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夫人不在意的挑挑眉:“放心啦!就凭刚才悠然夫人的那一番话,谁也不敢把公主送往内务府查办的。”
背后灵!弄了半天她全听到了。我笑:“那是!总比落荒而逃的自私的人好啊!”
容华满脸不屑的看着我:“回去吧,慧明公主她能自己毫发无伤的回去的。我们在这也是瞎操心而已。走了没多远,她又掉头:“这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刚开始的时候我也这样被她弄的心惊胆战的。不过,她每次都能化险为夷的回来,本夫人也就习以为常了。你呢……也慢慢习惯就好。”
我仔细的掂量了下,还是不放心,毕竟慧明公主也就十五六的小姑娘,怎么也斗不过那些人的。我往文轩殿走了几步,想了想,还是算了吧。这些皇族是非牵扯自己身上吃亏的可都是我们这些没权没势的奴才。
咱惹不起还是躲得起的。
徒步走回太极殿,就看见常公公站在紧闭的红木大门边四处张望着。常公公看见我,一脸的兴奋的奔了过来,刚站定就翘起兰花指捏着个丝质淡粉的手绢就数落我:“悠然夫人啊!奴家都不知道怎么说你是好。皇上用心良苦的把你安置身边做女官,你倒好,偏偏去惹些不该惹的人。如果传到皇后的耳朵里,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接过常公公手里的手绢,讨好的替他擦着汗,一脸委屈的说:“瞧常公公说的,只是在她们面前,我能反抗嘛!”我把擦过的手绢又放回他的手里:“常公公您着急的跑过来不是专门教育我的吧?”心下叹了口气,被人教训还得乖乖的听着,回话还得注意用词。明明是教训,我还得谦虚的说成是教育。同是在皇帝身边当差的,还得讨好着。果然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常公公立马一脸的焦急:“哎呦!瞧奴家都把正事忘了。皇帝为了政务在里面发火呢!又刚才听闻悠然夫人你在文轩阁的事迹,正到处找你呢。”
心神微微晃了晃,这不是要找我麻烦吧。
富丽堂皇的太极殿气氛格外的压抑沉重。皇帝案首前跪着两排官员,文官武官各一排。我格外的小心的放轻步伐,以免成为炮灰。
走到大堂的中央,我屈膝跪拜:“皇上吉祥。”
皇帝恍若未闻,仍愁眉坐于案首,目光犀利的看着红色的奏折。我凝神屏息,不敢妄动,光可照人的大理石上的寒气丝丝钻进膝盖里,我有些担心自己的双腿,希望能经得起这点的寒冷。看样子,老皇帝真的生气了。
半晌,老皇帝威严沉重的声音传了过来:“开仓赈济百姓,既已出了告示定了日期,饥民们就将会从四方八面赶来,断不能再更改日期,导致误伤老百姓的生命。如今告示中定下的日期近在眼前,你们一句赈灾的粮食被寇贼劫走就想推脱责任?”
左侧一位穿着绯色麒麟补服的官员连忙叩首,脑袋瓜子和坚硬的大理石相撞,那声音还是挺扰乱人心的:“皇上息怒!臣派人调查,此次寇贼有些不同。从出手,武艺,秩序都是经过专人训练的,臣恐是南诏国的人作祟。”
右侧穿青色仙鹤补服之人冷哼一声,问:“敢问王大人,如今还剩多少赈灾的粮食?”
“从河西收纳上来的灾粮有两千旦,如今还剩五百旦。”
众人纷纷叹息,如今的粮食只剩四分之一,而灾民却日益增多的涌向京都。如若延迟开仓放粮的时间,民心紊乱,将在天子脚下滋生闹事。如若派军队镇压,各方难民听闻消息,难免没有策反****之心。如若定时开仓放粮,没有那么多的粮食,灾民得不到足够生存的粮食,也会对朝廷言而无信的做法抗议。不管如何,当今的局面真是让人左右为难。
“臣以为,眼下还是想这如何在三日内聚集灾粮为上策。”
另一文官反驳:“王大人失职之过,理应王大人自己解决。如今这个局面,就是皇仓的粮食也只剩八百旦,也不够救济的啊!”
“灾荒之年处处颗粒难收,幸得河西一处大丰收。圣上明廉,得百姓拥戴。河西百姓纷纷自愿上缴粮食全部的一半,得以解忧。如今,就是再去河西收粮,路途又需耽搁一个月。眼下,灾民可等不及啊!”
“再去河西收粮之计切不可使,河西都督将剩下的粮食已将大部分发给涌向河西的难民,恐是去了,也得不到粮食,反而背负朝廷不体恤百姓的名声。”
又是一阵沉默,我跪的两条腿僵硬的不得动,血液不通畅,麻麻的感觉更是往心里钻,再这样下去,我这双本就不健康的腿更要废了。我努力压抑住话里的痛苦:“奴婢有一计,恳请皇上听一言。”
老皇帝眉头皱的愈加的深,目光深沉的看着我。众大臣也纷纷神色异常的盯着我。
兵部王大人立马掉转身对着我:“还请夫人直言。”
我微微颔首:“京都官宦人家都有自家的粮仓,储粮丰厚,就是直接供应宫中,也足够应付半年。,奴婢斗胆恳请……”
“放肆!朝廷之事也岂是你一介妇人可以议论的!你说的轻巧,可知官宦人家养的佃农也是需要发放粮食的,如今市场上的粮价飙涨,很多商家大量的屯聚粮食,高价贩卖。如果不是官宦人家把粮食投放在市场上,京城早已断粮!”
何大人字字铿锵:“李大人此言差矣,官宦之人不得从商!此乃名条规定的,为何李大人不遵循。臣斗胆,献出自家粮仓里的全部粮食!”
王大人也句句斟酌着开口:“臣也有一言,听闻李大人说商人囤积粮食,如果朝廷派人高价征收获取粮食,大家觉得可否?”
“可是,这两年征战连连,国库空虚,且北边匈奴也蠢蠢欲动……”
“当今安国侯和天下首富司马玄交情颇深,如果让安国侯亲自出马,或许可以得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