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山间只得听见马匹狂奔的声音,队伍最前面的一匹银鬃显得尤为夺目,此时策马的人身着一身紫袍怀间坐的是一名身着白衣的女子。
稍随其后的人骑着一匹黑色骏马,一边策马一边对前面的人喊道“主子,前面不远有河流,不如就地歇息片刻?”
玄翌听了朝歌的话立即勒了缰绳,低头俯视怀里的雀舞早已因为酷热而显得意识涣散,可是一路下来却不向他开口要求停歇。
“还有多远路程?”
“半个时辰便到。”朝歌赶到玄翌身边停下来,看了看雀舞有些担忧的开口“主子,雀舞姑娘可有大碍?”
“无妨,继续赶路。”说完双腿一夹马腹便径直向前,朝歌不解的摇了摇头,不明白自己主子原何对这样无双的美人毫无怜惜之心?
赶到朝歌说的河流的时候,正值午后,莫说雀舞早已人事不清,就连那些士兵也是个个汗流浃背,口干舌燥了。一见了河流里清可见底的河水便纷纷下马想饮个痛快。
“慢!”众人刚要伸手去捧水便被朝歌一声喝令给阻止了。士兵不解的看着朝歌“左护卫,怎么了?”
朝歌没有回话,紧锁着眉头从胸前掏出一枚银针伸入河中,银针立即变成了黑色。士兵一看到如此,都心下大惊,略有不甘的收回了手。
“主子,不出你所料,河水果然有异!”朝歌来到玄翌的马前,将银针递上。刚刚玄翌还未下马就让朝歌止住众人查看河水是否有异。这荒山之处,若不是料定他们会途经此地谁会在这河里下毒?
朝歌自然明白下这毒的人会是谁,军队早已安然到达京都,此行除了雀舞以外全是玄翌的贴身禁卫军,这目标太明显不过了。早前青龙国十万军队来犯朱雀皇却只给七千精兵还让玄翌打着亲征的旗号,他就早已料到这朱雀皇对玄翌心存杀机。他都猜到了,玄翌自然没有道理不知道,可朝歌却不明白为何玄翌还要忠于朱雀皇?
玄翌看了一眼发黑的银针,刚想开口却被周围空气的异动打断。抬头环顾四周,凤目里出现难得的杀机。朝歌也觉察出了异样,向身旁的禁卫军打了个手势,所有人立即警惕的握住腰间配剑环绕在玄翌马匹的四周以保周全。
一阵轻风吹过带来一股腐烂的味道,让在场的人厌恶的捂了捂鼻子。就在这时腥风里出现了一团黑影将众人团团围住。
“有刺客!”朝歌一看清周围的黑影心下大惊,这结界是什么时候布下的?数量如此之多,居然他们毫无觉察。
凭空出现的刺客都身着黑衣,奇怪的是全身上下连眼睛都没有露出来。动作僵硬,但是异常的迅速。禁卫军的剑刺在刺客身上,刺客居然毫无痛感的继续向对方挥剑。一时间禁卫军便处在了弱势,被包围的范围越来越小。玄翌骑在马上怀抱着雀舞驻立在众人之中端详着这些黑衣人,布这结界的人显然很是高明,利用了雀舞身上的阴气影响他感知。周围的打杀声终于让雀舞有清醒了些许,看着眼前的厮杀眼神由迷蒙渐渐的变得明亮起来。
朝歌一边抵御刺客的进攻一边遭玄翌喊道“主子,这些刺客不像活人。”
“天灵!”雀舞俯在玄翌耳边说,因为缺水太久以至于声音都变得沙哑。玄翌听了她的话脸上却出现一丝笑意,只是雀舞看不见。
一收到玄翌的指示,朝歌飞身而起对准离他最近的一名刺客,剑直直的将刺客的天灵盖刺穿。被刺中的刺客立即倒在了朝歌的脚下。朝歌收起剑一手扯开刺客的黑衣,不由得被看到的情景怔在了当场。黑衣下的人全身布满了尸斑,有些地方甚至开始化脓腐烂了。
“主子,是尸傀。”
玄翌点了点头随即环顾四周,操控这些尸傀的尸蛊一定就在附近,不然不可能控制得了这么多尸傀。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一颗树上,这树不算很大,但是明明正值盛夏叶子却已经枯黄,这树干里必然有东西在吸食它的养份。玄翌广袖一挥,一道冰刃便将那颗树从中劈成了两半。树身中央顿时一股寒气喷出,寒气中一条形似蛇一样的软体动物迅速的向河中逃窜而去,不过还没进入河里便被朝歌投出的剑斩成了两段。动物断裂的身体抽搐了两下便停止了扭曲,就在同时刚刚还迅猛异常的刺客也纷纷像断了线的木偶一般颓然倒地。
朝歌刚想走过去收回剑打探情况,背后一记冷光闪过,他迅速的蹲身避过这致命的一击。不料对方更快,见一剑失手立即腾空折回,这一剑对准了朝歌的心脏。朝歌来不及收身,眼见这道白影手中的剑就要刺中他,却被玄翌掷出的一道冰刺挡开。
对方好似料中了一般,没有丝毫犹豫的飞身扑向马上的玄翌。玄翌踏在马鞍上的足尖一使力整个人便飘然落,不过怀中的雀舞却被白衣人在空中劫走,然后迅速的飞进了树林深处。
“主子,不要紧吧?”一看玄翌落地,朝歌立即跑到他身边。来人的迅速太快了,快得让他这个左护卫居然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玄翌望着那人消失的方向,表情冷冽,第一次居然有人从他手上抢走了东西。
“我没事!”玄翌摆了摆手,便再次转身上马接着道“你带人回京都。”
“主子,你不可以身冒险!”朝歌挡在马前,刚刚那人的道行他已经见识过了。他不是怕这人能对玄翌构成威胁,他只怕玄翌这一去中了别人的圈套。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你回京都若有人问起便说我已经回府,一切安好。”玄翌不理会朝歌,吩咐的时候视线却望着白衣人消失的方向。
“主子,这次怕是王上所为。”
“这毒是南阳下的,但是……”玄翌似是而非的笑了笑道“这施蛊之人的目标不是我,而是雀舞。”说完便策马而去。留下满腹疑问的朝歌。
白衣人抱着雀舞一路向西,他全身都被包裹在一片银白之中。唯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眉头紧锁。直到他们到达一片茂密的竹林他才停了下来,将雀舞轻轻的安置在地上,动作里有着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的轻柔。
“你这样做有用吗?”雀舞艰难的开口,声音因为长期没有补充水份而显得暗哑,但是却像沙子一样让白衣人心底一丝微动。
“把东西还给我。”白衣人的声音清冷。
“你知道,这不可能。”雀舞说完便闭上了眼睛,她太虚弱了,虚弱得好像多说一句话都耗尽她所有的力气一般。白衣人好似有些心疼的抱起她,不让她在地上受凉。他知道她需要的是水,但是那条河在他之前已有人下毒了,也就是说连他也没了水源。
“那你跟我回去!”白衣人再次开口,语气里已经没有了初时的淡漠显得有些哀伤,有些无奈。
雀舞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他会带我走的。”
白衣人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知道雀舞没说错,他已经感觉到他来了。白衣人再次将雀舞放下,刚刚看雀舞时的柔和在看到站在他面前的玄翌的时候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厚的zhan有欲。
他,定不会让他带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