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姬她们一行人匆匆来到大殿求见大王,献公以为是替芛姬求情的,就说不见,但后来听说是为雅公主而来的,他就让她们进殿了。
狐姬她们进入大殿中向献公行过礼,献公迫不及待地问:“雅儿发生什么事了?”
“萦月,你赶快向大王禀告情况!”狐姬让萦月禀告。
萦月吓得全身发抖,战战兢兢地说:“启,启,启禀大王,奴婢今早和公主到大殿前送太子公子他们,结,结,结果重耳公子早早出发了,太,太子就给了公主一匹马,让她去追赶重耳公子,公主叫奴婢随后赶去接她,她自己先走一步,奴婢就马上跑回宫召集其他的内侍、宫女,但,但,但是我们怎么也找不到马去接公主。”
“那现在呢?”
“现,现,现在也是还没有找到马,侍卫又说没有人手可以调配给我们,结,结果我们到现在也没有人去接公主回宫。”
“送人是一大早的事,现在已经过了三四个时辰了,你们还没有去接回公主?你们这群饭桶!养着你们就是要你们寸步不离地侍候公主的,你们怎么可以让公主一个人离宫呢?万一公主有什么闪失,你们死一百遍都补偿不了我的雅儿啊!”献公真是非常震怒。
“大王,现在不是责罚奴才的时候,您要马上派人去接雅儿回宫才是啊!”狐姬提醒献公。
一言惊醒梦中人,献公连忙下旨:“荀统领,你马上带人去接雅公主回宫!随便把这个狗奴才也带上,速速前去,不得有误!”
侍卫统领荀智有马上带着萦月出宫,去接雅公主回来。
献公看着狐姬她们几个,没好气地说:“你们没有事的话,就各自回宫去等候消息吧!大殿是商议国事之地,妇道人家不宜久留!”
“大王,臣妾斗胆,请大王原谅芛姬吧!芛姬她本性善良,对待下人一向宽厚,依臣妾之见,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呢?”狐姬趁机为芛姬说情。
“人都被她打得像猪头一样肿了,还会有什么误会呢?”
“就算真是芛姬打的吧,她也只不过是护儿心切尔耳!罪不至此啊!”
“大王!请看在我们各宫妃嫔都曾尽心尽力侍候大王,还为大王生儿育女的份上,就饶了她这一次吧!”露姬泪流满面,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露姬这句话很有技巧,她说的是“各宫妃嫔”那就不仅仅是说芛姬一个人了,其中也包括了她自己在内,她这句话就是分明提醒献公,他和各宫妃嫔曾有过的恩情,意思就是说,请他要顾念旧情。
献公听到狐姬的话,本来很生气,想要斥责她们的,但是看到露姬泪眼婆娑,犹如带雨梨花一般娇媚动人,而露姬的话也真的让他想起了和露姬以前的欢乐时光,他就不忍心责骂她们了。
这七年来,献公被骊姬那摄魄钩魂的艳丽面孔,还有她那丰胸肥臀、芊芊细腰的身体诱惑着,加上她精于房事之术,深韵闺中之乐,令他的****大增,一刻也离不开骊姬,因此对其他的姬妾毫无兴趣,只天天沉溺在骊姬的温柔乡里不愿他顾。可是最近因为骊姬刚生产完不久,正在产褥期间,不能侍寝,为了不让献公去宠幸其他姬妾,骊姬唯有安排自己的妹妹少姬侍寝,可惜少姬虽然也长得很漂亮,但却不韵闺中之事,加上献公是骊戎国灭国之仇人,少姬心里一直对献公有着憎恨和恐惧感,所以侍寝时,就跟一根木头一样,只任凭献公摆弄,这样的女人根本无法引起献公的****。现在献公看到弱质纤纤、我见犹怜的露姬,不禁勾起他对往日恩情的怀想,露姬成熟少妇的风韵体态,岂是少姬这个木美人所能比拟的呢?
献公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口气也松了些,“可是再怎么说,也不可以对一个下人下手那么狠毒啊!寡人倒真看不出她的本性有多么善良!护儿心切,护儿心切,护儿心切也不能枉顾他人的性命啊!”
“大王,那内侍也无性命之虑,况且一切都是他片面之词,您根本就没有给机会芛姬诉说,事实如何,大王应该派人详细调查,等调查结果出来以后再作定夺,如果芛姬真的有错,再治她的罪也未迟啊!”
露姬句句掷地有声,献公想想,也觉得自己似乎有点武断了,“这……”
这时里克大夫也趁机劝说:“大王,露姬娘娘说得极有道理啊!钟公公说的只是他一面之词,至于人证物证都还没有查究,大王这样草草判决,对裴息公子和芛姬娘娘似乎有欠公道啊!”
“大王,您就先放了芛姬吧!她身体虚弱,经不起折腾,等查明真相后,再作定夺吧!如果芛姬果真有罪,她身在宫中,还怕她逃脱不成?”狐姬也在旁劝说。
“嗯……”献公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对里克大夫说,“里克大夫,这事就交由你来调查,务必查清真相,无偏无倚。”
“臣遵旨!”
“大,大,大王,不……不好了!”到裕蔺宫宣旨的内侍跌跌撞撞地闯入大殿。
伊总管大声喝骂:“大殿之上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大,大,大王,不……不好了!芛……芛姬娘娘,她,她悬梁自尽了!”
“啊!”殿中各人都非常震惊!
“还能救吗?”狐姬马上问道。
“回禀娘娘,已经去请太医了。”
狐姬转身对献公说:“大王,臣妾先行告退,臣妾到裕蔺宫去看看。”
“好好好!你快去!”献公一时间也失去了方寸。
狐姬和狐姜匆匆赶着去裕蔺宫看望情况。
露姬呆愣了一下,接着就马上扑向献公,跪倒在他的脚下,双手抓住献公的脚,抬头看着他,潸然泪下,“大王,芛姬她是冤枉的,您一定要还她一个公道啊!大王!”
献公本来听到芛姬的死讯惊呆了的,谁知被露姬这样一跪一闹,反而一门心思都放在了露姬的身上了,露姬那妩媚的泪眼牵引着他的心,他不由自主地弯腰扶起露姬,露姬顺势趴在献公的怀里,装作抽泣的样子,用嘴巴轻轻的向献公的耳朵吹气,献公感到一股热气从耳朵一直往全身散发,他感到全身酥麻,有一种蠢蠢欲动的感觉……
听到芛姬的死讯,真正感到有锥心之痛的是里克大夫,他整个人都几乎昏倒,摇晃了几下,好不容易才支持住,冷静下来。他藏在衣袖里的双手,抓得紧紧的,指甲快要把肉掐出血来了。
“大王!”里克大夫勉强定住心神,“臣请求前往裕蔺宫查清案情。”
“好!大夫务必要查明真相,还芛姬一个公道。”
里克大夫匆匆离开大殿,他一刻也不敢留在那里,因为他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冲向前,把献公给杀了,为他的芛儿表妹报仇!
天色突然昏暗了下来,乌云滚滚压过,一阵寒风吹至,是大雨将至的迹象,而里克此刻的心里比这寒风还要冷!他的心,因芛姬的离开而冷了!死了!他一直珍爱的、可怜的芛儿表妹,就这样凄惨地独自离开了人世!他那弱不禁风的芛儿啊,从小连一只蚂蚁也不曾忍心伤害过,她怎么可以那么残忍地结束自己的生命的呢?那该是怎样悲痛、绝望的心情啊!他无法体会芛姬当时的心境,然而他知道,他的芛儿是无路可走了!
电闪雷鸣不断地敲打着长空,大雨随之倾盆而下,那雷雨似乎也在为芛姬鸣不平!里克大夫的脸上湿漉漉的,不知是雨是泪,他双手紧握,高举向天,他很想大声呼喊芛姬的名字,但他不敢喊出来,他在心里喊叫着芛儿!芛儿!我的芛儿啊!他暗暗发誓:芛儿!你放心!这个仇,表哥一定会为你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