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已经跳过出了海平线,倒映的海面一片辉煌。
一面红日碧海旗无比招摇的飘荡在蔚蓝的大海上,一袭白衣迎着风站在船头,衣角翻飞,望着大海的尽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二哥,你是不是心里着急啊?”一抹跳跃的红色悄无声息的出现白衣男子的身后,不失调笑的问道。
“急,急什么?”男子回头,不解的问道。
“着急见到我的二嫂,斜阳啊,说起来你们也好长时间没见了呢。”红衣女子的笑容有灿烂的味道,她的尾音颤颤的,煞是好听,听的白衣男子都忍不住一笑。
“也不知道晨崖是怎么管教你的,都成了别人妻子的人了,还是这般没羞没臊。”白衣男子挺了挺笔直的脊梁,跟自己的胞妹开起了玩笑。
“哎呀,二哥,你讨厌,老是这样笑话我,跟斜阳一样坏。”海金落想起了自己的夫婿,有些害羞的一跺脚,转身就要回到船舱里,“我不和你玩啦——哎——”
话音未落,海金落急匆匆的转身却撞到了来人宽阔的胸膛上,来人立马回臂,才将她险些倒地的身躯收进了怀里:“怎么总是这么急急躁躁的。”
“撞到哪里了?快让我看看。”来人温柔的声音传进了海金落的耳里,紧接着就有一只大手拉开的胡乱捂着的双手,仔细的查看起来。
“哈哈——”突然,背后有爽落的笑声传来。
海金落竟顾不得自己撞得生疼的额头,回过头恶狠狠的看了眼自己的二哥:“有什么好笑的,没见过人家夫妻互相关心啊。真是——”
“金落,你这丫头……”兄长好笑的声音自背后传来,海金落看了眼自己的夫君关切的神色,居然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上浮现了一层淡淡的红晕,竟比这一片海上的朝霞还要娇艳几分:“我没事啦,回去揉揉就好了,你是来找二哥的吧,我不打扰你们了。”
海金落朝自己的夫君眨了眨眼,便一溜烟消失在船头,晨崖有些发呆的看着妻子离去的背影,眼里尽是无边的笑意。
“有新消息吗?”直到船头上白衣公子的声音再次传来的时候,晨崖才回过神来。
“恩,信里说月已经到了南海界域,并且拜访了南船王世家。”
“南船王?看来,月终于挑好了合作的对象了。”白衣公子毫无意外的淡淡说道。自从斜阳走了以后,月就一直致力于寻找合作的对象,他的野心已经很明显了,他想要的,已经不单单是那片最富庶的海域了,也不仅仅是挫败自己了,他要的是整个海王府,整片大海上的霸权!
这些年,自己一直都默默的忍让着这个胞弟,他觉得是自己亏欠了他,当单若选择自己,而月笑着祝福他们的时候,他就知道,在月的心里,已经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害。所以,他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弥补他,为了父亲,为了月,他甚至不惜将自己放逐在荒瘠的北海。可是,现在,他越来越发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个胞弟,原来他想要的自己已经给不起了!
有些失望的,海潮风摇头苦涩的笑了笑,人生真是奇怪,越是逃避的事情就越是追着你,他不想手足相残,可是事实却逼得他一步一步走向兄弟决裂的边缘。
“这件事,你确定不告诉海王?要一个人应付吗?”晨崖有些担忧的看了眼白衣的公子。
“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就让他安心歇着吧。我不是还有你和金落吗?”白衣公子回头,看了眼神色淡定从容的老朋友,眼中满是信任的光芒。
“当然。只是,你前去赫连家族,只是为了寻得盟友?”他想知道答案,因为他一直记得那个杏衣如神的女子有些悲伤的眼神,那是只有用情很深的人才有的眼神,他有些不忍那个女子再受到伤害了。
“我不知道…但是我很想见到她”一谈到赫连斜阳,他就忍不住想起女子灿烂的笑容,不知道她是否也会想见到他呢。他不知道自己此行是只能寻到盟友,还是能够找回那份似乎已经失落的感情。
想到这里,白衣公子平静的心不禁有些忐忑。望着无垠的海域失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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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拂晓时分,一身黑衣的男子和着一个满脸倦色的女子出现在了码头上,甫一到码头,两人就迫不及待的转到东岸口,那里停泊着悬挂红日红海旗的巨大舰舫。
“姑娘,你回来了。”甫一登船,就有一干船员前来迎接,殷勤的问道。
“恩。”女子匆匆的点了下头,便问道,“公子呢?”
“公子?公子还没回来啊?公子不是应该和姑娘在一起吗?”有掌事的伙计上前答道。
一句话,有些微微刺痛了女子疲惫的心头:“啊,有些意外,走散了。”如此说来,公子尚且没有回来!可是,计划却已经完全打乱了!
“大洋和小猴子——”登船后一直不曾开口的夜南,此时却因为心系兄弟的安全,不由脱口问道。
“咦?大洋和小猴子?说起来,好像自从来到码头上后,就好几天不见了。他们是出什么事了吗?”掌事的伙计心下疑惑,不禁问道。
一身黑衣劲装的男子心头猛地一跳,出事?但愿不要出事才好。虽然已经见着了曾经打斗过的地方留下的不少血迹,但是他的心里还是宁愿相信他们没有出什么大的意外,即使这样的可能性很小。
见黑衣男子不出声,船员之中已经开始小声的议论,为了稳定人心,必须要说点什么才是:“没事,大概又是小猴子贪玩,大洋陪他去了。大家各自下去做事吧。公子就要到了——”
语罢,女子有意无意的望向了从内陆直直延伸到海边的官道,没有注意到黑衣男子望向自己的若有所思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