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又一根,名景在高荷住的旅馆下面已经抽了5根烟,他虽有不小烟瘾,但也只有在心烦意乱的时候才会这样连续抽,抽到有些晕烟。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到这里来,起初是担心高荷,毕竟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接了个莫名其妙的电话跑出去,又很晚都没有回来,但是他现在已经知道了高荷和郑铎在一起,看来高荷接的不是别人的电话,正是郑铎的,他实在不知道郑铎到底想干什么,郑铎不是和一个女人一起出去了么,而且郑铎与那个女人在他看来也绝对不是一般关系。
名景又点起一根烟,他没有转回老端的家,而是依旧站在旅馆门前,刚刚挂断的电话里,他对郑铎说,离高荷远点,他不是想和郑铎争吵,他又有什么权利和郑铎争吵,但是他实在很反感郑铎的表现,郑铎对高荷的亲切,让他产生一种莫名的抵触情绪,最让他心烦的是,高荷对郑铎的亲切也迎合出一种热情,那热情烤得他如坐针毡。
而最让名景郁闷的是,郑铎在电话里始终保持一直以来的彬彬有礼不卑不亢,让他仿如一记硬拳打在棉花上。没错,如果他直接对高荷说出他的不满,高荷的回答他不用脑子也能想得到,所以他只有借郑铎的表现向高荷暗示,但是郑铎没有任何表现,无论这边他说的多么情绪激动,但是郑铎那边始终不带任何声色。
郑铎的刻意回避,倒让名景觉得更加奇怪。
终于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旅馆门口,郑铎先跑下来帮高荷拉开了门,并以与之前照顾那个女人上车时相同的姿势用手挡着车门上沿,十分绅士的让高荷下了车。
名景站在房子的阴影里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他没有第一时间冲过去,其实是在努力的捕捉他们之间的每个细节,他想用事实告诉自己高荷与郑铎之间没什么,借以平复内心莫名涌起的波澜。
郑铎看到了名景,他冲他笑笑,仿佛刚才在电话里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怎么会在这里?”高荷有点惊讶。
“我在等你。”
“等我?是不是老端那边有什么事?”
“呃……是,老端的尸检报告下来了。”如果不是高荷提醒,名景都忘记了,他的确有事要和她说,但是却陷入了自己的情绪纠结里,把这件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真的?有什么发现?”
“没有什么发现,警方没有从中提出质疑。”
“那就是说老端是自然死亡喽。”高荷很明显的长出了一口气。
“我还是认为有蹊跷。”名景低语了一句。
“我们还是一起去一趟老端家吧。”高荷没有理名景,而是回头征询郑铎的意见。
“好,你不也正想去看看萧菡,顺便安慰她不要那么内疚,这事不能全怪她。”郑铎的确知心,高荷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这一切看在名景眼中,就像砂子飘入眼睛,他没有责怪的目标,只能自己默默忍受疼痛。
萧菡的烧已经退去,虽然依旧伤痛,但与老端父母的误会已经解除,也算是一件高兴的事,所以病也好得很快,看到高荷来了,也终于露出笑脸。
高荷不知从哪里说起,所以望向郑铎,她希望郑铎为他起个头,郑铎会了她的意,就从尸检报告说起吧。
“既然尸检报告已经表明没有问题了,我们也该放心了,这事谁都不希望发生,但是已经发生了,就快快让老端入土为安吧。”郑铎说。
“对,你也不要过分内疚了,老端就是太内疚才出了事。”高荷顺水把话头接了过来。
“内疚?”萧菡望向高荷的眼神很诧异,看来她还不知道老端为何会内疚。
“是啊,告诉你吧,真的很巧,我这次来大连处理的这个案子正巧是老端的公司的案子,我也是才知道,那份引发纠纷的合同是老端拟的,出事的那晚他加班到很晚是因为又在弄一份东西,有了之前的教训所以他很小心翼翼,加完班他和一个同事去吃夜宵的时候又喝了点酒,那情绪就又上来了,所以就出了事。”
高荷把话说完,萧菡却没有吱声,倒是名景插进话来。
“你是说老端在加班回来的路上出了事?”
“他是回到家又出去的。”高荷知道名景又想起了QQ聊天的事情,所以她也不想隐瞒她全部知道的,不然不说清楚,还是有疙瘩,而就算是老端是回到家后又出去才出的事,萧菡的责任也有限。
萧菡依旧没有说话。
“萧菡,就算老端是跟你吵架之后才赌气跑出去的,你也不该太内疚。”高荷鼓足勇气说,她要干的就是捅破这层窗户纸,这样虽有埋怨,但至少比说是她谋杀了老端的罪名轻得多。
“我没有和他争吵,我还以为他的内疚是为什么,原来是为了公司的事情。”萧菡终于开口,但是她的话听起来很古怪。
“你们出去吧,我想休息了。”萧菡那股劲儿也又上来了,下了逐客令。
“萧菡,上次给你来送抚恤金的那个女人你之前见过么?”高荷并不想就此打住,她已经不想再纠缠于这样的谜团里了,她想赶紧弄清楚一切,她还有很重要的话要问,就算萧菡不想听,她也要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