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说社会是黑暗的,政府是腐败的。虽然上学的时候我就知道政治是如此的黑暗,那么的腐败,但我还是有期待的。我一直想着幻想着书上所写的平等,等待着社会的变化。可毕业后随着调研的项目,我只感觉到更多的失望。有时候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怕自己的那些研究报告一点用都没有,其实也许一点用也没有吧,完全改变不了什么……”
徐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哀怨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林凯端着泡好的参茶递上去。安抚的说“有用的,你想想你的研究资料是你千辛万苦整理出来的。然后递交上去,你可以看到国家正在改变,政策时刻变更,那都是因为有你们这些研究者在调查,在总结不是。”
徐扬听了后情绪没了那么激动,凑上去喝了两口。“真的吗?真的有效果吗?”
林凯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的十分真诚“当然,今年又改革了不是?”
“嗯嗯。”乖乖的点点头,心情好像好了不少,又喝了两口参茶。
狐狸摇着尾巴,继续的灌迷魂汤“扬扬要坚持下去,有句话是这么说的黑暗过后,光明就会来到。”
“嗯嗯。”开心的又喝下两口。
见小羊如此乖巧,狐狸笑眯眯的说“你要相信共产主义是会实现的。”
“嗯嗯。”终于喝下最后的参茶。
“好啦,我们去洗澡吧。”狐狸见小羊听到这句话表情明显低落一下,连忙补话“扬扬明天还上班,研究还在等着你呢。”
“对,我要上班,我要坚持下去。”忽然站起身,很英勇的就差没学电视剧上一样弯着右手向前眺望的姿势。“坚持就是胜利。”
“胜利,胜利,那我们先去洗澡吧。”小心翼翼的扶住他,从沙发上下来,心里暗道他还真好哄。
20分钟前……
“你说我当初是不是应该考公务员啊?”刚下车的徐扬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
林凯关上车门,想抱起步履蹒跚的他往外走。可惜他手一挡,表明了他要回答问题先。
挑挑眉,他一点也不知道他这是唱的哪一出,不过还是问“怎么忽然说这个呢?”
“我觉得我应该去考一个,然后那个叫什么来着?”困惑的想不起来,使劲的甩头。这个动作让原本就不清醒的他更头昏,摇晃的脚都打起颤来。
林凯连忙扶住他以免他扭到脚,也不忘了轻声回答他的问题“亲爱的,廉政公署是在香港。”这一周他都在看港剧,所以不用想就知道他想说的是这个。看的时候都一直情绪很波动的和自己发表言论了,现在这个时候,要是不发表点才怪。好笑于他的执著,又抱紧了一下他,阻止他的摇头。
扭过头,不摇动,很迷惑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你忘了,我们一起看的电视剧不是。”
狐狸善意的微笑,其实看那个电视剧的时候,他基本上都是在想如何设计软件的事情。那些所谓的电视剧都是忽悠人的,哪有那么完美的制度呢?在他看来港剧的职业美化就如韩剧的人物生活环境的美化一样,只拍一角就代表全部。对于这些剧集他向来都是不感冒的,不过鉴于他的扬扬喜欢他才陪着的。可陪归陪,他还是上网很认真的看一边剧集介绍,怕的就是万一他心血来潮和他讨论剧情,那就糟糕了。
“嗯,那你说,我是不该考公务员…”说着一半就打了一个酒嗝,迷迷糊糊的靠在他的肩膀上,没了下句。
林凯见他脸蛋粉红,眼睛都快眯上了还不忘问这个问题,顿时觉得他太好像比他想象中的纯洁过度。暗自庆幸当初他没考公务员,不然因为内定这些东西没考上,他不是更郁闷?他从来不急于给他灌输任何的现实理论,只是在他钻牛角尖的时候安慰开导。
“扬扬,这里站着好累,我们上楼继续聊好不好?”
“你累了?”
“嗯,好累。”做出很疲惫的表情,让半睁开眼的他看清楚。
“那我们快走吧。”心一急的往前走去,不料林凯紧紧的搂住他,没让他前进半步。“嗯?”被扯回去后扭头的疑问,不是说累吗?怎么还不走?
扬起嘴角,眼含温情的说“慢慢来,要不你让我抱你上去,这样比较快?”
醉归醉,徐扬扫了一眼环境,好像是在房子的庭院里。连忙的摇头表示不好,“我要自己走。”挣扎的想向前,无果。
好笑于这个时候他依然坚持害羞,林凯只能说“那我们慢慢走好了,你慢点,别拐了脚喔。不然我可是会心疼的呢…”
这句话成功的让绵羊笑了,笑的很幸福很满足。完全忘了之前的公务员问题,把精神全部集中在脚下的步子上面。
经过大厅的时候见到了李克思和许浩,林凯好笑的轻声在徐扬耳边说“好在你没和我闹别扭。”
半迷糊的徐扬抬起头看了客厅拽扯的两人,脚下一下忘了步子,往旁边跌去的势态。林凯感觉到了,收起笑意,紧紧的搂住他。站好后才笑说“难道扬扬也想闹下别扭?”
单纯的绵羊根本听不出这句话的玩笑,用上所有的认真,语气呢喃的说“我没有。”可惜醉酒的人认真不起来,整句话的语气听起来倒很像撒娇的感觉。
笑了笑他的可爱,没说什么往楼梯走去。经过李克思的身边时,见他那么辛苦,忍不住说了一句“喝醉的人就像孩子。”言下之意就是需要哄。什么都得顺着他的话来,这样才能安抚他。
好不容易喝完参茶,林凯扶着徐扬往卧室里去。
让他坐房间里的躺椅上,“乖乖的,我去放水,一会洗完澡我们就可以睡觉了。”
徐扬的脑里只听见了乖乖,还有睡觉几个字,傻傻的笑开点头。他见后,才放心的走进和卧室里连接的洗澡间里放水。时不时的还不放心走出来看看他,结果发现他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呃…刚才他才点头表示知道要洗澡的,怎么这会就睡着了?想了一会,才想到估计自己的话给断章取义了,以为要睡觉了。不过这样也好,起码比刚才站在沙发上那个愤青的模样好多了。今晚的扬扬好像挺发泄的,以往他认为的纯洁,现在看来好像他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是因为工作的关系呢?还是别人口中的成长?之前他都不曾说过这些,今天全都说了,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接触到了那些所谓的真理下面的真相。他不曾后悔他们之间没讨论过这些,也不曾后悔不告诉他这些事情。如果可以他当然希望他能一直保持住当年两人遇见时刚毕业的模样。单纯而美好的回忆,认真做调查记录的容颜。现在他接触到了,懂得了,也没关系。因为在他面前他还是那么单纯那么的害羞,一如当初,这就够了。
停止自己的回忆,关好水,走了出去。抱起睡着的他,脱掉衣物。也许是空气里的清凉,徐扬睁开的了双眼。“凯?”
低头看了下怀里的人,林凯用很俏皮的声音说“还没洗澡呢,啊,不知道是谁和我说不洗澡他睡不着来着?”
看到浴池里的水,徐扬脸红的低头埋进他的胸口不语。他见了,更兴奋的说“扬扬,你认不认识说那句话的人呢?”
没说话,只是埋的更深,连耳朵都染上了点粉红的颜色。狐狸笑嘻嘻的继续“要不要我介绍给你认识下?”
被激怒的绵羊,张开牙齿,咬了狐狸一下。力道轻的和挠痒痒差不多,可狐狸偏偏大题小做的呼喊着。“呜呜~扬扬好狠心呀,竟然舍得咬我,真是太伤我心了。”脚步稳健的踏进浴池,坐下,手放松,任由他靠着自己滑入水中。随后推胸顿足的发表刚才的意见,指责绵羊的行为。
可一接触到温热的水,徐扬的心情又变化了起来,完全无视某只狐狸的表演。就在林凯诧异他的安静,想他是不是睡着的时候,唉声叹气的声音响起。
“怎么了?扬扬不舒服?”拉近两人的距离,抱紧他,把头搁在他的肩膀上,由侧面观察他的表情。
绵羊的表情黯然,口里又叹息了一声“凯,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
“失败?”怎么才刚抨击完制度,又冒出了一个失败?还处于迷糊的他不敢贸然开口,只能寻找原因的问“怎么忽然这么说?”
“我想要不是高考那年我没考好,就不会现在这个样子了。”
幽怨的声音再度响起,这回林凯更迷糊了,徐扬高考那已经是何年何月的事情了?他都毕业了少说有3年了,现在说高考?!如果要换做别人,他一定认为这是一个陷阱,一个玩笑。可问题是开口说这话的是他的扬扬,那就是有原因的。“要不你给我说说为什么?”
“那年提前批我没报上我想要的学校。”
哦,没报上自己的想上的学校嘛,多正常。“没事的,现在不是挺好的。”
“谁说的,要是我能报上政治学院就不是这样了。”
……又是政治?!看来他怀里的这位今天是和政治杠上了,连高考都上升到这个高度了。不等他说话,徐扬失落的继续说“唉,要是能报到提前批我就可以为国家效力了。都是那年的考试题目,那天怎么出的那么偏。”停顿了一下,想想又改口“不,应该是自己没复习好的缘故,偷懒跳过了。”………
绵羊的独自演讲又继续了,不过这回是检讨自身。而且一句接一句,完全不给林凯开腔的机会。而当林凯能说话的时候,水都已经温凉了。绵羊的检讨大业也已经接近尾声。这时林凯才“呵呵…”的笑出声。因为除了笑,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扬扬的检讨都检讨到了小学3年级期末考的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