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门打开。”
“这…..”守门的卒子看了看跟在心心身后的十眉,他这些日子一直几乎都是守在这个后院中的地牢里,等闲难得出去走动,自然不认得十眉,但看样子绝不是夫人的侍女---一脸的为难:“夫人,几位当家的下了严令,不准任何人进来。这个……”
“也包括我吗?”心心一脸的傲然;“打开!我担保即使有事的话他们也不会来找你麻烦就是了。”心心下巴抬起,似笑非笑扫了卒子一眼,卒子但觉一阵晃眼,名艳不可方物,不敢目视,不由脸红心跳,急忙掉转身低头开锁。
铁门打开,卒子不敢跟着进去,看着心心和十眉两个人拖着长长的影子在昏暗的过道里渐行渐远,最终被浓重的黑暗淹没。他反身关上铁门,站在门外,百无聊赖地向外张望着,竖起耳朵凝神听着里面的动静。其实这里离着里面的地牢还有很远一段距离并几处岗哨,除非有很大的声响,否则他是什么也听不见的。
眼前光线一暗,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卒子浑身一激灵,挺直站好;“大当家的。”
岑青点点头,眼睛看向铁门。心心和十眉进去后,铁门只是关上了,并没上锁,铜锁还在卒子手里拎着。卒子有些慌乱,心虚地嗫嚅:“大……大当家的,刚才夫人……”
“我都看见了。”岑青打断了他。
卒子偷偷觑了一眼,岑青脸上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来。卒子忐忑不安地站着,拿锁的手里直沁出汗来。这位青云山寨的大当家一向拘下甚严,不论是谁只要敢触犯山规,一律严惩不贷。因此不但山寨众人,就是几位当家平日也对他十分惧怕。
岑青却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站了一会,转身走了出去。
卒子长吁了一口气,都说这位大当家的威风八面,但一见夫人就气短。如今看来,果然传言不虚。不过想想也难怪,如此媚艳绝伦的美人,自然是任谁也舍不得让她不高兴。想起刚才心心那一眼,卒子兀自一阵心跳。
终于等到脚步声,卒子急忙将门拉开,看见心心和十眉走了出来。卒子低声道;“夫人,刚才大当家的来过了。”
“哦,“心心应了一声,随即挑起眉毛看着他:“怎么,他为难你了?”
“没有,没有。大当家的什么也没有说。”卒子连忙道。
心心哧的一声笑了。卒子又是一阵心跳眼花。耳边却是又听见心心长长叹了一口气。美人的心还真是难以琢磨,卒子纳罕地瞅着心心拉着那个女子快步走了出去,那个女子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好像很伤心,也不知和那个慕云飞有什么关系。在这深山老林的山寨中平日几乎连女子都很少见得到,何况是陡然见到如此貌美的绝色,卒子不由在心内暧mei地开始胡乱揣测起来。
“心心。”看见心心掀帘而进,岑青急忙将手中的杯子递了过去,仿佛早就知道心心会过来,已等待了多时。
心心接过杯子一饮而尽,然后将空杯子重重撂在了桌子上。
“怎么了?你好像很不高兴。”岑青将心心的身子拥过来,用手抬起她的下巴,一双眼睛在她脸上巡梭着。
心心黑如点漆的眸子瞪着他,“你们下手太重了。”
岑青鼻孔里哼了一声,“几条人命呢,吃这点苦头也算是便宜他慕云飞了。”
“士可杀不可辱。你们这样折磨他,算什么英雄好汉?”
“他难道就是英雄了?”岑青也瞪着她:“你这么帮他说话,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心心忽然媚笑起来,一双眸子流光潋艳,灿若星辰。那张绝色的面孔便如繁华瞬间绽放,极尽妖娆之态。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抚上岑青的唇;“怎么,他让你吃醋了?”
岑青哼了一声,悻悻地在桌前椅子上坐下,端了茶杯啜茶。
心心偏不放过他,绕过来也在桌前对面坐了下来,双手托腮,一双眼睛勾魂摄魄地直盯盯看着他。
岑青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低声问道:“十眉那丫头怎样了?”
“还能怎样?快哭死了呗!你把人家师哥打得那样惨,要来找你拼命呢。这不正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
岑青笑笑不语。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
“那她现在呢?人在哪里?”
心心忽然有些疑惑,一双大眼睛狐疑地看着岑青。
岑青笑了;“亏你还是个女人,连这个都看不出来了?那个小妮子心里头喜欢的根本就不是姓慕的。”
“她爱上…..明玉明将军了?”心心惊呼。
“你果然是个小狐狸,一猜就中。”心心一张美央美伦的面孔在眼前不停地晃动,岑青到底憋不住,在心心脸蛋上拧了一把。
“少拍马屁。”心心一巴掌将他的手打开,嗔道:“怪不得你稳坐钓鱼台,原来有人替你出谋划策,分忧解愁了。”
“不错。这会儿我想事情说不定已经谈妥了。”
“你们真卑鄙,竟然想用一个弱女子做诱饵。”
“我们是真小人。就是明玉,也算的是性情中人,在情字上比那傅博逸和慕云飞强上百倍。他们才是真正的伪君子。”
心心奇道:“咦,你是不是中了雵了?竟然跟那个明玉一个腔调了?你们一边算计人家,一边还要派人家的不是。”
“心心你又胡涂了,到底谁在算计谁?这朝廷上的事,跟你们女人居家过日子争风吃醋说起来是一样的,不是东风压了西风,就是西风压了东风,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讲。正所谓成者王侯败者寇,这才是千古至理名言。”
“你如今可不正是寇吗?青云山寨大当家的。”心心取笑道。
岑青丝毫不以为意:“东风西风换着刮,千年风水轮流转。今儿我是寇,明儿我就是王。”
“整天争来争去的,什么都可以拿来做垫脚石,所以说你们男人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偏偏还要把情呀爱呀的挂在嘴边,成了事就说美女理该配英雄,如果败了呢那就是红颜祸水,反正对的都是你们,错的都是女人。”
岑青哈哈大笑:“心心你这又是什么逻辑?”
心心狠狠白了他一眼:“你敢说我说的不对么?”
岑青不笑了,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心心:“心心,你直到今日难道还不懂我吗?”
心心眼里忽然雾气蒙蒙,她拼命摇头:“我说过一百次了,不要问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我好怕,我不要…..我不要去想……”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真******该死…..”
岑青一把将她搂入怀中,感觉到她在他的胸前抖得像个受了伤的小鹿,他的心中如同被人用刀子狠狠的戳来戳去,那样的痛。痛得透心彻骨,痛的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