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淋漓走进刑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法兰克挥扬的手,瞳孔因太过熟悉这个动作而一瞬间的紧缩,不知不觉中,那句“住手”就喊了出来。
法兰克惊讶的看着淋漓,没有料到淋漓会在这个时间出现。
刃仿佛看到救星一般看着淋漓。
而金发和银眸眼中,却闪过一抹复杂。毕竟,二人都得罪过这个女人,天知道这个女人这个时间出现是不是来报仇的。
法兰克的手一顿,最终还是停了下来,仿佛是在等淋漓说着什么。
淋漓一愣,随即摇摇头,法兰克又怎么会听自己的话,现在的自己一身的伤痕在他面前就像个赤裸裸的傻瓜,心思千转,最终淋漓只是冷冷的说了句,“你继续。”
法兰克定了定神,看着淋漓,很久很久,感觉仿佛有了一个世纪,终于开口,声音中有些颤抖,不难听出此时主人的激动情绪,“你来这里做什么?”
自从法兰克鞭过自己三鞭子之后,淋漓对法兰克就存了一份小心翼翼,按照淋漓的逻辑思维是这样的——一个正常人,是绝对不会想被鞭第二次的,所以会做一些事情来规避被鞭的风险。
所以,淋漓不自觉的脱口而出,“做什么都好,绝对不是来重温旧梦的。”
语毕,淋漓想了想,自己的逻辑虽然是完美无缺的,可完美无缺的逻辑却无法带来完美无缺的言行,就自己刚才的言行而言,很有再被鞭的可能性。
果然,偷瞄了一眼法兰克,那个端坐在房间唯一的椅子上的男人,面孔不是一般的黑,就算是最黑的乌鸦都比之不及。
“法兰克”,依旧是不改其名的称呼,语气里也没有一丝恭敬,可法兰克却瞬间心情大好,阴郁的情绪竟然随着这句称呼而烟消云散,无法排泄的暴躁情绪慢慢磨灭,淋漓,只有法兰克自己知道,;淋漓对他有多大的影响力,甚至到了可以为了女子的一句话或喜或悲,法兰克悲哀的认识到,这就是所谓的爱,只是可惜,淋漓爱的那个人却不是自己。
忽然想到,当自己和布兰诺都还是纯真少年的时候,一直拖着自己看流星,那时的法兰克表面上是嗤之以鼻的,可依旧陪伴着小布等待难道小布就不知道,流星不是每晚都会滑过的,,好在霍尔斯家的男人运气一直不错,第三个晚上,真有流行滑过,法兰克竟然也按耐不住心底的兴奋。催促着小布急急忙忙的许愿,可却总是来不及。等到流星雨的出现,已经是在那一年之后的时候了,看着漫天的流行,布兰诺竟然沮丧的拖着自己离开,只记得那年小布小心翼翼的说了句,“我找不到属于自己的那颗了。”那个时候的法兰克,只觉得惊讶,而如今却明白过来,就算给你一切,如若自己不想要,那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到如今,等到权力,财富,名声什么都有的时候,终于遇到自己想珍惜的人,却发现自己原来拥有的太少太少。有着霍尔斯家族的权利、财富和名声,随之一起来的是无限大的对家族的责任,疲倦随之而生。
沉思被淋漓的问话所打断。
“你如果要处罚这两个人的话,我倒是有很到的方法可以给你提供一下。”淋漓小心翼翼的询问着法兰克的意见。
“哦。那我倒是要洗耳恭听了。”法拉克扯了一抹笑意,异常苦涩,不想放她离开,想将她锁在身边一辈子,即使不为她所爱,即使要折断她的翅膀。
被绑在铁架上的银眸看着微微一笑的法兰克,心里闪过一个声音:不一样,不一样,完全不一样。明明是一样的笑容,可为什么却给人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一种犹如死神附身一般嗜血恐怖,而另外一种,如果自己没有看错的话,竟然带这一种宠溺的意味,透着一抹独断独行。
本能的,铁架上的女子并不担心之前被自己鞭打的遍体鳞伤的女子不会伤害自己。
淋漓仿佛察觉到银眸的女子的心思,也露齿一笑,这一刻,两个女子竟然有一瞬间的心意相通。
随手摸了一把银眸的脸,淋漓转头朝立于铁架一旁的人使了个眼色,见那人完全不理睬自己,淋漓又朝法兰克使了个眼色,果然,法兰克抬了抬手,立于铁架一旁的男人解开了铁架上的银眸。
“解决完了一个,接着是另一个。”
一旁的布兰诺不合时宜的来了一句,“摸一下就完了?”
淋漓顿时恶狠狠的看了小布一眼,布兰诺,你真是个天才,不是你拖着自己这个伤患来救人的,现在好不容易救了一个,法兰克都没说什么,你唠叨些什么。
淋漓捶了捶胸,一回头,果然就见到法兰克一脸好笑的看着自己。
“我胸闷,捶捶。”淋漓青着脸解释道。
“哦。”法兰克点头,“这样就完了?这样就是你所谓的惩罚的好办法?”
“是啊”,淋漓硬着头皮解释道,“我刚刚摸她那一下,非礼了她的灵魂。强暴了她的意志。”
“哦?”法兰克一阵好笑,还未说话,就看见淋漓忙着走到金发面前,从地上找了一把小刀,一本正经的询问法兰克,“这个刁民犯了什么罪?”
众人皆一阵错愕,面面相觑,实在是淋漓的问题问得太过专业了,有古人之风。
了解淋漓时故意岔开话题,法兰克也随之任之,“擅离职守。”
言简意赅的回答,并未告诉淋漓,这个男人之所以被吊在这里,完全是因为之前在走廊上,对淋漓的侮辱和嘲笑。
“什么?”淋漓一副吃惊的样子,暴喝了一声,声音大到吓了法兰克一跳。
“顶着这么拉风的头发竟然擅离职守。看我不......”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就看见淋漓拿起小刀,朝着金发的头顶就这么戳了下去。
刃一阵担忧,以为是要出人命一般看着淋漓,一眼之后,众人皆错愕,包括此时被架在铁架上的金发。
淋漓尽然咔嚓咔嚓的减起了金发的头发。
减了两三刀,淋漓一脸灿笑的回头看着法兰克,像个兴奋的孩子一般炫耀着自己的成果,“怎么样,法兰克,怎么样?”
法兰克点点头,强忍着笑意回答,“好是好,可你似乎弄错了惩罚的方向,我惩罚他是因为他玩忽职守,不是因为他顶这个金发玩忽职守我才惩罚他。”在众人面前一般沉默寡言的法兰克,细心的像淋漓解释着,惹来淋漓一阵错愕。
“这两个难道不是一样的意思?”淋漓歪头想了半天,终于还是决定敏而好学,不耻下问。
法兰克歪头想了想,似乎也被搞晕了。
“法兰克”,淋漓感到一阵晕眩,胃里翻腾着一股吐意,似乎是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极限,忽然打断了他,“这里的血腥气太重,我受不了,我们走吧。”
法兰克怔怔的看了眼淋漓,眼神暗了暗,终是点点头,起身走到淋漓身边搂着女子往门外走去。
“淋漓,为什么?”银眸的女子不死心的问,自己三鞭故意往她左肩膀的伤口击去,现在竟然分外后悔,急着想要一个答案,
“什么为什么?”
法兰克好心的解释给淋漓听,自己也想知道怀中的女子在想些什么。
“我也很想知道,银眸三鞭,鞭鞭往你左肩的伤口抽去,为什么要饶她?”甚至是特意赶来救她。
“因为她一鞭比一鞭轻,所以我宁愿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淋漓笑着回答,嘴角有些透明。
看见淋漓转身往门口走去,法兰克终于看到女子身后斑驳的血迹,以及因失血过多而跌跌撞撞的步伐。
快步上前,跟上女子的脚步,法兰克脱下西装披在女子身上。扶着女子走了出去。
女子看了看肩头的西装,只是淡淡一笑。
刃感激的看了一眼淋漓。这个女子顶着伤口的剧痛而来,就为了救自己的两个属下,不知为何,心底起了一种感动。
金发和银眸已经从铁架上放了下来,金发不满的抓了抓头发,牢骚的嘀咕着,“可恶的女人。”
还没说完,就被队长从地上一把拖起摔倒在地上,“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怎么还是不长脑子!只掉了几根头发,你应该谢天谢地了。”
“队长。”金发惊慌的看着刃,不明白刃滔天的怒火从何而来。
这样说着的刃,转身走了出去,身后的兄弟也跟着追了出去。
等金发歪着脖子出门的时候,门口的管家竟然站在外面,仿佛看了很久,老人的脸上是被岁月雕琢的智慧纹路,金发的少年朝老者弯了弯腰,以示尊重走了出去。
就听到身后传来老者的声音,“年轻人,还不懂吗,你若继续牢骚满腹,你们队长是保不住你的。这也是你们队长之所以如此失态的原因。”
金发诧异的看着老者,终于解开了困扰的迷惑,又重重朝老者弯了弯腰,然后飞速追着前面的刃。
老者受之无愧,摇着头走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伤脑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