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事,提前半小时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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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叶远躺在软榻之上闭目养息,青渊坐在一旁运息疗伤,宫骁骁在软榻前照料叶远,不时为他拭汗。
千尘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你的毒......”宫骁骁忽然开口,却又顿住不继续往下说,语气似有期盼,又有些窘迫。
“无碍。”千尘道,“封人愠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叫他愠,为什么他说你负了他?你们......
千尘心里有一千个问号,但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愿意问出来。
“他.....他没有对我怎样......”宫骁骁的眼神有些闪烁,支吾道,“我,我只是听他说起他和一个叫月儿姑娘的过往......我,我猜,他可能是练功走火入魔了,所以才将我,将我当作了那位月儿姑娘吧......”
千尘看她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那琉璃色的眼眸却不易察觉的黯了下去。
她有事瞒着他。
她不说,他便不问。
“吁——”车外忽然传来一声马儿的嘶鸣声,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又听见绿衣焦急的声音:“大师兄,有人拦住了去路。”
青渊和千尘闻言探头看去,只见两个黑衣男子笔直的立于马车前,神情肃穆,吐息流畅,一看便知是高手。
宫骁骁也伸出头去看了一眼,然后对众人安心一笑:“无事,是我家的人。想必他们收到我的飞鸽传信,派人来接我们了。”
青渊轻垂眼帘,终于到了么?
分离的时候......
“三公子,我和大师兄可不可以去你们府上玩啊?”绿衣兴奋地问。
“这个......”宫骁骁为难道,这么一来不是不攻自破了么?
“既然不方便,青某也不便打扰。绿衣,随我回山。”看出他的为难,青渊终于下定决心,走下了马车。
是该结束了吧?自己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和有悖伦常的妄念。
他始终是个男子,他怎么可以为了一个男子妄动意念?
青渊觉得自己好像着了疯魔,怎么就对一个男子上心了呢?他必须马上回山,只要回到山上,他就可以做回那个淡定自若、风轻云淡的灵碧教掌门大师兄了吧?对,一定可以,一定可以的。
所以,他必须离开!
只是,那一抹惊鸿掠影已经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里,那一曲教人刻骨铭心的红绫舞,那一双绝然飘逸的秀目又怎能轻易忘怀?
那个老头说他此生必有一劫难以化解,难道指的就是这个沈骁?
青渊站在马车前,等着绿衣磨磨唧唧的和众人道别,心里却涌过千万种念头。等到马车和那一干黑衣人渐渐走远,消失在路的尽头时,他才收回目光,却听见身旁的绿衣幽幽的开口:
“今朝与君别,何日再聚首?”
青渊苦笑一声,看来深陷困局的不仅仅他一个呵......
“绿衣,不若由师兄做东,请你大吃一顿,如何?”
绿衣半天没反应过来,她,是不是听错了?大师兄居然要请客?
“怎么,不乐意?”青渊含笑道。
“乐意!乐意!我一百个,一千个乐意!哈哈,我要吃遍这一路之上的美食,”绿衣连忙应道,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平白错过这个能狠狠地敲大师兄一笔的绝佳的机会呢!
“不过,大师兄你这次下山变了好多哦......”绿衣一面走,一面喃喃道。
走在前面的青渊听着身后绿衣的喃喃自语,原本带了几分浅笑的脸立时蒙上了一层薄冰。
他变了?
或许吧,谁让他遇见了那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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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由两个黑衣人驾驶着,一路疾驶,却又将马车驾驭的相当安稳,让车内之人几乎感觉不到颠簸,马车绕进了一条通往琅沧峰的山路小道。
“停车。”千尘忽然开口。马车应声而停。
宫骁骁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这厮又要干什么?
“我要走了,骁儿。”千尘幽幽道。
他不能随她一起去沧凌阁,那里,有他的禁忌。
他怕他去了那里,见到了那个人,会控制不住自己。
宫骁骁本来还是取笑他是不是因为那块青使令是捡到的,所以不敢去沧凌阁,但看见他一脸严肃的神情,心里也不由一沉,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你......”宫骁骁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挽留他?问他去哪里?还是问他何时再能相见?
不知怎的,她忽然觉得这一别,似乎就再也看不到他了。还有......
他那一抹永远挂在嘴角似邪非正的笑容。
“傻丫头,别哭啊,又不是生离死别,我不过是要去寻个地方解毒而已。”千尘伸手拭去她眼角几欲流出的泪水。
她......竟哭了?
宫骁骁连忙伸手想要擦干自己的眼泪,却被千尘一把擒住,温柔道:“让我为你拭泪。”
宫骁骁脸色一红,也不动了,任他细细的温柔的替自己擦干眼泪。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哭?怎么会觉得害臊?
他的指腹细细的,滑滑的,擦过她的脸,似在亲昵一般。
她的面窘得更红了。
“乖啦,乖啦,大不了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叫人三媒六娉、八抬大轿、出锣打鼓的来娶你过门,行不?诶......”说道这里,千尘忽然叹息一声:“谁叫我那么倒霉看了骁儿你的美妙身姿呢?我可是个很负责的男人。你不用担心,我会娶你的。”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
宫骁骁“啪”地一声拍开他的手,恼羞成怒:“呸,不害臊!谁要嫁你!”还没说完,嘴角已经有了笑意。下次见面?原来还可以再见到他......
“这个送你。”千尘自怀内取出一物,放到宫骁骁手上。
“匕首?”宫骁骁疑惑地打量着手中紫金色的匕首,精致小巧,一看便知是上品,只是,他干嘛送把匕首给她?
“嗯,这是我娘的遗物。你可要记得,好好保管哦!”千尘笑道。
“我不要!你娘留给你的,干嘛送给我?”宫骁骁要把匕首还给他。
“真的不要?这把匕首可是削铁如泥、价值连城哦!”千尘诱惑道。
“我,我不要。”宫骁骁仍是拒绝。
“骁儿你总是这般心口不一。”千尘将嘴附于她的耳边,那声音低低的,有些嘶哑,诱惑非凡。同时,不顾她的反对,将匕首塞进她的手里。
宫骁骁一把推开他,耳根子已经变得通红,恼道:“要滚就快点滚!少在这里罗嗦!”
千尘嘿嘿一笑,下了马车,果不其然看见赶车的黑衣男子嘴角一阵抽搐。
嘿嘿,全都听见了吧,很好,快些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吧。
马鞭一扬,狠狠地摔在马身上,马车越跑越远。
路旁,紫衣男子笑得越发愉悦,连马车扬起的灰尘弄脏了他的衣服也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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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宫骁骁焦急地问。
“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叹息一声,“药石无用已......”
什么?
宫骁骁如遭大击,猛地后退几大步,脸色惨白。
药石无用?在马车里叶远不是还好好的吗?他不是还戴了护心镜吗?怎么会,怎么会......
“骁儿,你莫要慌,先听崔老先生把话说完。”沈重云扶住宫骁骁几欲站不稳的身体。
“请崔老先生尽力医治。”断情道。
“唉,我又何尝不想救他一命?只是......”说到此处,崔老先生又是叹了一口气。
“您可是‘不药神手’啊!怎么会......”宫骁骁急道。
“他的五脏六腑已经被震碎,多亏及时服用续命丸,加之他一路之上强提一口真气,方才撑至今时,如今他体力耗尽,要想回转生机,难哪......”崔老先生捋了捋花白的胡子,面色忧愁。
“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宫骁骁仍是不死心,哭着问。
沈重云也是神色肃穆的看着奄奄一息、面色苍白的叶远。
“若想救回叶公子,唯有一物方可。”崔老先生道。
“是什么?”宫骁骁急着问。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不会放弃的!
“落日一线红!”崔老先生缓缓道。
“落日一线红?那是什么?”宫骁骁不解。
“落日一线红,因为结果之后药身赤红,故而又名赤朱丹,乃是世间罕见的救命良药。人只要尚有一丝余气,得服此药,都能药到病除,恢复元气,令服药之人安康无忧,气色更甚从前,更有延年益寿之功效。只是这落日一线红极为罕见,相传只生于东海之滨的‘落霞岛’上,每年六月开花,七月结果,但此药结果的几率甚小,有时候十年都难得结一次果。此外,此岛暗礁环绕,稍有不慎便会船毁人亡,葬身大海。岛上有无数毒虫蛇蚁,令人防不胜防。不过......”崔老先生说着忽然停了下来。
“不过什么?”宫骁骁问。
“不过最可怕的不是这些毒物,而是人。”崔老先生叹息一声。
“人?”宫骁骁疑惑。跟人有什么关系?
“每年一到六七月之际,不知有多少人早早齐聚在东海边,乘船出海,为的只是争夺那奇世珍药。试想,如此救命良药,谁人不想收入囊中呢?每年花开又会令多少人枉送性命呢?人人纷纷争抢,明争暗夺,相互残杀,唉,这落日一线红虽为救命之药,其实也是害人之药啊!”崔老先生颇有感慨。
“我一定会为叶远夺得落日一线红的!”宫骁骁暗暗握拳,眼神坚定。
沈重云轻抚她的后背,以作宽慰。
“沈阁主,老夫三年前受你恩惠,此次便算还给你了。这位沈公子你尽管放心去取药,这期间我会守在叶公子身边,为他稳定病情,你千万记住,老夫只能保他半月内性命无忧。若超出半月,纵然有神药在手,亦无计可施已!”崔老先生叮嘱道。
“沈骁知道。”宫骁骁应道。
她回头看了一眼躺在病榻之上的叶远,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拼尽一切也要夺得落日一线红,哪怕,哪怕于世人为敌,她也不在乎!
叶远,你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