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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规矩

李品领着二人离去,云随缘到楼下接回了老白。

李品一边带二人走着,一边开始给他们讲述门规。

这灵叶宗的规矩待遇,倒也跟丹霞观差不多,不过丹霞观是道观,更讲究清修,所以是斋饭为主。这灵叶宗则不戒荤腥,但得了仙根体的弟子,一般都可辟谷了,修仙者一般也不太在乎饮食问题。

每名普通弟子,每月可发给木遁符一张,或者是木兵符一张,这木兵符箓乃是将“草木皆兵”之术,凝化到符箓中,只要在有茂盛草木的地方使用,就可以将树木暂时变为可战斗的木人,不过如果附近没有树木,实用性就不大了。云随缘到这时也有点明白,为什么灵叶宗会选择在这个地方安居,因为周围山上都有林木,尤其南面那一大片一大片的树林,只要随便使几个符箓,就会有大量的木人战士可用,对防守来说,非常有利。

每两个月,普通弟子便会获得一份灵芝散,作用跟丹霞观的养气丸差不多。当然,如果是练了特殊功法的弟子,会给予相应五行属性的丹药,以特别栽培。灵叶宗内也允许弟子自己眷养灵兽,但不允许和人住在一起,要租用灵兽室,每三个月也需要半月的待遇作为代价。这三座岛屿中的其中一座,便是灵兽专用的寄存岛屿。

让云随缘感到不满意的是,这灵叶宗对弟子外出限制很严,若非外派任务,平均半年才准外出一次。如果要破例出外,便要用自己的三个月待遇扣除作为代价。他本打算等安定下来便找机会再试试去家乡一次,看来短期内很难实现了。因为私自外出的话,等于违反门规,要受重罚。

接着,李品给他们说起灵叶宗的地理分布,中间这座最大的岛屿,是宗内的丹药炼制、弟子修炼的主要场所,包括高级人员的住所。左边小一点的岛屿,是灵兽寄存岛;右边小一点的岛屿,则是宗内培植灵药的所在。不过为了长老和掌门方便炼丹,主岛上也有一座小的药园。宗内还有一个炼制法器的分支,也就是器皿堂,就是往那条通往峡谷的道路去的,因为那里有众多宗内的宝物,在峡谷内利于防守设置阵法禁制,故此设在那里。

普通的弟子,一般是不允许拥有宗内的地图的,因为怕机密外泄。只有赋予了管事资格或外派任务时候,才会发给地图使用。平时各弟子各司其职,不许跨区域乱走,否则便要受罚。

邝灵杰因为深受长老器重,所以住所便安排在住岛上;而云随缘因为划归了器皿堂,本应该迁到峡谷内居住,不过因为长老同时又说了让他也可以帮丹药房和药园的忙,暂时还要请示管事师兄具体的安排。

云、邝二人一听,这岂非要分开两人?不过现在到了人家的宗派内,一切也只能听从上面的安排了。

云随缘一路随着李品前行,一路留意岛内遇到的人。他发现岛内的普通弟子大都是七层到八层左右的炼气体水平,年龄平均在二十三、四左右,难怪那长老看邝灵杰十六出头的年纪就有这等水准,便大为器重,看来灵叶宗确实人丁单薄、人才凋零。不过,宗内最低的弟子也有五层的水平,所以云随缘受人白眼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走出了距离这高楼三十丈左右后,李品便吩咐另外一个白衣弟子带走了邝灵杰。然后,他让云随缘跟他去见管事的林师叔。

他们来到一座圆顶的房子前,门是关上的。李品便对里面叫道:“外事弟子李品,带领新入门弟子云随缘向林师叔报到。”

里面有人应了一声,让他们等着通传。

李品这时扭头对云随缘道:“等会师叔问你话时候,机灵点,无论师叔提出什么事情,都要应承下来。不然日后有你苦头吃。”

云随缘心头一凛,赶紧点头称是。

老白似乎也明白到了一个不可以随便撒野的地方,这一路上,都没有乱叫乱动惹麻烦,让云随缘稍微有点安慰。现在,伴随他身边,能让他记起一点以前生活温馨的,就只有老白了。他真怕老白被人嫌弃,要他丢掉。

等了片刻,里面有人给两人开门,一名蓝衣的弟子示意他们进去。

李品带着云随缘走进去,只见这房间内壁并没像那座高楼一样闪动青光,只有顶上一块类似的晶莹白石在放光照明,不过这石头比高楼内长老接见的房间那块就小多了。房子倒是很大,里面有四张大圆桌子,五六名蓝衣弟子在忙碌着。有人在向竹简上写字记录,有人在整理一个个盒子或袋子,有人则在分拣一堆丹药和器皿。

屋内的一侧,还有一张四方的桌子,旁边坐着一名蓝衣的中年人,大概五十出头,正在读着一本什么书。云随缘感应到这人也是超过了一般的仙根体水平的,但有没结丹就没法判断。

李品带领他走到那张四方桌子前,躬身道:“林师叔好,新弟子云随缘带来了。苏长老说,把他划归器皿堂,但现在人手稀缺,如果药园或是丹房要用人,也可调用此弟子。”

那中年人抬头看了看云随缘,又低头看书,一边道:“既然如此,那就先让他到药园那边帮忙吧。器皿堂这几天正在赶制一批新法器,这个新手帮不上,等空闲一点再让他跟着叶师侄学一下炼法器,当个下手。若丹药房出了药渣,也让他去帮忙处理。”

李品点头称是,然后小心地问道:“那新弟子所应得的入门之物?”

那中年人慢条斯理地道:“让他到前面领取即可。不过嘛,最近物资稀缺,他那份灵芝散就先记着账了。”

李品一听就会意,便转头对云随缘道:“云师弟,按规定新入门弟子可领取灵芝散一份,不过现在既然物资短缺,就先记账了。你还有什么问题没?”

云随缘知道这必然是属于克扣好处一类的行为,心里也没觉得太惊讶,于是便道:“弟子遵从师叔师兄的安排。”

李品带他到前面,领取了一张木兵符、两件宗内弟子要穿的青衣,以及通过岛内一些地方禁制用的令牌,便告辞出去。

到了门外,云随缘开口道:“李师兄,小弟有个事想要师兄帮忙。可否让我这头小兽,暂时还是跟着我,因为它有点小毛病,我怕影响岛内的其他灵兽。等调养一阵后,再按宗内规矩寄存。我愿意用两个月的物料配额,酬谢李师兄。”

李品一听,这明显是个便宜,便笑吟吟地答应道:“这事不难。岛内地方很大,空房子不少。你这头小东西个子那么小,就跟你在一起也无所谓,我去帮你打点一下。不过你答应的事可别忘记了。”

云随缘微微一笑,回答道:“这个自然,这张木兵符,便先交与李师兄,略表谢意。等下月发了其他物料,再送到李师兄处。”

李品接过那符箓,笑道:“你很识相,刚才也没有跟师叔罗嗦。有的新弟子进来跟师叔理论规矩,结果反被多扣了三个月待遇。岛内不许新弟子乱走,下月还是我来找你吧。”

他带着云随缘来到岛屿边缘的禁制旁边,用令牌打开通道,两人向着培植灵药的右边小岛屿飞去。

半个时辰后,他们到了那小岛,也是用令牌如法炮制进入。这个岛屿不同主岛,普通弟子在主岛不能自由飞行,要通过传送阵来往,而在这个岛屿,就可任意用法器飞行来往了。

这小岛是一个橄榄状的岛屿,分为三个药园,一个药园种植灵草,一个药园种植灵树,还有一个药园是试验各品种杂交用的。由于中间地带灵气最旺盛,而灵树生长的年份较长,所需灵气较多,所以中间的药园就是用来种植灵树了。

云随缘用法力感应了周围一里的范围,只有大概五个人在活动的样子,看来灵叶宗果然人手比较稀缺。

李品把他带到了中间药园的禁制前,用令牌打开禁制,然后将这药园和这小岛的通行令牌给了他。这时,药园内迎出一名三十左右的青年,也是一身青衣,大概炼气体九层的水准,将二人接到了一间客厅内,奉上了茶水。

李品对那人道:“楚师弟,这是新来的云随缘师弟,暂时先让他帮你在药园做事。如果器皿堂或主岛的丹药房要用他,也会调走。”

那人答应了一声。然后李品又说:“云师弟带着一头小兽,想要一起在这里放置,楚师弟看可以安排吧?”

那姓楚的也是个机灵之人,一听就明白,既然李品专门问起与门规相违背的事,当然言下之意是让他代为方便放行了,于是回答道:“此处地方甚大,云师弟的小猫,呵呵,小兽个子那么小,当然是无关大体的,就在此一起和云师弟做个伴吧。”

李品满意地笑了一下,寒暄了几句,转身便走了。

那楚师兄转头对云随缘道:“云师弟,这便跟我到你的房间安顿下来吧。”

他带领云随缘到了一个房间,里面还算干净,比云随缘以前在丹霞观的厢房还要大一点。他道:“云师弟刚到,就请先跟我在园中走走。这里每半月有位钟师伯会来传授一些木系的功法,在空闲的日子,我们就要负责药园的清洁及除虫、施肥,到了收获之日还要负责采摘灵果。”

两人边走边谈,到了园中。这片灵树园大概有十五亩地的宽度,不大不小。一共就种了八种灵树,每种大概有五、六株,其中有四种是每百年便开花结果的灵树;两种是五百年才开花结果的;一种是千年才开花结果的,最后一种最珍贵,要三千年才成熟一次。

不过,正是因为后面几种灵树需要开花结果的时间太长,所以眼下真正有实用价值的,反而是那几棵百年灵树。故此,那位钟师伯每次来传授功法的时候,都要顺便巡视这些灵树。这岛上还有一位黄师叔和一位赵师伯,是专门负责安全护卫工作的,领着十名精英弟子每天巡视岛屿,并维持禁制阵法,对药园内的杂务却不会过问。

楚师兄指着那些百年灵树,给云随缘介绍了它们的功用和名称,又准备带他去看那两颗千年灵树。那百年灵树都有三人合抱那么粗,二十多丈高,旁有另外一名青衣弟子正在忙活,楚师兄道:“那是毕师弟,他有时还要兼顾帮忙前面的灵草园,你来了,我们都可以轻松点了。”

他忽然停下了脚步,打开一个禁制。云随缘有点奇怪,不是要带自己去看千年灵树么,周围也没什么显眼的林木,只有一株四尺来高的白色晶莹小树,虽然也有灵气波动,但却不如前面几棵百年灵树充沛。

楚师兄道:“这便是千年冰茜果树,只有四百多年的树龄,还没到成熟期,所以灵气反而不如前面快要成熟的百年灵树。传说这冰茜果生吃便可对培养水灵根大有好处,让人不惧一切寒毒,配合药方炼丹服下的话,还可以让人产生一层护体寒气,无需消耗法力便能防身。不过,我们恐怕都是没机会见识这神奇效用的了。”

云随缘问道:“师兄,这灵树怎么如此矮小?”

楚师兄笑道:“师弟,你心目中的千年灵树,都应该是枝叶茂盛,高大入云的对不对?哈哈,我刚来的时候也是那么想的。不过你只要想想,灵树需要吸纳灵气才能生长,如果千年灵树也像百年灵树甚至普通灵树那么高大,要吸纳多少灵气才够?这也是为什么越高等的灵树,就需要越长的时间才能结果。像这样的高度已经是不错了,后面的三千年灵树更矮小,只有二尺来高。”

他说着,便引领云随缘到了一株更矮小的灵树前,这灵树果然更矮小,浑身金黄中带着一些青色的花纹,叶子也是半透明的金色,显得十分别致。

楚师兄道:“这便是三千年一开花结果的金润竹果树。这灵树相当奇特,每次开花结果是三颗,有两颗是五行金灵气凝结的果实,有一颗却是半金半水的果实,听师伯说这是因为五行金水相生,这灵树金气太旺盛便衍生水气的缘故。至于有什么效用,我却是不清楚了。”

云随缘点头道:“这也难怪,三千年才开花结果一次,连渡劫中期的修士都恐怕无缘等到瓜熟蒂落的一天,谁还有心思记这些不实用的事情。”

楚师兄笑笑也没再说什么。他带着云随缘又见过了两名同在这岛上做事的弟子,便让云随缘自己安歇,明天一早就要开始干活了。

临走前,楚师兄道:“云师弟,差点忘记告诉你了,晚上安歇最好在房门用令牌开动小禁制,这药园晚上最近有不少小毒虫出没,专爱啃食百年灵树的叶子,连人的房间也会时不时进去几只,如果一不小心被咬到了,很是麻烦。”

云随缘道:“多谢师兄提醒。”

楚师兄走后,云随缘坐在自己床边,开始盘算今后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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