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饶命!”
“头领饶命!”
“爷爷饶命!”
古德维奇哀求着徐至醇。
他此时已经全然顾不得哥萨克士兵的尊严,跪在地上恳求道。
两个鄂伦春勇士来到徐至醇的身后待命。随时准备把古德维奇的脑袋揪下来。
“好,今天,我就留一条性命,回雅克萨城去给你们的头领带信儿,再敢进犯鄂伦春人的驻地一步,定叫你们粉身碎骨!”
徐至醇冷冷道。
“是,是,我一定会把你的话带到。”
古德维奇点头哈腰道。
“把包给他套上。”
徐至醇对左右的鄂伦春勇士道。
两个勇士上前将古德维奇五花大绑,将其双手背负捆了个结结实实。
然后,在古德维奇身上挂了一个桦树皮外壳的奇怪包裹。
“这是什么?”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古德维奇扭动着身体想要挣扎,却挣不开。
这个桦树皮包是徐至醇让欧千里设计的一种“定时炸弹”,包里面放了火山灰配置的黑火药和一大包“葡萄弹”,所谓“葡萄弹”就是成串的铅子,外面用草绳捆扎成串,一爆炸就会四散不规则喷射。在桦树皮包炸弹里面还用“猛油”(石油)浸泡过的特殊油绳做引线,一经点燃就会剧烈燃烧,而且还扑压不灭。
这可能是世界上最早的定时炸弹之一了。但威力到底如何还没有经过实战检验。所以,徐至醇留了古德维奇一条性命,所以,在他身上“埋了包”。
眼看鄂伦春勇士们已将古德维奇绑了个严严实实。徐至醇对他说:“这个包再过片刻即将爆炸,砰!炸的你去见上帝,明白吗!?”
徐至醇做了一个炸开花的手势。
“不要啊!不要炸我。”古德维奇一听说,给自己身上背了一个炸弹,双脚一软,就要站不住了。
“你现在只有一条活路,就是赶快往你来的雅克萨城跑,找到你的同伙,把你身上的炸药包给拆下来,不然,你就会被炸死!明白吗?”
“明白了,我明白!”
“不要尝试挤压炸药包或者扑灭引火,做无谓的挣扎,那只会提前爆炸,知道吗?”
徐至醇“耐心地”给古德维奇讲解当“人体炸弹”的注意事项。
“知道了,我知道。”古德维奇已面如土灰,全身如同筛糠一般颤抖,裤子也湿了一片,他被吓尿了。
“好了!老毛子,赶紧跑吧!“
一个鄂伦春勇士点燃了古德维奇身上桦树炸皮药包的导火索,欧千里将这个导火索设计得非常精巧,包内的导火索回路九曲十八弯,只在桦树炸药包外露出短短的一截。所以,就算古德维奇想要挣扎扑灭却也无从下手。
刺啦啦!
导火索在桦树皮炸药包里发出恐怖的燃烧声。
更加夸张的是欧千里在炸药包里加上了一种特殊的岩粉,这种岩粉在燃烧过后,冒出一股白烟!
于是在祭天草原上出现这样一幕奇景:一个被捆绑的男人背着一个冒白烟的包,玩命地往雅克萨城奔跑,从高空向下俯瞰,古德维奇恰似一只尾巴上绑了一个正引燃的大炮仗的耗子。也像一只背着壳的“忍者神龟”。
“救命!救命!”
古德维奇用俄语狂喊着救命!跑向了雅克萨城。
在奔跑的途中,他被草根绊倒,又挣扎着继续往前跑,眼看雅克萨城已经在望了。
托儿布津在垛墙上用望远镜已经看见他了。他恶狠狠地咒骂着:“
“古德维奇,你这个废物!你的队伍呢?怎么就自己跑回来了!屁股上冒烟!?”
古德维奇再窝囊,也是百人队的队长,守城士兵还是将雅克萨城门打开,将其接应进城来。
好不容易跑回了雅克萨城,古德维奇像一只四脚趴地的背壳忍者神龟一样扑倒在地,用俄语喊道:“快把我身上的包拆下来!”
“不好!”托尔布津在城楼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头掠过一丝寒意。
“不要碰他!”
他冲下了城楼,想要阻止守门兵去碰古德维奇,但已经来不及了!
“砰!”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整个雅克萨城城堡都为之摇晃。爆炸的冲击波从城门处推到了内城,还有无数个圆形的铅子呈现无规则的激射。
托尔布津急忙原地卧倒,古德维奇已被炸成了一片血雾。他周围的十来个哥萨克匪兵都被掀飞,离古德维奇最近,要上来“拆包”的那个哥萨克兵已被炸成肉沫,别的匪兵有的残肢断臂,有的肠穿肚烂,还有的被弹射的铅子爆头,无头尸身喷着血倒下。
一个哥萨克匪兵的断臂被炸到高空当中,落下来正砸在了卧倒的托尔布津的脑袋上,他感觉头上有什么东西,顺手一扒拉,摸到了断臂,嗷的怪叫一声,将断臂掷了出去。
托尔布津即便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但是,面对这种血腥场面,也不禁胆寒。
但他毕竟是这伙哥萨克匪兵的匪首,很快就镇静下来,头脑开始飞速地旋转。
“两伙百人枪兵队,在袭击鄂伦春驻地的战斗中都被全歼,这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因为那些鄂伦春族人绝对没有这个火力和能力,难道说大清的官兵到了?伪装成鄂伦春族战士伏击了我的火枪兵?如此说来,大战役真的要打响了,我还真不能再轻易派兵出击了。看来,我得先驻守城池,观察一下对方的动静再说。”
“来啊!快点打扫尸体,将这些碎肉都给我清理干净。然后,紧闭城门,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出城,知道吗?”
托尔布津用秃鹫一样难听的声音对着在刚才的爆炸中幸存下来的哥萨克匪兵喊道。
“是!”几个匪兵应道。
“看来我们的炸弹,实战效果还不错。”单眼望远镜里的景象是雅克萨城中腾起了一片火光。
这个望远镜是雅克萨内派出的第一个快枪百人队队长安德烈的爱物,也是徐至醇领导的第一次抵抗外来侵略战斗的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