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张令文,贾环的心情也开朗起来,但是看小胖子一个人在闷闷地喝酒,眉宇之间有些烦愁,不由问道:“令文兄,这是怎么了?”张令文把贾环拉到身边坐下,语音之中有些凄凉“我父亲这些日子以来病情越来越重了,我很怕…….”
贾环皱着眉头问道:“令尊前些日子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病了?”小胖子叹了口气道:“我父亲这病是以前做生意的时候落下的病根,都很多年了,这次来的尤为严重,可能是心里上火吧!”贾环拉着张令文道:“没事儿,俗话说,吉人自有天相,伯父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你要是是不放心我去看看,我可是学过医术的!”张令文苦笑道:“行了吧,玲珑,你有什么本事我还不知道,谢谢你的关心就是了,走,咱们去喝两杯,有日子没在一起喝酒了”。
贾环叹息一声,他学的是现代针灸,估计比古代那些老中医差得不可以道理记,恐怕自己这一身本事自回到古代就一点儿用也没有了。
二人从张令文家出来,小胖子问道:“少侯兄这些日子在干什么?”贾环摇摇头笑道:“能有什么,还不是书啊,史啊的那一类东西,你知道,朝廷里我们翰林院也算是比较悠闲的部门了,没事就跟笔墨纸砚打交道。”
小胖子笑道:“多亏我没考个前三甲,没有进你们翰林院,那样我还不愁死,还是在吏部跟我的数字打交道来的爽快!”贾环狠狠地鄙视了他一眼,小胖子问道:“今天奔哪儿?”贾环笑呵呵道:“今天就咱们两个,不要太冷清了,就飘香楼吧!”小胖子笑道:“就知道玲珑你也是一个荤素不忌的主,好,咱们就去飘香楼”。
二人刚到飘香楼门口,就听见大厅里有人吵嚷,小胖子眉头紧皱,今天他心情不好,碰上这些麻烦事,也是极为不自在,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钱老鸨子,怎么不来招呼客人,掉茅房里出不来了啊?”听见他这声叫喊,里面就像开了锅一样沸腾起来,只见和尚道潜从里面钻了出来,招呼着张令文二人道:“玲珑,令文兄,你们来的正好,给我加油助威啊!”
张令文眨眨眼道:“和尚,你怎么在这儿?”道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紧接着却又理直气壮起来,道:“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胖子,先别说这事儿,刚才有个小白脸跟我叫板,他们人多势重,我还真不是对手,你们来了正给我摇旗呐喊!”
贾环有些不明白了,问道:“怎么回事?”道潜怒道:“本来小兰是我的相好,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个小白脸,把她给抢走了,你说这口气小纳我能忍下吗?”一边说着,道潜就把贾环二人拉到了人群里,只见一俊两丑在一张圆桌上坐着,为首的是个英挺地青年,一身蓝白相间的武士服,颇有威仪,此刻正在桌子上刷刷点点地写着什么。
另外两个,一个黑脸,鹰钩鼻子,眼睛里带一些蓝色,剃着个大光头,看着很凶恶,另一个是个黄脸,皮肤松弛,干巴巴的脸上皱纹密布,一双浑浊的眼睛里却时不时地发射着精光,让人有一种阴冷的感觉,看上去很不舒服。
只见那个英挺的青年放下手中的毛笔,看着道潜和尚笑道:“道潜大师,你不是跟我比试书法么?我可是写好了”,这青年说话行动间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让人亲近而又不失大气,相反贾环他们这边这三人倒是在风仪上被比了下去,使得飘香楼的姑娘们眼中异彩连连,不时地向着那个青年暗送秋波。
小胖子容不得别人在自己面前嚣张,猥琐地笑着道:“这位仁兄,天生就是勾引少女少妇的天才啊!我看你还是别些什么字了,直接在大街上一站,那银子还不哗哗地来?在下还得向你讨教两招啊!”
那青年并不恼反而带着优雅地笑容不紧不慢道:“是吗?没想到名著京城的四大才子竟然以此为业,倒叫在下好生失望!”
小胖子一时之间竟想不出辩驳之词,强道:“谁以此为业了,我是说你,知道不?”那青年笑了几下,并不接话,到让这小胖子尴尬了半晌,贾环忙笑道:“这位公子风度翩翩,本以为是个翩翩君子,倒是未曾想,倒也巧言令色,子曰‘鲜矣仁’”
那青年公子看了贾环两眼,道:“这位是贾家的千金子吧?”贾环忙道:“不敢当,倒不知公子有何见教?”
那公子笑道:“果然名不虚传,只是贾公子也难免有‘鲜矣仁’的嫌疑啊!”紧接着又道:“不知道公子有没有兴趣同饮一杯?”
这话问得贾环一愣,笑道:“有何不可,不过小兰姑娘……”那公子笑道:“即是在下请客,理应想让”说着就吩咐他身边的一位姑娘走了过来,贾环一看,这个姑娘谈不上好看,只是浓妆艳抹很有风尘女子的味道,估计道潜这和尚口味特别,每次来都叫这个姑娘,才引发了争夺事端。
这时,大厅里的人也渐渐散去,估计他们也为没能看到一场好戏而遗憾。
这时,小和尚道潜已经乐呵呵地拉着小兰坐在那公子的对面,贾环也拉着张令文坐下,问道:“这位公子怎么称呼?”那公子笑饮了一杯道:“在下姓周名封”众人忙又见了一回礼,小胖子此时还有些气愤自己在言语上吃了亏,只是自己狠吃猛喝,也不说话,周封笑道:“这次陪朋友来此寻欢,倒不想得罪了道潜大师,还望见谅”
说着,周封优雅地举酒饮了一杯,这时的道潜已经怒气全消,自己得偿所愿,自然得承人家情不是,所以端起酒杯爽快地喝了一杯。
这时,那个长的凶恶的汉子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直愣愣道:“小王爷,你们汉人这一套我实在受不了了,我先进去了!”说完,就抱着他身边那两个小姑娘向楼上包间去了,这人身高力大,走起路来跟个狗熊差不多,每一步踏到楼梯上都咣咣作响,另一个满脸皱纹的也拱拱手,独自跟着那个汉子离开了。
周封无奈一笑,似是自语似是对贾环道:“蛮人就是蛮人,你别指望他能和你的口味,也别希望他们懂得什么是风雅”
小胖子不屑地撇撇嘴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那周封笑了笑并没有说话,而是对贾环道:“听说贾公子建议皇上募捐积财,以度此难,皇上欣然采纳,当真是大才啊!”
贾环谦虚地笑了笑道:“怎敢当公子如此赞誉,在下看公子也不是平凡之人,想必出身高贵,家学渊源”。
那周封笑道:“贾公子可能猜出我的出身?”这下小胖子也认真倾听了起来,刚才他听那个蛮人叫周封小王爷,虽然没听太清,但这也足以引起他的好奇心。
贾环轻轻饮了一杯酒,失笑道:“我等只是与周公子偶然相遇,又何必穷根究底呢?”周封哈哈地笑起来,道:“贾公子真不愧妙玉玲珑,在下倒是十分佩服公子才情!这个朋友我周封认下了,来,喝酒!”
几人又喝了几圈,话也多了起来,小胖子踌躇了一下,也举起酒杯道:“周兄当真是言辞犀利,我张令文还没有在嘴上吃过亏,这次,才让在下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见小胖子说的滑稽,大家都笑了起来。
这一顿酒席吃了小半天,直到掌灯时分才各自散去,张令文这厮已经喝得有些东倒西歪了,兀自嚷嚷着还能喝之类的。
贾环回到裁月居中,已经星斗漫天了,彩凤在门口披着一件衣服翘首而望,好似在等待着贾环回来,让他很是感动了一阵,把彩凤搂到怀里,边走边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习惯,又何必冒着夜寒来外边等我?”
彩凤脸色有些红润,温柔道:“没有什么,每次这样等着三爷回来我都觉得心里很安定”。
回到房里,彩凤才又道:“三爷,今天下午栊翠庵的小尼姑送来一封请帖,说是请三爷明天去栊翠庵品茶”说着,把一封请帖交道贾环手中,贾环心里疑惑起来,自从搬到大观园后就从来没有和妙玉交往过,这次怎么突然来了请帖?
翻开纸页,一行清秀寂寥的墨字映入眼帘,只见上边写着“近来偶得新茶,特邀居士共享”留名写的是“槛外人”,看到这里,贾环不禁哑然失笑,这妙玉就喜欢搞这些奇怪的文字,让人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没有办法亲近。
晴雯津津有味地在桌子上把棋子摆成各种形状,嗔道:“三爷,你今天下午做什么去了?我还想让你陪我下棋呢,没想到,一觉醒来,你就没影儿了,害人家无趣了半天”。
贾环走过去,把她搬到床上调笑道“你这小蹄子是不是想我了?”晴雯红着脸嗔怪道:“谁想你了,脑子里都是些肮脏的念头,我可没有!”
贾环笑了起来道:“那好,今晚我跟彩凤一起,没你的份儿了”。说着就要往外屋走,晴雯忙一把拉住扭捏道:“谁让你走了?我要和彩凤姐姐一起”说完,整个人软到在贾环怀里。
一夜风liu,当清晨的阳光光顾裁月居的时候,贾环已经神清气爽地锻炼了一通,深深地吸了口气,感觉太美好了,想起昨晚的旖ni,贾环犹自回味无穷。
紧接着又想到要去见妙玉,也不知道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是怎样一种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