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端此时才有机会近身仔细地看那潘婷儿,只见她一张脸蛋儿粉光致致、光洁妩媚,柔媚的弯眉近双眉处淡一些,后边却又黑又浓,一双亮晶晶的明眸下面是腻如玉脂的鼻子,红润的樱桃小口。唯一美中不足之处就是脸上带有丝丝的憔悴。
赵端暗赞一声:好个美人。当下不敢多看,转过头去道:“怎么?还能走吗?能走就跟我来!”当下领头先行。
三人出了那暗道,到了宗泽的大帐之中。宗泽却不在帐中,赵端大喜,心知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他闪电般窜出大帐,将那几个守卫制住,对里面的两人招了招手,往营门走去。
虽然此时营中火势在那些将官的指挥下已被扑灭,而且大部分地方已经恢复了秩序,但还是有些地方比较混乱。赵端带着两人见缝插针,一路上又碰到几伙巡逻的兵士,但要不被赵端哄骗过去,要不就被三人制住。一路有惊无险地出了大营。
他们却不知道,在他们一出大帐的时候,宗泽和几个将校早在高台上远远地看着他们。有个将官问道:“大人,为何我们要故意放走他们?”
宗泽道:“王师中父子是什么德行相信大家都知道了。我在朝廷上几次弹劾他,都被蔡京、童贯一伙奸贼给拦了下来,这么多年朝政一日不如一日,我看着极是心痛。这两个刺客既然敢刺杀王霸,相信不会是坏人。”
一个将官道:“大人,可那来救人的人不是跟王霸一伙的吗?”
宗泽道:“绝对不是!那天你也看到了,如果他是王霸的手下,那天王霸被刺,他就会早扑上去向那两个刺客动手了,以他的武功,那两个刺客应该不是敌手。所以,依我看来,这小伙子应该是从外地来的,不知道登州的情况,看到刺杀事件发生便出了手,现在应该是知道事情的原委后来将功补过的!”
众将听了忙道:“大人果然睿智!下官不及也!”
无论是谁,都喜欢听奉承话,宗泽也不例外。他眯着眼、抚着长长的胡须得意了一番,最后道:“行了!大家都回去吧,记得明天一早给我大搜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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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赵端带着那两人出了大营,三人都不由得松了口气。此时已快五更,赵端不敢停留,道:“你们给我来!”
走了一阵,赵端发现个严重的问题——他迷路了。这也难怪,他今天刚上岸,就碰到了这一档子事,根本就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去好好地看看地形情况。
当下赵端不好意思地道:“对不住两位,我......我迷路了!”那两人听了一阵愕然,刘豫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潘婷儿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赵端见了不由一呆,这潘婷儿笑起来竟似无处不媚,他急忙转过头去。那潘婷儿也注意到了他的异样,两朵红晕飞上了脸颊,一双妙目却眨也不眨地看着赵端。
过了一会,潘婷儿道:“还是我来带路吧!不知圣使要到哪里?”
赵端道:“去码头!啊,不......是去海边!”他不知道这个时代究竟是不是叫码头,因此说是要到海边。
刘豫道:“圣使放心,婷儿是本地人,这片土地她闭着眼都能走上几个来回!”潘婷儿闻眼对赵端嫣然一笑,却不说话,当先带路行去。
这一路上虽然又碰上几个早起做生意的小贩,但一来天色未完全明亮,二来这登州是个做生意的大地方,这种早起敢路的人多得去了,因此也没引起人们的注意。
待到赵端上船之时,天色已明。宗弼等人早已经等得不耐烦,见他平安回来都松了口气。宗弼道:“赵大哥,你不要这样好不好,要是你出了什么意外,两个姐姐知道了还不撕了我。”
赵端道:“不用担心!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哦,对了,给你们介绍一下......”他现在才想起身后还有两个人,当下简略地介绍了一下。
宗弼等北国汉子不擅言辞,但见到潘婷儿都大感惊艳,均为潘婷儿的美貌所震撼。刘豫和潘婷儿以为这是“圣使”的手下,便对众人抱拳行了一礼。
赵端见刘豫两人一脸倦相,自己也累了,便道:“好了,不要闹了。宗弼,你带我这两位朋友去休息。”宗弼应了一声,带着两人去了。
赵端正要去休息,却见船上的林家执事走过来,扯了他的衣袖一把,赵端会意,跟着他来到一个角落。
那执事往四周看了看,小声道:“姑爷,小姐来了!”林家的人都知道他和林玲的关系,虽然两人还没有成亲,但林家的人都喊他姑爷了。
赵端听了惊喜交加,喜的是林玲到了,惊的也是林玲的到来。要知道他和完颜部两位公主订婚的消息肯定由林家的人带消息给了林玲,没有一个女人对这种事情会不生气的,他现在已经有点怕见林玲了,但心里却又想得要命。
赵端忙小声问道:“真的?玲儿在哪里?她一切可好?”虽然他怕见林玲,但心里的渴望最终战胜了“恐惧”。
那执事听了暗中点了点头:看样子,姑爷并没有忘记小姐。当下躬身道:“姑爷,小姐一道就在您的房里等您了。”
赵端一听立刻往自己的房间奔去,一路上碰到的人都向他行礼,他也不加以理会。众人均心里有数,也没有讶异,仍然做着自己的事。
“玲儿......玲儿,我回来了!”他高喊着推开房间的门,却见床边正做着一个可人儿,不是林玲是谁。
两人相望,都显得很激动,赵端一个箭步冲过去,却听林玲道:“站住!”
赵端一楞,立在原地不动,心里却有种不妙的预感,颤声道:“玲儿,你......”
“住口!”他话未说完,却被林玲打断,只听得林玲道:“小女子林玲,见过赵大将军。”
赵端只觉得脑袋像被雷电劈了一般疼痛,道:“玲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声音却是颤抖得厉害。
林玲面不改色地道:“赵大将军,哦,不,应该叫您大金国的驸马爷,小女子可当不起您大贵人的称呼。”
赵端激动道:“不!玲儿,别人不懂我,难道你也不懂吗?再说,我现在并没有跟任何女人成亲,我只是和她们‘订婚’,我也是无奈的。我的心里一直是有你的........”他激动之下,开始语无伦次。
林玲还是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用漂亮的大眼睛看着他,忽然流出了几滴泪珠。赵端大惊,却懦动着嘴唇,说不出话来。无论怎么说,这事他始终是对不起林玲的。
“扑哧”一声,林玲忽然笑了起来,道:“傻哥哥,我是逗你玩的!”眼里还含有泪珠,却笑颜如花,赵端一时间只觉得从地狱到了天堂,他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问道:“玲儿,你......你没生气?”
林玲娇笑着走过来,挽住他的手,道:“傻哥哥,灵儿妹妹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吗?我自然是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的!”她让赵端坐在床上,自己绕到赵端的身后,边给赵端按摩边道:“不过,别人说的难免有夸张的嫌疑,玲儿还是想听赵大哥亲自给玲儿说。”她声音突然小了很多:玲儿很想赵大哥的!
赵端听后十分感动,他转过身去拉着林玲的手,动情地道:“玲儿,你真好!”
林玲娇羞万分,道:“对了,今天上船的那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赵端哪知道她会知道得怎么快,再说也没想到她在这种情形下居然会这么问,当下有点哭笑不得地道:“那是白莲教的人!”
“白莲教?”林玲听后正色道:“那女子很漂亮,赵大哥,你该不会被她迷住了吧?”
“怎么会?”赵端急忙分辨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因为‘好心办了坏事’.......”当下将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最后道:“谁知道这两人是白莲教的呢!”
林玲道:“白莲教肯定有所图谋,不可不防。对了,赵大哥,你与那两个公主‘订婚’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端听她提起此事,有点心虚,叹了口气,道:“如果我料得不错,国主开始猜忌我了!”林玲自然知道他所说的国主是指完颜阿骨打。
林玲皱眉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哥你说说!”
赵端当下将事情讲了一遍,没有任何隐瞒,林玲听后惊道:“赵大哥,国主可能想对我汉不下手了。”
赵端道:“我认为不会这么快,至少也要到推翻大辽后,国主才会对我们下手,这次我对老么说的话含有深意,不知道他有没有领会到!”
他说着话,将眼光望向了东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