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纠结着,这种感觉一旦出现,就意味着肯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而这种事情,往往不会是好事。
真是揪心,连最后的日子都不能让她装装伤感。偏偏她是个好奇心大的不得了的人,被她瞧见的奇怪事儿,若是不弄个明明白白,她会纠结在心里,眼下这情形,如果不搞清楚那些家伙到底是想干什么,或许她连死都不会闭眼的。真是,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忧郁气质,这下子看起来又要糟蹋了。
身上的疼痛感渐渐退去,看样子,毒性是暂时隐退了。姚乐儿慢慢起身,眼瞅着那近百人的部队在月色的掩护下,就进隐藏进一处林子里,再不见了踪迹。
人都说,月黑风高杀人夜。
但凡不光明之事,都会选择在夜晚实施。如果这帮人真的要对村子不利,晚上正好是大好时机,为何要转而躲进村子旁边的林子里驻扎起来?
脑袋转的飞快,姚乐儿有些吃力的潜回村子里。这个毒还真是不简单,次次发作之后,身体的机能会一次不如一次。这发作之后,连走路走急了之后都会感到有些体力不支。感情,她还能在最后的时候做一回林黛玉般楚楚可怜的女人,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扶着墙角歇息了好一会儿,姚乐儿这才进到自己的房间,虽说来这个地方不久,可是她还真没看出来这个小小村子里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值得这样大费周章的调兵遣将。还是,她又想多了?
无论如何,这么多人来到这里,而且还留下不走了,她不能当做没看见。只能希望一切是她多想,谁都不愿意临到死都不能踏实。
翌日。
半夜才睡着的乐儿一清早就被嘈杂的声音吵醒,极不情愿的揉着眼睛打开房门想要看个究竟。
“乐儿,你,你醒啦!”
黄婶的儿子小柏瞧见姚乐儿睡眼惺忪的模样,心跳不自觉的加速,红着脸,连声音都是结结巴巴的。
瞧着小柏显而易见的心思,乐儿在心底苦笑,这样的桃花,她究竟要招惹到什么时候?不忍心打破小柏对自己的幻想,乐儿满脸的无辜:“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大早就这么吵?”
见着心动的女子这般动人的神情,小柏几乎就要窒息了。这个乐儿,简直就是上天派下来的仙女一般,令他每每见着心都要狂跳好一番方能平复。他要是能把乐儿娶回家就好了,他要好好待她,把她养的胖乎乎的、粉嫩嫩的。不要像现在这样,风一吹,就要倒了般让人揪心。
小心的靠近乐儿,有些痴迷的嗅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味道。
素手拍醒他的美梦,乐儿实在不能任由他在自己身边露出这般享受的神情,“你还没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村子里的人都不去干活,反而聚在这里?”
有些不甘心的嘟嘟嘴,小柏很是不情愿的说:“今天一大早就有个男人带着好多人来到村长家里。说是跑镖的,路上遇到抢匪了,镖被劫了不说,还有人受伤了。这不,想在这里修养一下。”
“跑镖的?”拖长了尾音,乐儿有些奇怪,昨儿半夜也没见什么镖队往这边来,怎么就忽然冒出这些号人了呢?莫非,是昨晚那些人?
“乐儿,乐儿……”
小柏在一旁喊了好多声,真是个难猜测的女人,一会儿的功夫,三魂七魄又不知跑哪里去了。
回以灿烂的如同夏日的笑容,姚乐儿冒出一句话就转身跑开。
“我去看看。”
留下的小柏又一次陷入沉迷中,太美了!他甚至开始想象自己和乐儿婚后耳鬓厮磨卿卿我我的甜蜜小日子。
村长的宅子里,很多村民围在不大的院子中交头接耳。村子虽说不是与世隔绝,可由于较为偏僻的地理位置,很少有陌生人来到这里,更何况这下子一来便是这样多。
村长徐泾皱着眉头,一口一口的喝着茶水。
徐泾对面坐着的,便是小柏口中的“镖头”。他满脸胡须,皮肤被晒的黝黑,坐在那里的姿势大大咧咧毫无忌讳,倒也挺像个常年跑江湖的汉子。
许久,徐泾终于开口:“镖头,你的情况我了解。只是,你看,我这里只是个小小的村子,没什么宝贵的药材,也没什么好的食材。恐怕,不能满足您的要求。不如这样,前方数十里便是一个镇子,镇上应该有好的大夫,我们呢,可以为你们提供些干粮。您看如何?”
汉子大掌摩挲了些许下脸颊,咧开嘴:“没事,我们身体壮,恢复的快。我看你们这个村子山清水秀的,挺适合我们养伤。你要是觉得麻烦,我可以给你们报酬!”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扔在桌子上。钱袋子很沉,磕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徐泾皱起眉头,这些人来路不明,不好收留。可是,若是断然拒绝,必定会得罪了他们。还不知道他们什么背景,万一弄不好伤及到村子里的人就麻烦了。
汉子看见徐泾皱起的眉头,似是发了火,一把拍在桌子上,桌子应声而裂开,瞬间四分五裂。
“怎么,你还怀疑我们不成?我都把钱给你了,你还想怎样?我们十几个兄弟都受了伤,现在还在村口躺着,你要是耽搁了他们的伤,我跟你没完!”
瞧见镖头发怒,随行的数十人也跟着纷纷亮出自己的兵器来。
这回,想必是遇到不好招惹的家伙了。
乐儿靠在墙角,在心底翻江倒海的思索着,试图从昨晚不太清晰的记忆中辨别出这个镖头。直觉告诉她,这个家伙,绝对不是想要在村子里养伤这么简单。她极不愿她在乎的这个天堂受到任何伤害。
村长盯着碎裂的桌子许久,终于无力朝着院子里的村民开了口:“你们,找几个身体强壮的,帮忙把受伤的人抬进村子里。暂时就安置在祠堂里吧,顺便叫上黄井松,让他带着药材过去照看下。”
黄井松正是小柏的父亲,黄婶的夫君,也是这个小村子里唯一略懂医术的人。平日里,村民的小病都会找他看看帮忙抓副药。
议论声此起彼伏,多半是不愿这些凶悍的陌生人在村子里留下的。可是,村长都发话了,他们也没有办法再去抗议,只好怏怏的纷纷来到村口,将那些伤员抬进祠堂。
还是有些怀疑,姚乐儿也跟着跑到祠堂去探个究竟。
若他们真的是遇到伏击的镖队,那么昨晚那上百人都跑哪里去了?
顺着人群,乐儿来到祠堂内。
刚一进门,扑面而来的便是浓浓的血腥味,这味道,她再熟悉不过。正是在这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中,她被那个如暖阳的男人一纸休书赶出了贺府。正是由于这一切,她才会落到现在濒临死亡的地步。
若不是这一切的一切,她现在兴许正在这大好江山里兴致盎然的边游玩,边找寻自己的那个“完美”。
只可惜,是她自己将一切逼上绝路。
包括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