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隔着数丈遥遥相视。
众人遥望着偌大演武场上的两个黑点,那两个带起无尽威压的人影。
风云变色,天地雷动。
上官珏颓然跌落,若不是明婧及时出手,上官珏早已身陨,梦霓裳和明清风急忙赶了过来,几个贴心的弟子都赶了过来。
上官珏哇地一口逆血喷了出来,脸色才稍微好了一点。
上官珏定了定神,神色黯然。
众人扶住上官珏到后面去休息,经过欧冶楠身边的时候,上官珏停下了脚步,道:“可否请教仙子一个问题?”
欧冶楠微微点头。
上官珏道:“这位少侠师承何人?”
欧冶楠微微笑道:“最好的师父莫过于自己!”
上官珏脸色一变,回头望向演武场:“好犀利的少年,假以时日,必将天下无敌。不过,老朽想送一句话!”
上官珏深深地看着欧冶楠道:“剑能度人,亦能毁人!此等绝世凶兵,非祥瑞之物。”
欧冶楠不再说话,看向远处。
上官珏叹息一声,走了下去。
明清风悄然来到欧冶楠身侧,道:“那剑究竟是什么来历?”
欧冶楠微微笑道:“那不是什么失落的神器,之所以如此犀利,你是知道原因的。”欧冶楠看了明清风一眼。
明清风点了点头,遥望远处:“更厉害的应该是另外一口剑吧!”
欧冶楠默然无声,梦霓裳却是听到了,心里突地一跳。谁都看得清楚,卢湛是带着两口剑的,一口背在身上,是一口长剑,剑长七尺。另外一口是斜插腰间,剑长三尺,也就是那口青芒剑。听到明清风这么说,更是骇然:这口青芒剑已经如此强悍,难道说那口长剑还要霸道!
梦霓裳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什么人啊,居然有这样厉害的神器!
梦霓裳暗暗看向欧冶楠,心里多了几分小心:这人和宗主长得实在是太相似,很容易让人联想什么,身上有太多的秘密,而且看宗主对她的态度,很不一样,似乎早就和宗主认识了,不过,自己跟在宗主身边有二十年了,可以说是自出生就一直跟着宗主,可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呢?宗主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不过实际却是年纪很大了,不过是驻颜有术罢了,这个欧冶楠看起来不过二十岁的样子,却不是那种驻颜有术造成的,而是确确实实的二十岁,这样的话,宗主是如何以前就是认识她的呢?难道是前世就认识……哎,瞎想!哪有什么前世今世,人生只有一世,纵然是能够破碎虚空,也只是有一世不死而已,何来两世之说!
卢湛和明婧站在演武场上,场下众人观望着。
这可是二十年来,宗主第一次出手,就是那次承影剑宗的宗主承影俊来的时候,宗主也没有出手,而是令狐长老出手。嗯,不过,这次应该是例外,毕竟令狐长老不在了,若是令狐长老还在,宗主大概还是不会出手的吧,不过能够让一个长老出手的少年已经是惊世骇俗了。
众人都在感到不可思议,剑术修为极为不易,有的人穷其一生也不过能够成就剑师修为,超越剑师修为之后,剑术修为的提高就变得极为艰难,几乎到了可遇不可求的地步了。所谓一阶一世界,不同阶段的修为之间的差距可以用两个世界来形容。剑侠修为挑战剑宗,几乎无异于自杀,而现在这条铁律似乎要改写,强悍的剑侠似乎真的可以挑战剑宗修者,甚至能够挑战剑圣修者。这是何其惊人!
众人都在纷纷猜测这个少年的来历,将以前的听闻渐渐串了起来……
明婧眼波流转,千娇百媚:“果然英雄出少年!”
卢湛微微躬身:“宗主谬赞!”
明婧思忖一番道:“能否告诉我,你的心法究竟是师承何人?”
卢湛微微一笑:“如果宗主能够胜我,我自当坦白相告!”
明婧黛眉一皱:“怎么,你有打败我的自信?”
卢湛正色点了点头。
明婧深深吸了一口气:“你可知道一阶一世界?你能够挑战剑宗,一个是得益于神兵利器,另一个是得益于你特殊的心法。不过,这仅仅适用于超越一阶的情况下,到了剑圣这个境界,已经功法无极限,任谁都是无法挑战的。即便你是窥破剑宗境界,加上如此犀利的神剑,加上你玄妙的心法,依然不是我的对手!”
卢湛缓缓拔剑:“还是事实来说话吧!”
明婧微微点头:“好胆识!”
明婧轻挥兰花指,指间一道清明扑出,天地间似乎隐隐芬芳。空气令人耳目一新。
卢湛眼色一变,陡然后掣数丈,手里青芒一闪,数道剑气扑出,青芒一点,疾飞而去,直直点在无尽清明上。
如泥牛入海,悄无声息,消失于无形。
卢湛脸色大变,再次后掣数丈,挥剑起势,看得出是天罡地极两仪斩。
明婧却是依然风采迷人,似乎没有意识到危险一般,不仅没有进一步逼近,反而收敛了清明,等待着卢湛势成。
卢湛恨恨咬牙:嚣张!叫你狂!待会叫你哭!
第一剑,第二剑……
第九剑,势成,天罡正气从天而降,地极煞气冲天而起。两道极眼威力大震,无尽煞气、正气浩然缭绕。青芒点点,无尽青色剑气激荡。
明婧骤然变色,冷哼一声,猛然挥手,一片清明携起万钧雷霆之势扑出。
青芒一触,消逝无踪。
卢湛眉头一皱,心头狂跳:竟然感应不到另一仪的念头了!难道这清明可以割裂两仪的联系?!
卢湛转念之间,那无尽清明已经扑来,无尽气势悉数散去,纷纷灰飞烟灭,消逝于无形。卢湛睁大了眼睛,却始终没有看到另一仪青芒闪起,知道这两仪斩已经被这奇异的“谷雨清明禅”破去。
曾听姐姐几次提起这“谷雨清明禅”,姐姐也说过,威力无敌,化尽天下万物!
卢湛急忙后撤,纵身数丈,那无尽煞气、正气浩浩然都被清明悉数斩灭。
明婧微笑着,看向卢湛,手里却不停歇,清明继续逼近,势头更加猛烈。
卢湛冷哼一声:“狂妄!”
手腕一翻,荆轲剑翻飞入鞘,另一手探向肩头,手腕一动,剑气闪耀,七尺湛卢剑出鞘。
手掌在胸前轻轻拂过,护心镜闪烁起一道银光。
双手高擎湛卢剑,喝道:“我倒要看看你这‘谷雨清明禅’究竟有什么了不起!”
明婧脸色骤变,眼神里闪过一丝惧意:那是……那是一口比那青芒剑还要霸道的神器!如果是青芒剑是失落的神器,那这口剑就是活生生的神器,犀利而神意勃发。
卢湛陡喝一声,双手猛挥一剑,剑气破空,激起一道涟漪。
空间扭曲,隐隐灵气四溢,竟然是生生击破了异空间!
明婧大惊之下,全力催发内力,清明如潮水一般绵绵不绝。剑气斩在清明上,如同斩到布帛一般,嘶嘶剌剌的声音不绝于耳,竟然硬是将清明切开了一道裂缝!
明婧脸色大变:这剑已经达到了剑圣的级别!自身就足以抵御剑圣的进攻!
不过,明婧很快从这剑里嗅到了熟悉的味道:亿万兵魂!
竟然是亿万兵魂!
明婧暗暗心惊:原来这亿万兵魂都被这少年用两口剑略尽了,看样子,这口剑掠到的亿万兵魂最多,其力量也是最强!杀意最盛,神意也最勃发!
兵魂乃是信念的传承,本是虚无,如何能够被清明化去?方才能够化去青芒,压制青芒中的兵魂力量,完全是因为剑圣的威力大大超越了剑宗威力,而现在,这剑本身就是剑圣级别,如何再压制兵魂!
卢湛转念之间,挥舞长剑连斩数下,道道击破,清明被斩为数段,却没有像以前那样复生融合起来!
这就是神剑威力!
明婧心惊,心下一横,袍袖飞扬,一道白光倏忽一闪。
卢湛突然感到一阵心悸,看去,立即知道心悸来源正是那袍袖间一抹白光!卢湛心下大惊:何方圣物,如此威压!
当下,急退数丈,猛然轰一剑,剑气磅礴无匹,将清明悉数斩灭!
明婧身形也是后掣数丈,手腕一翻,陡然一口剑出现在手中,卢湛瞳孔一阵紧缩,那是……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