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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金蝉脱壳

当龙套屁颠屁颠地学骑白良马时,远在京都长安的毕虎已经能骑着黑骏马随意驰骋,马术的天赋亦如他的身体那般,出人意料。

后天便是中秋佳节,毕虎开始着手准备起了自己所需的东西。

唐国民风开放,自太宗以来,广接纳外来新鲜事物和文化,所以在整个长安城中随处可见各种僧人,教徒,传教士等等。因此偶尔顶着个光头出入的毕虎也不会太惹人注意,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毕虎一般出门还是带着笠帽,又在满大街都可打听到的大雁塔下,买了一套僧袍僧帽和佛珠,用布包好。

其后,毕虎又去戏班子处讨要一个男子假发,必备后日进宫时所戴。

黄昏回客栈的路上,毕虎突然灵机一动,顺道在路上随意捡了书摊,挑了两本杂书,就哼着小曲,骑着黑马,春风得意的赶回了客栈。

客栈不算冷清,不过店小二一看到毕虎这位出手阔绰的爷回来了,也急急忙忙迎了上来,嘘寒问暖,毕虎随意点了几个菜,边吃边嚷嚷道:“小二,我今日在街上看见两本挺有意思的书,想晚上好好看看,你这两日中午时分,给我的房间准备好蜡烛。千万别忘记了,如果误了我看书的时间,我可要找你掌柜算账。”

说完,毕虎还扬了扬手中的书本。

店小二哪敢不应,赶忙赔笑道:“爷,您这是哪里话,小的定服侍的您老舒舒服服的,不就是每天一根蜡烛嘛,小的一定记在心里,哪敢有半分差池。”

“知道就好,今天的蜡烛你现在就给我送上去吧。记住!我看书时,最厌恶他人来打搅我。”毕虎厉声喝道。

店小二眼珠子一转,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咧开嘴笑道:“爷,小的知道,小的知道。”

吃完饭,回到房中,蜡烛已经摆在桌上,旁边的火折子也隐隐亮着余火,只要一吹,就能燃起,是用来点蜡烛用的。

毕虎将蜡烛点燃后,仔细勘察了一遍,确认门窗的糊纸没有破洞,墙角屋瓦也没有缺口,才解开包裹,翻出假发,照着铜镜,试戴了一遍,确认不会轻易被识破后,才放心取下来,重新塞进包裹中。

又从包中拿出僧袍,将崭新的僧袍往地上使劲摩擦数下,弄出褶皱,沾染灰尘,甚至还擦破一小个口子后才心满意足的试穿一遍,自觉合身后就又将僧袍藏好,以备急用。

完事后,毕虎再一次从以前那个包裹中随意捡了件长袍,披在靠肩椅子上,椅子靠背处倒夹一个扫帚,扫帚面高出靠椅,活像一个人头,然后再将一本书摊开在桌上。此时,只要在外面看,便可见毕虎的房间亮着灯光,一个人影端坐在椅子上认真的看书。

长安城客栈的房门制式普通,门框是典型的下半扇全木板,上半扇镂空花纹,糊上白纸。而毕虎此时正趴在门后,用下半扇门的木板挡住身影,然后打开一丝门缝,偷偷的观察着楼下的店小二,活像一只伺机而动的猛虎。

店小二忙碌无比,在厨房与饭桌间进进出出。客栈的掌柜却悠闲的结着帐,准备着回家。

掌柜是个年逾四十的中年人,脸色红润,身体发福。这几年生意好,赚了点小钱,家里娶了正房后,又纳了一小妾,。前段时间,小妾肚子争气,生了个大胖儿子,掌柜四十得子,欣喜万分,所以这几日,一过晚饭饭点,就急急忙忙赶回一里外的家中,将客栈的事全权交给店小二。

这店小二小名叫阿宝,也有些小来头,二十七八岁,人也机灵,听说是掌柜的一门远方亲戚。不知何缘故,十年前就来投靠掌柜,掌柜正好缺人,就要了他,唤他做这客栈的伙计,这一做就是十年。

十年来,小二手脚麻利,嘴巴更是抹了蜜般甜,极善讨客人欢心。再加上与掌柜沾亲带故的,掌柜也就放心将晚上的事务,包括收账也交给了他。

店小二也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钱该拿,什么钱不该拿,所以几个月收账以来,居然没出过错。

这么一来,掌柜心里更踏实了,回家的时间也一天比一天更早了,估摸着中秋那天,家家团聚,生意定然冷淡,掌柜一过晌午,就可能回家。

果然不出毕虎所料,掌柜收拾好后,瞟了一眼忙碌的店小二嚷嚷道:“阿宝,老爷我回去了,客栈就交给你,好生看护啊!”

“哎!”店小二应道。

“阿宝啊,后天中秋,老爷可能不来了,你自己明天把一天的事务熟悉下。”掌柜出人意料道。

店小二也一惊,马上回道:“老爷放心,小的一定把客栈打理的稳稳当当。”

毕虎一声不吭,一直观察着店小二的出入情况,这种耐心在当年观察茶铺掌柜毕风堂时就已经养成。

毕虎发现店小二每次进厨房报菜名,拿菜至少需要十五息的时间,十五息后便随时可能出现在大厅中。而店小二吃晚饭的时间更是要过了酉时(晚上五点到七点)后,才会磨磨蹭蹭捡个空,进厨房随意扒上两口。

也就是说,中秋那日,毕虎若想瞒着店小二出门,则必须在十五息之内从房间走出客栈,并且速度要适中,行动要自然,否则横冲直撞必然会引起其他客人的注意。

“十五息。”毕虎轻声自言自语道。

于是就在第二日上午,店小二奇怪的看见毕虎每隔一炷香,就从房间中下来一次,向掌柜天南地北的打探一些事,不是长安城中秋的情况,就是最近客栈的生意之类的。来来回回,不下七八次。

而到下午,毕虎就再一次出了客栈,开始对整个长安城的道路行走所需时间进行一个估计。估计下来,若是骑马,从皇城经朱雀大街到达客栈最起码需要一炷香的时间,正常步行的话则需要一个时辰以上。

夜晚,亦如昨日,毕虎点起蜡烛,装作读书,直至燃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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