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水起
“喂,姑娘,醒醒,姑娘,醒醒啊”谁呀,怎么这么吵阿,困死了,眼皮好重,你们爱谁谁吵,反正我要睡觉!侧过脸,继续!“喂,姑娘,醒醒啊!”喂,太过分了阿,我都已经侧过脸让你们继续闹腾了,竟然蹬鼻子上脸了,拍我的脸!明摆着不让我睡是吧,好,你有种!姑奶奶不发飙,你当你姑奶奶吃素的哈!
我完全恶愤的突然睁开眼睛,不是,是突然睁开,瞪圆了眼睛,寒光射向头顶的这个罪魁祸首,用眼睛杀死你,杀死你。
咦,怎么,怎么这个人这么像电视上的人啊,穿着长袍长衫的,发型是清朝的长辫子。他单膝跪在我的脸前,一张放大的脸,五官分明,眼睛幽深,是很好的一张脸。
“嘿嘿,做梦呢,嘿嘿……..”。我笑着又闭起了眼睛。“姑娘,姑娘,你说什么,怎么又昏睡过去了”。不好,怎么脸上还是有被人拍的疼痛感呢,好真实,不像是梦啊!该不会真的是真的吧,再看看,再看看。
这次我是含着惊恐犹豫的慢慢的转醒的,脸上还是那一张特大号的帅哥脸,而且,那幽深的眼眸里还含着一丝忧虑,见我终于睁开了眼睛,将我轻轻托起半身依靠在他半跪的腿上,有些冷漠却更像是隐忍着喜悦的询问“姑娘,你身子可有不爽?”完了,完全搞不清状况嘛。不过,这个姿势倒是,倒是挺舒服的。O型嘴,还是O型嘴呢,快,快先缓过来!
我狠眨了两下眼睛,转了下眼珠,我招供,中间还偷瞄了下周围的环境,因为感觉周围的气流眼波强度比较大,果然,还真是大,以我为中心,一圈子的活物,之所以称为活物是因为不光有人还有,马,骡子,鸭子等。不过他们都和我头顶这个帅哥穿着一样衣服,也不全是,准确说是一样的古式服饰,我现在真的真的想晕过去。
可是现在时机已经错过去了,刚才晕还说得过去,现在再晕就太假了。“我很好,劳先生挂心了!”笑脸迎人,总不会错。我对着发问的说。
“她刚说了什么,什么,先生不生的?估摸是脑子烧坏了吧”,“是呀,是呀,看这小姑娘呦,这是怎么个说法阿”。怎么了这是,我刚话一出,场面完全失控了,唧唧咋咋,说什么的都有,头顶这位也是一脸的愁眉不展,疑虑重重的样子看着我。
不知是哪位仁兄扬了声“姑娘,刚是这位公子救了你!”什么,公子?哦,敢情我这是掉进了古代了,不管玩的什么花招,我接招!公子就公子呗!我面色不改的重新堆起笑脸用平生最肉麻的细声和蚊子哼哼一样的朝着这位公子直放电“小女子没事,劳公子挂心,是小女子的过失了”。面前的人脸色终于由猪肝色转为红晕了,眼睛有些深陷。
还是不对阿,现在本姑娘完全清醒了,虽说还是弄不太清楚,不过自己做过的我可不会忘,什么叫这位公子救了我啊,明明是我费了老命的从那恐怖的水里面自救而活的阿,还打了好几个滚儿呢,也不知道这是谁挑了这么个清静的地儿给我自杀,别说人了,连个鸟儿都没见有飞过去的。要不是我自己,我早死了,我谢谁啊我,刚才谁啊,没事回家抱老婆睡觉去呗,瞎喊什么劲儿啊,起什么哄阿,你们。
“各位大叔大婶的,我这水起之人,到底现在是人是鬼的我自己也不知道,不瞒各位说,刚在那水里似乎还有几个乡亲,亲热地抓着我的腿让我跟他们去吃酒呢!听说这见了水鬼的,以后也回落到水了呢!唉”我正有气没地儿撒呢,你们还看热闹,好,不怕招晦气的继续看。
哈哈哈,果然效果不错,丫们,一个个阴阳怪气的侧着身都走了,扫清了我的视野,一片绿色,草地大树,恩,好舒服。
“哈哈哈哈哈………”似被着笑声惊醒一般,一直借我靠的这位,迅速的收起了情绪,将我扶正,缓缓站起,恭敬的略低下头朝背后的走过来的人毫无情绪的报告“李大人,哥,这位姑娘醒过来了,只是身子被冷水泡过有些受寒,其他的应该无大碍”。我顺着向他身后看去,原来他的身后还有这一票人,刚才被他挡住了,没注意。不过直觉对刚才笑的家伙没什么好感,不是他的话,我还可以赖着多靠一会儿呢。真没眼色!
“恩,你退下!”另一个浑厚低沉的声音响起,只是让我觉得它听起来像冬天刮骨的凛冽寒风。不知道真的是被湿透的衣服裹的感冒了,还是刚刚飘过的那阵寒风的关系,身子悠的一阵哆嗦,脑门上就像擦了一圈清凉油。话是冲着刚才站起来那位说的。“是,哥!”回了话,人就乖乖的站在来人的后面了。
这会儿,站在我面前的是俩个人,直觉这次不会像对付刚刚散去的人群一样容易,因为他们都不太正常。一个一脸阴沉的看着我又像眼中看的我是末空气,另一个则是一直冲我哈哈大笑。栽了,笑吧笑的你下巴掉了才好呢,都是你,害我没了“依靠”,我在心里直翻白眼。
我扯出笑容看着笑的超时的某人,手心握的咯吱咯吱的响。“当然没什么大碍了,看这位姑娘能侃能笑的,肯定没事,喂,舒尔哈齐兄弟,我看来人家姑娘认准你是救命恩人了就对你和颜悦色的,你瞧瞧,对我和你哥可是笑的一脸的不耐烦了。”
他双手环胸,从我坐着的这个角度向上看,他的脸看得不是很清楚,个头有一尺七八那个样,一身的淡蓝色的长衫,头发很奇怪是用一个四平方巾束在头顶的,和他口中的那个舒尔哈齐的装束略显不同,还有,等,等一下,谁?舒?舒什么来着?我好像漏掉了重要的信息了,心里也突地漏了几下心跳。
“大人,说笑了,这位姑娘大概不知道,真正救她的人的其实是大人您!”
“哈哈哈,谦什么虚阿,人是你扶起的,人也是你……”好嘛这两个人倒是挺谦虚的,你推我让的。
看来我得更正一下了。“喂,公子大人们,我想不是你们在场的各位将我从那水里救起的吧!要不要这样子你谦我让的弄虚作假阿!”我手指着旁边的水来帮助他们记忆,实在是受不了了!
“嘿,你们瞧瞧来,见过这样对你的救命恩人的嘛?刚才就应该让爷的坐骑从你身上她过去,努尔哈赤,你也过来说说阿”
那人仍环胸站立着,噙着笑意看着我。
“腾”的一下子,我几乎是一跃而起,从地上弹跳起来的,我直视旁边另一个人,“努尔哈赤!”我大叫的出声,脑子里嗡嗡的直响,天旋地转的,我刚紧握的拳头变得更加密不透风,指节泛白,指甲深陷在手掌里。清太祖,清太祖努尔哈赤,虽然不是历史系的学生,但任谁也知道,努尔哈赤的名号,马背上的英雄打下了清朝江山的人。我就再笨蛋我也不会觉得我遇见了一个重名重姓的,唯一的解释就是,我遇见了努尔哈赤本人,在这里,在这时。
“怎么?他,你认识?”旁边的人收起来刚才痞子气的口吻,正色道,他们身后的那位舒尔哈齐,眼神发亮幽深,也缓缓的向前走来,现在好了,我被包围了。唯一一个一直没有动静的就是被我大喊其名人,努尔哈赤,他的眼神不似刚刚的空洞,而是实实在在的有我的影子映在里面,虽然现在他的眼睛和他弟弟舒尔哈齐一样幽深无底,但是眯起的眼睛却发出一种更加危险的信号。
他双手背在身后,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黝黑的皮肤更加显出他脸部线条的刚毅,一身的黑袍金丝滚边长衫竟毫不掩饰的显露出他的身形壮硕矫健,定是长期锻炼的结果。虽说从个头,身形,脸部他都与他一身月白长衫加身的弟弟舒尔哈齐有着某些相似,尤其那双眼睛,幽静无波,深邃无底。但是感觉出来的东西却完全不同,说不上来,只是女人的直觉。总是感觉努尔哈赤更具一种杀伤力,一种含射力,像鹰更像狼,逼得人无路可逃。
就像现在,虽说周围有三双眼睛看着我等着我合理的回答,但也只有他近逼的眼神才是逼得我不得不说话的真正原因。“噢,哦,阿”我开始迂回的用感叹词来拖延我思考的时间,现在的状况是和狼比脑力,小心一个说不好,脑袋怎么搬的家都不知道。“怎么这会子,哑拉?”那个笑神又开始带着机会发挥了。
我朝他瞪过去,“不敢,大人你不先哑,小女子怎敢哑你之前!”然后调转了一下方向,冲着努尔哈赤和舒尔哈齐开始装,一脸认真的小白痴样是最好的回答吧“努尔哈赤?名字好奇怪阿?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啊,是努力打哈欠的意思吗?”好牵强阿,没办法,脑子转不了了,骗得过你吗?
“哈哈哈哈…….,果然是掉进水里的人,脑子都进水了吧,哈哈哈哈………”好死不死的你笑吧,别让我逮着你。不然,嘿嘿……。
舒尔哈齐的脸上也在顿了一顿后脸部也有了软化的迹象,嘴角轻轻的牵扯了一下,很微妙看不出来,可就是没了刚才的那股精光寒射之势。只是他旁边的那位,比起刚才,不但没见好转,似乎周身上下更加警戒,身体紧绷绷的站着,看我的眼睛丝毫未动,眉头有些褶皱,嘴角的肌肉没有任何松懈,无懈可击,只是想盯着猎物一样,要将我看个彻底,不愧是枭雄努尔哈赤。
不管了,继续装傻,我冲努尔哈赤猛眨眼睛。
“姑娘,我和哥并非大明朝中土人士,我们不是汉人,是女真人,陪同李如柏李副总兵大人来金陵办差而已。”哎呀,我真是太喜欢你了,舒尔哈齐,一张口就是文雅迷人的嗓音,调节了我的尴尬境界不说,还给了我这么多的“记忆”,你真是太有才了,谢谢阿!
李如柏,好像是辽宁总兵李成梁的宝贝儿子吧!“噢,我说呢,怎么和我们的打扮不一样呢,名字也奇怪!”我低头扯了扯湿淋淋的明代的短衫长裙服饰,碎花布料的,心里真是五味俱全阿,到底谁的扮相真正奇怪还不一定呢。
“姑娘,我看你刚刚是误会了,其实救你是我们李大人!”毕竟是年轻青涩阿,嘿嘿,干嘛急着辩白,我看那位笑神倒还不至于这般的居功自傲吧,学学你那木头做的哥,到现在还一动不动呢!
“别介,我愧不敢当着救美的美名!”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一痞子说话,再怎么听也是痞子。嘿,你说话归说话,往我跟前噌什么噌我,我踉跄的直往后退。“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他是极力的憋住了笑,其实他笑爽朗坦荡,倒是并不那么刺耳的。埃,我也知道,你从开口说话第一次说的像人话很不容易,我也不想博你面子,可惜你问的问题我答不了啊。
“拜托,你要知道我是谁,麻烦你告诉我一声,谢谢了!”我是用很小的声音哼哼的,我保证,因为这真的很丢脸。
“你真的很有意思,我们后会有期!”李如柏说着三人递了个眼色翻身上了马,努尔哈赤其次经过我的身侧,这是饶有兴趣的深深的望了我一眼。阴恻恻的。舒尔哈齐就像一道和煦的午后阳光,朝我微微一颔首,低声嘱咐说“快些回家换件衣服去吧!”我礼貌性的点头致意,目送马儿远离我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