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公看到骊姬泪眼盈盈、泣不成声、楚楚可怜的委屈样子,心痛得很,马上扶起骊姬,“爱姬一心一意为寡人着想,寡人怎么忍心降罪爱姬呢?爱姬都是为了保护王宫的财产而尔,何罪之有呢?唉!怪只怪露姬为人贪得无厌!亏空宫库!到头来,害人终害己,一切与人无尤!爱姬不必自责!”
“但是臣妾心里还是很不安!而且大司空可能会误信谗言,对臣妾有所不满!只怕……”骊姬装作很内疚,又很担忧的样子。
“唉!人生变幻本无常!爱姬一番好意,没想到竟落得这种后果,只能怪露姬自己时运不济啦!大司空那里,寡人自会向他交待的,大司空是个明白事理的人,绝对不会责怪于你的,爱姬不必过于担忧!”
“好,即便露姬的事你可以解释得通,但露姬的宫女瑾儿呢?她又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不见踪影了呢?”在一旁的狐姬冷眼旁观,终于说话了。
“这……”骊姬犹豫着,迟迟疑疑地看看众人,“妹妹看……还是不要说吧!”
“好!你不说,那你说吧!”狐姬转身指着凌公公说。
凌公公吓得马上跪下,摇着双手说:“奴才不敢说!奴才不敢说!狐姬娘娘!您就饶了奴才吧!”
献公看到这情形,想到可能又是有什么隐情,搞不好又不知道要让哪位公主或娘娘没面子的,为了不让大家在下人面前出丑,于是献公吩咐众宫人:“你们都退下吧!”
等众宫人退下后,献公便对骊姬说:“爱姬,现在这里并无外人,你但讲无妨!”
“还是凌公公说吧!”
“娘娘,奴才不敢讲,还是您讲吧!”凌公公把球踢回给骊姬娘娘,这样的事还是置身事外为好,因为毕竟瑾儿现在成了人彘,他也觉得于心不忍,只是身为奴才,他没有其它的选择。
骊姬狠狠地瞪了凌公公一眼,然后转而向献公盈盈下跪,“爱姬,你又怎么呢?寡人刚才已经恕你无罪了!你怎么又……”献公有点不耐烦了。
“大王,您先别着急!臣妾这次下跪是因为瑾儿的话实在是有辱圣君,所以……臣妾要复述的话,也要请大王宽恕臣妾出言不逊之罪,臣妾才敢说!”
“既然不是爱姬的本意,何罪之有呢?爱姬快快起来!寡人赦你无罪!”
“谢大王!”骊姬起来后就泪眼汪汪地说:“那个瑾儿看到臣妾询问露姬姐姐,便骂臣妾多管闲事!说臣妾是妖妇,呜呜……说大王被臣妾迷昏了头,才会把各位公子遣去边城驻守,骂……骂大王是昏君,老糊涂!老不死!应该早些让位给太子,说太子才是英明贤君,大王是个误国害民的淫贼!……”
“什么?一个小小的奴才竟敢如此大逆不道!口出狂言!辱骂寡人?真是应该把她凌迟处斩,五马分尸啊!”献公还没等骊姬讲完就怒发冲冠,火冒三千丈!“来人啊!把瑾儿拉出去砍了!”
“大王不必操心啦!臣妾已经帮您处置好她了!她对大王如此不敬,臣妾已经让她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啦!”骊姬好言劝慰献公,但献公还是气愤难平!
“现在的**真是乱七八糟了!什么奴才,什么主子都分不清楚了!都是你们这些没有用的主子,这么多年来都不会好好管教下人,让他们越来越无法无天!目无尊卑!到头来竟跑到寡人头上撒野了!”献公指着狐姬就骂起来,“你们就是脾气太好啦!把那些奴才都惯坏了!齐姜夫人在的时候,那些奴才连说话都不敢大声一点,你看看现在,连一个小小宫女都敢辱骂寡人,迟早寡人要把他们的舌头都割下来,看他们还敢不敢乱说话!”
狐姬无端被献公臭骂一顿,委屈得不得了,但献公正在气头上,狐姬哪敢跟他分辨?只能站到一边不敢多说半句话了。
看到狐姬被献公臭骂一顿,骊姬心里高兴得很,但表面上还是装着很委屈的样子,“臣妾也是被气疯了的!这些底下的人,真是要好好管教才行!不然的话,将来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更加大逆不道的事呢?”
“爱姬说得对!以后爱姬就给寡人好好掌管**!谁敢以下犯上的,斩无赦!”
“谢大王!以后臣妾一定会竭尽全力管理好**,不会令大王失望的!”骊姬实在无法再掩饰自己的喜悦心情,满脸笑意盈盈的。虽说日前已经拿到金牌,但没有当着众人的面宣布任命,那总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感觉,现在献公当着狐姬和雅公主的面开金口了,以后就可以真正执掌**,号令各宫妃嫔,管理众宫人了!
这下真是气死狐姬了!狐姬不是气自己得不到献公宠爱而号令**,她是气骊姬的好运气,每一次遇到危机,骊姬不仅能化险为夷,而且还往往能从中得利,真是天佑恶人,没天理啊!
“大王……臣妾……”骊姬看看众人,欲言又止,脸上灿若红霞,体态妩媚可人。
献公一看这情形,知道骊姬有话要私下跟自己说了,于是他马上对雅公主她们说了,“雅儿,现在真相大白了!你们也可以放心啦!寡人相信骊姬决不是那种蛮不讲理,残暴不仁的人!雅儿,还不赶快过来谢过你骊姬妈妈?如果不是你骊姬妈妈明察秋毫,你被人利用,清誉受损,还蒙在鼓里呢!”
“雅儿谢过骊姬妈妈!”雅公主嘴里虽然道谢,但心里还是隐隐有异样的感觉。
“不用谢啦!只要雅公主知道骊姬妈妈的一片苦心的话,骊姬妈妈即便再多受些委屈,也不要紧的!”骊姬假惺惺地说着,其实她的心里正乐开了花!她这次不仅铲除了露姬这个眼中钉、肉中刺,还向宫中众人宣示自己掌权**的实质,而且顺便买了个人情给雅公主,最重要的是,献公主动找上门来,现在她不用再想办法请献公到她的寝宫了,因为离开产褥期的禁令只有两天而尔,她相信献公今天绝对逃不出她的五指山,从今以后,她骊姬不会再让他离开自己的寝宫了。
狐姬看到这样的情形,知道再留下来也不会问出什么结果的,于是便识相的带着雅公主她们告退回宫了。
骊姬等众人散去,就趁机向献公撒娇,放电,哭诉离别相思之苦,把献公搞得心猿意马,血脉沸腾,也顾不上还有两天的禁期,便忍不住偷吃禁果,共享鱼水之欢了。
狐姬和雅公主俩人各怀心事,一起回到雅公主的宓香宫里,狐姬屏退众人,只留下萦月,“雅儿,虽然露姬发疯和瑾儿被罚的事,骊姬和应公公、凌公公沆瀣一气,狡辩一通,听来似乎也合情合理,但我还是觉得其中一定有隐情!”
“狐姬妈妈觉得有什么疑问呢?”
“露姬是何等人物?她怎么可能会因为那区区两三万晋币而发疯呢?她们陈家一向都是晋国的贵族,有的是钱财,区区两三万晋币,在她的眼里根本不是什么,她即便是贪敛了,那又如何?大不了叫她哥哥拿银两出来还了吧!怎么可能会悔疚得疯了呢?”
“狐姬妈妈这样说来也对哦!还有……雅儿觉得最大的疑点是瑾儿,雅儿曾多次接触瑾儿,她是一个对露姬忠心耿耿的人,而且知书达礼,应该不会乱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她平日也有侍候父王的,相信不会对父王那样大不敬的!”
“雅儿,我们现在都是听骊姬他们那帮人的一面之词,完全没有人跟他们对质,现在露姬疯了,一时半刻也清醒不了,我们没有办法在她身上探知真相了,依我看……我们还是要去内侍监暴室找瑾儿来问问,不然的话,露姬被逼疯的真相永远也没有人知道,这样对露姬太不公平了!对我们这些**妃嫔来说,也有欠公道!因为不知道哪一天同样的命运会出现在我们的身上!”
“狐姬妈妈说得对!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到内侍监暴室去,问问瑾儿吧!”
“此事不宜太过张扬!我们刚从旭盛宫回来,搞不好骊姬还在派人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呢?为免打草惊蛇,惊动了骊姬,让她有所防范,我们等入夜再前去,就我们几个,不要让太多人知道!”
“狐姬妈妈真是考虑周到!那我们晚上再去吧!”雅公主不得不佩服狐姬,毕竟姜还是老的辣,雅公主还是太嫩了,欠缺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