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已升得颇有些高度了,医院门口往来的人员亦开始骤多了起来。
“胡说,这不过就是只笛子吗?有什么要紧的?”七公肃然道。
小七见状也忙说:“就是就是,老大说的对,不就是只笛子吗?又怎比得上咱兄弟情深?”
“只是?”郭嘉欲言又止。
七公看郭嘉这模样,口气略缓,瞥瞥四周道:“好了,你的心意我们大家都知道了,我们先别再这杵着了,省得让人笑话,有事儿等回家再说,快回学校吧!”
“嗯!”余人应声。
话一说完,只见黄铭和牧如风两人就推着郭嘉走了起来,一人一手臂的,搞得好像是押解犯人一样,任凭郭嘉如何反抗,做到最大的限度却也仅是能够伸伸头而已,看着三人渐渐远去,七公等人不禁都露出了微笑,这微笑,就像是父母终于迎接到了远归的游子般。
※※※
校园,308宿舍。
“对了,那天晚上我们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做如此相似的梦?”小七眼珠乱转,忽然又显出十分惊恐的表情,“就算咱兄弟要好,可你们也别跟我说,咱们彼此已经心意相通!”
“切,谁会和你心意相通?”周慕容睥睨了小七一眼。
“这件事说来也真是奇怪,若按照你们所说,除了前半部分我们做的梦不同以外,后半部分我们做的梦基本一致,卧槽,这尼玛也太玄了吧?!”说到最后,七公居然翻起了白眼。
“的确,这件事情透着不可思议!”牧如风也插了一句。
黄铭上前一步,手学着柯南样道:“哦,对了,既然我们在后面都有‘魇’这个人物,那么我们不妨从他入手?”
“小铭说的不错,这‘魇’他不提我倒真还忘了!”周慕容脑海突然灵光一闪,“难道会是梦魇?他故意托噩梦给我们?”
“……”
“如此说来,也就只有这个迷信的解释才说得过去了!”七公点点头,道:“若是这样,那么不知他又有何目的,我总感觉此事非比寻常,决不是偶然发生,而像是有人故意想要告诉我们些什么似的,诶,小七,你在干什么?”
正当众人正在为七公所言欲要点头时,听到七公后面的话,不约而同的都把目光向着小七探去。
“我没干什么啊!”小七一下子被五人的目光所吓到,手中的一个石塑人形雕像一时不稳,直接向着地面跌落。
“啊……”小七心痛的发出一声惊呼。
伴随着小七的惊呼,几乎在同时,另一道声音紧接着响起,“你……”七公脸隐不悦,大喝道。
黄铭闻声朝其走去,弯下腰,屈膝,侧头道:“咦,我们的宿舍里好像没有这东西,是你们的吗?”
却见众人忙摇了摇头,一脸的茫然。
“那就奇怪了?”黄铭撇撇嘴。
周慕容不知何时手里已拿住了扫把,道:“管他是谁的,既然碎都已经碎了,还是先扫了吧!”
七公叹了口气,道:“大伙儿先都散了吧,准备准备就上课去吧!”
原来此时正值盛夏,天亮的甚早,待到六人下楼后,太阳方才把它的火热彻底激散出来,其时距离上课的时间已然迫近,琅琊六友也不再多言,纷纷朝着自己的教室行去。
这一天对于心情甚好的郭嘉来说,可谓是过得非常之快,转眼间,两点一线,就到了下晚自习的时间。
下晚自习,郭嘉和黄铭并肩走下楼梯,突然从背后传来一道声音,而这道声音的主人,正是林诺颜!
郭嘉和黄铭顿住脚步,向后望去,黄铭是个明眼人,一看这阵势不对,倘若自己要是再待下去那可就成为一个巨大的电灯泡了,于是,他先是冲着林诺颜嘿嘿一笑,然后似随意地四处瞥了眼,道:“哎呀,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事,这件事要是等我去晚了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我先走了,小郭小林,你们先慢慢聊,拜拜!”
话音未落,便见黄铭一溜烟似的没踪没影了。
郭嘉和林诺颜见状,对视一眼,郭嘉摇摇头,两人脸上不禁都流露出了一丝笑意,但也就是这一丝笑意,冲淡了此间静谧而又颇显尴尬的气氛。
※※※
琅琊第五中学,荟香园。
郭嘉和林诺颜漫步在其中。
“对不起!”林诺颜顿住脚步,凝眸注视着郭嘉。
郭嘉登时心一慌,脸一红,这倒也不是因为他被拘于儒家束缚,而实是他的天性使然。想当初,他可是就连一个陌生女生突然坐到身边,脸也会不自禁的红上大半天,和女同学说话也是吞吞吐吐,虽然近来已经好了许多,伴随着年龄的增长,说话也不像往常一样,但还是充满了忸怩,道:“没什么,这只不过是小事一桩,你不必时刻记挂在心上,再说,我这不是全好了吗?”
郭嘉以为她说的是那天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心中不免有些不好意思,顿生过不去,所以他在说完话后,又连忙捶了捶自己的胸口,示意他身体好的很,你不用再为我过意不去。
林诺颜知道他会错了意,却也并不取笑于他,只淡淡的问道:“我可以跟你讲一个故事吗?”
郭嘉一愣,旋即微微一笑,道:“当然!”
“这件事要从两年前说起,两年前,我爸爸原是婺辉棉纺纺织厂的厂长,我爸爸开这家纺织厂在这期间已经开了十多年,厂子正当越做越大、越做越强,且颇有如日中天、蒸蒸日上的感觉之时,但就在两年前,因为有一次棉纺质量出了问题,我们厂遭到了许许多多顾客的质疑,随后这些顾客们聚在一起,一齐来我们厂要求退货赔偿,而一些尚在订单亦或已是订完单的人,经此一役,则纷纷要求退单停单。”
“为了这件事,我爸爸每天食不下咽、寝不安眠,一天一天的为了这件事到处奔波,等时间大约过了近半年,再加上我爸爸以前的声名还不错,情势好歹是被稳住了,尽管如此,但经此一役我们厂也是元气大伤,若要想再恢复往日的盛况亦是难上加难,可谁又能想到,就在这时,我们厂的产棉又出了问题,真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然而这次,我们家已然无法再拿出太多的钱用于赔款、填补工厂厂资,而一个月又即将告罄,别说补缺之事我们厂已然无法应付,单是我们工厂工人的工资,我们也已经无法再如期发放,更何况现在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儿呢?”
“不久,其中便有些平日里老是和我们厂针锋相对的一些工厂乘此机会制造各种事端,然后联名将我们厂告上了法庭,在法庭上,对方请来了国内著名的律师,而我们家到如今就连工人工资都付不起,若想要打赢这场官司,谈何容易?结果我们自然不敌,在法庭上我们一败涂地,到最后,我爸爸的纺织厂终于苦苦支撑不住,宣告破产,从而欠下了一屁股的债!”
郭嘉见她说得情深意切,一双眸子已然精光云涌,对她一时起了同情与怜悯,不忍打断她,只听她继续道:“过了几天,只见又有许多的人来,其中有一人赫然就是吕阳,只不过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他们都是荣正国际集团的人,他们和我爸爸商议,答应买下我爸爸的这家工厂,同时更是愿意大力出资扶持工厂,填补我爸爸所欠下的巨额债务,但是,他们有一个要求,便是我们家要和他们家结亲,也唯有如此,他们方才会名正言顺的对我们出手援助,我伊始自然不从,但当我看到工厂萧条破败的模样,再加上我爸爸又再其中对我软磨硬泡,我终是含着泪答应了!”
听到这里,郭嘉心里“咯噔”一声,此时的两人在不知不觉中竟已然走出了校门,郭嘉情不自禁地把目光看向林诺颜,只见此刻的林诺颜双颊娇红似火,低着头,轻声道:“其实,其实吕阳他是我的——”
“未婚夫!”校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冷冽地声音,紧接着,便见在周围窜出一伙人来,为首之人赫然就是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