妙来到这个时代的后世人,在这个时代无权无势,你还不是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我?
看着白殷坚定的眼神,李墨只好认命。但是认命并不代表任人摆布,至少作为后世人的李墨来说,无爱的婚姻是绝对不能接受的。好在李墨对白家小姐还是有些好感的,先与她接触接触,等彼此都有了感觉,再结成连理也未尝不可。
此时李墨的心态,就如后世小青年一般。自个见到一个漂亮女孩,觉得蛮不错的,也许他会恬着脸皮去追人家,可是同样是那个女孩,但是,不是自个碰上,而是由父母拉着去相亲碰上的,那么他就不会恬着脸皮去追人家了,而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接触一下。
“好吧!老先生我答应你。不过,我得先和你女儿接触三个月,如果三个月后大家性格合拍,再在一起也不迟。”这是李墨能作出的最大让步了。
白殷对李墨性格合拍的说法嗤之以鼻,就我家丫头那柔弱的性子,有谁和她不合拍的?确实!白采凝是典型的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贤惠女子。所谓妻以夫为天,便是这个时代女子特有的性格特征。
白殷喝了一口凉透了的茶,考虑一会道:“好!三个月就三个月,到时候我就等着做你的岳丈。”白殷也不好把这个准女婿给逼急了,毕竟凡是讲个度。自己四年都等过去了,还差这三个月不成?
另一方面,这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凭自己女儿的相貌、性子,让一个男人为之着迷,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到时候恐怕不用我逼,他自个还着急做我女婿呢。白殷越想越美,仿佛就看了子孙绕膝的画面了。
“王贵!去把小姐带来见见她未来的夫君!”白殷向门外吩咐了一句。不一会儿,王管家便把白采凝带到了书房。
白采凝得知是来见未来的丈夫,一路上芳心碰碰直跳,说不出的紊乱。心里想着、盼着‘他’会是什么样儿。是高大英俊,还是平凡无奇;是文采非凡,还是一介莽夫;是官宦子弟,还是平头百姓。
总之女儿家的心事是很难讲的,她既有些期盼,又有些害怕,当然还带着一点朦朦胧胧的讨厌。女儿家本是对爱情充满幻想的,就这么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夫君,她能不生点讨厌之心么?
白采凝对于这样‘荒唐’的婚姻不是没有抵触,只是她从小接触的便是传统的妇德教育,在家从父,父亲是天,他说什么,女儿便只能做什么,不能违背,不然视为不孝。在古代忤逆可是大罪,不但官府要重判,还要遭到世人的唾弃,人人都会说你没有德操。所以,从四年前白殷开始招婿以来,白采凝就只有默默的顺从,一旦心里生出一点点反抗的念头,白采凝自己都要在心里谴责自己。
今日,四年的招婿终于有了结果,这让白采凝忽然生出一种解脱的情绪。这便是女子的命,至少对于白采凝来说,她的婚姻相对于许多官宦世家的女子,还算是好的。
许多官宦世家为了权势联姻,有的把自己十四、五岁的女儿,送给七老八十的王爷、权相当小妾也是常有的事儿。而白采凝的夫婿,她虽然同样陌生,但是白殷为了延续白家香火,必然招的是一个年轻力壮的少年郎,这让白采凝在心里有了些许的安慰。
当相见成为一种习惯,自己对爱情的幻想,也就烟消云散了。我只要顺从爹爹,顺从未来又未知的夫君,努力的为白家延续香火便可,白采凝如此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