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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苏吉以为他不会再接触以前的人,可是,当他的义父将他送到北藩的时候,他看见了那个他觉得很熟悉的人。

是北藩的郡主。

见到她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被人撕开了似的,甚至夹杂着恨。

难道是她杀了他的父母么?

可是他的义父说,北藩的郡主是一个才女,也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他不得不推翻我的推测。

而且,这个女孩子,看起来太悲伤。

似乎经历了什么很让她难过的事情。

会是什么呢?

后来他听说是因为她的师兄。

大概这是一个被情所伤的女子吧。

于是,他有一点可怜她。

后来,因为义父的关系,他做了她的贴身侍卫。

苏吉觉得有一点可惜,因为他不能够再保护女孩了。

他这样告诉他的义父的时候,他哈哈地笑起来,“苏吉,别担心,有人会保护芷儿的。”

“谁会保护她?”

“是你乌凌师叔的徒儿,叫齐修远。”

“齐修远?”

他呢喃着这个名字,看着义父笑着和他们走远。

然后脑子里不可抑制的想起一句话。

“今日的决斗,只是齐修远在和你比试,而并非皇甫祺!”

掷地有声!

然后,便是满地的鲜血,覆盖了他的整个世界。

他看见一个女孩,在雨中向后退。并且自嘲的笑着。

“大哥,二哥,父亲?”

“你们都是我的亲人,可是,却偏偏都向着外人,大哥是舍不得,二哥是遵令,父亲,是为了皇权。”

“哈,哈,真是可笑,在你们的心里面,可有过亲情?可有过对我的一丝眷顾?啊?”

“哈哈,好一个兄长,好一个父亲,好一群亲人啊。”

那个女孩的面容,被毁了。

在雨中显得狰狞恐怖。

“好一个慕回雪,好一个慕回雪啊。”

“慕飞叶,我恨你,苍天,我恨你!”

慕飞叶?

慕回雪?

慕飞叶……

慕回雪……

他的心像是被撕裂开一样,看着面前的一片虚无,嘶哑的叫出声:“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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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青宇看见自己的身体慢慢变化,看着属于苏吉的那一点影子退去。

然后,又是半透明的,琥珀色的双眸。

他看着远方,他们消失的方向。

苏吉的记忆依旧清晰,他清楚的记得,慕飞叶悲伤而无神的双眸,以及他对她的怜悯。

是的,怜悯。

原来真的不一样了。

即使他还是玄青宇,即使他似乎什么也没有改变。

然而,那终究只知自以为是的似乎而已。

真正的玄青宇只怕会现在就冲上去杀了慕飞叶而为自己的兄长和妹妹报仇吧。

只是,现在的他,不只是玄青宇,还是苏吉。

而他面对着慕飞叶,竟然会下不了手。

他竟然,会下不了手。

这两年在澜阶宫,将他的原来的心性磨掉了很多。

所以,现在的他,反而不像原来的他了。

只是,现在的他,又怎么能够继续呆在这里?

他已经不是单纯的苏吉了,不是么?

然而,就在他这样想的那一刹那之间,他又开始变化,慢慢的,他透过水看见他的眼睛的眸色发生了变化,慢慢的,变得深邃。

他怔怔的看着水面,原来,他的身体和别人并不一样。

他记得父亲说过,玄家始祖可以拥有两个身体。

是不是说的便是他现在这样的情况?

甚至不需要易容,便可以拥有两种身份?

并且,就在刚才他变成玄青宇的时候,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身体之中所充斥着的,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力量。

是玄家真正的绝密的武功。

也就是说,他现在,拥有着两个身体,并且拥有着两种完全不同的武功套路。

只是啊,他变得连自己也不再熟悉。

那么,现在的他,究竟算是谁呢?

是玄青宇?

还是苏吉?

是二者兼之?

还是二者均非?

他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现在的他,如果只做苏吉,会不会轻松很多?

如果,不把自己当成玄青宇,会不会就可以得到盼望已久的自由?

于是,他想真正的做苏吉。

只是,他忘记了,玄青宇一直存在,并不会就此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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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吉说到这里的时候,秋佩芷的心缓缓的疼痛起来。

那些幼年,现在说起来,却恍若隔世了似的。

她一直以为自己忘记了,但是,其实是并没有忘记的。

现在,她所接触世界,和以前截然不同,那以前的纯真的快乐,就像是风吹皱了似的,再看不到最原来的样子了。

而如今,却是如此的渴望。

但是,这是否本来就是一种奢求。

苏吉并非池中物,即使他不会想起来,他也不会只是留在那个小女孩的身边。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悲哀。

但是,又能怎么样?

是不是一开始就不该太贪心?

因为,她和玄青宇本来就应该是陌生人。

不应该有这样的焦急。

不是么?

可是,依旧还是会觉得惋惜。

因为,她是真的将苏吉当成了她的哥哥。

即使他是玄青宇,只要他还留存着苏吉的记忆,他便依旧是她的哥哥。

所以,她想,如果在帮他与帮慕飞叶之间选择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苏吉。

但是,修远哥哥呢?

如果是在苏吉和齐修远之间选择的话,她又会选择谁呢?

原来,即使是她自己,也不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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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佩芷很安静的听苏吉说完了他的故事,苏吉想,后面的她不会再问了吧,因为大致,她都是知道的。

天色渐渐的明亮了起来,他深呼一口气。

这个秘密,在他的心里埋藏了这么久,现在终于可以找一个人来倾诉,其实,还是很欢喜的吧。

并且,他想秋佩芷不会讲这件事告诉慕飞叶。

并不是用自己的心去猜测他的心,而是一种直觉。

直觉的相信,秋佩芷不会说出口。

就像是秋佩芷笃定着他不会杀掉义父一样。

她相信他,那么,他也会相信她。

并且,这样的相信别人的感觉,和别人相信我的感觉,还不赖。

他想,他其实比齐修远幸运,因为他和慕飞叶之间,隔了很多的东西。

而他们二人之间,还不到这样的互相相信的地步。

所以,即使他们之间是互相爱着的,他们之间,也总不能够交心。

或许,他们之间这样的亲密无间的合作,反而是一种煎熬。因为即使在一起,心却是用城墙围着,加上他们二人又都是很害怕受伤的人,所以,宁愿将自己的心埋在心底,也并不想要别人知道。

直到死亡。

想到这里,他才发现,在这几年之间,他已经不知不觉的将齐修远和慕飞叶的品性摸了个透彻。

算是知己知彼了吧。

只是啊,他却并没有那个心思,想齐修远和慕飞叶失败。

因为他们一旦失败了,那么,这个宣朝就真正的没有办法再存活下去了。

何况,若是他们在这样的条件下还无法成功的话,那么,才是真正的高估他们了呢。

无论是玄家,无论是皇上,无论是有意帮之,还是不得不这样做。这样的形势,对他们都是有益的,不是么?

所以,他们应该赢,也必须赢。

至于将来,他们是共掌大权,还是分庭抗礼,便留给他们自己去关心吧。

若是连他们自己也不会后悔,那么,他们这些外人又为什么要去着急呢?

只是,作为慕飞叶的手下,他却依旧希望他们能够明白彼此的心,然后,让自己不去后悔。

这算是一种祝福吧。

因为,他并不是单纯的玄青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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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晚终究还是答应了帮助皇甫祺完成计划。

他想,或许,她的主子和他是一样的心思,就是先破了秦胤之的守军,逼得他们先动手。

只是秦胤之能够忍耐到现在,那么就他本身的实力而言,也是不可小觑的。

那么,就只有从他的儿子入手。

因为秦毅并不是一个会忍的人。

所以,他比他的父亲更容易下手。

或许,这个清晚,是慕回雪的人,因为她总是喜欢先给自己安排好路。并且,北藩的群王并没有阻止她做她想要做的事情。

这一点上,她比他幸运得多。

因为直到不久前,他才能够真正的掌管南藩。

才能够真正的有能力和扶桑对抗。

正思虑间,近侍走上前,“王爷,这是晚清给您的。”

皇甫祺接过他手上的信,展开一看,便是熟悉的字迹。

他终究还是猜对了,这个晚清的确是慕回雪的人。

然而,慕回雪早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

这些事,她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呢?

无论是培养这些人,还是着手准备这些事,几年的时间都是并不够的。

然而,她却依旧拥有着那样的微笑,是否还真是以莲为亲,欲出淤泥而不染?

只是,在这个世界里,她又怎么能够做到?

这样的伪装,本来就是自欺欺人。

他不免自嘲的笑笑,其实,他也是在自欺欺人的吧。

收回手中的信,他朝身后的近侍吩咐了几句,便挥手让他去了。

这个书房里,便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了。

安静的,让人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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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离很庆幸他并没有离开,于是听见了苏吉所说的所有的话。

包括玄青影称他为玄二。

然后便是苏吉与秋佩芷的谈话。

他听得心惊,但是,他想,其实苏吉并没有齐修远所想的那般欲置慕飞叶于死地。

至少,这么多年,这个玄府的二公子都没有什么动作。

即使他并不是真正的忠于慕飞叶,但是,也是并不会伤害慕飞叶的。所以,这个玄府的二公子并不构成什么威胁吧。

所以,他们是多虑了吧。

他这样想着,看着他们走远,终于才从密林里出来。

他其实并没有想到,玄青宇所经历的,竟是那般令他痛彻心扉。然而,那样的痛,其实反而令他成为了玄家第二个能练成这个密功的人。

这样对于他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运呢?

这个,或许只有他自己明白。

而祁离只是一个外人,又有什么立场去插手呢?

只要静云能够一直平安,那么,他还有什么好牵挂的呢?

因为在乎的,终究还是她。

只是,他却和他们一样,不得不将自己心爱的人牵扯进来。

但是,如果要他再次选择的话,他还是会选择将静云牵扯进来。

因为,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才是真正的害了她。静云聪慧,如果让她明白这其中的危险,她才会心存防备,这样,才不会糊涂的掉入别人的陷阱之中。

所以,他宁可让静云知道这一切。如果静云害怕,那么,他会放手,不再纠缠。

但是,若是她真的那般怕事,那么,他也不会被她吸引,并且无法制止的喜欢上她了吧。

正是因为她的勇敢,所以,才会这样对她痴迷吧。

他缓缓的笑了起来,只有苏吉真的没有一丝嫌疑了,那么,静云才会快乐。

因为,她毕竟是苏吉的妹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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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回雪面前是一堆灰烬。

祁离所送来的信她已经看完了,只是,她依旧不敢相信苏吉就是玄青宇。

因为玄青宇太心狠手辣,也太残忍,并不像苏吉。

然而,又有谁能将他们两个人联系起来呢?

风大了起来,她想起初次看见苏吉的时候。那个时候,苏吉大概还没有想起来他就是玄青宇吧。因为那双眼睛,总是很清澈,像琉璃一样,没有一丝杂质似的。

然而,后来,即使苏吉想起来他就是玄青宇,他却依旧没有对她动手。

或许,真的是悲悯。

她将桌面上的灰烬拂去,这样的苏吉,或者说,这样的玄青宇,是不是值得她去信赖呢?

因为算计着自己身边的人的滋味,真的很累。

“落月,让苏吉秘密回一趟北藩属地。”

“是。”落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停顿了一会儿,方问道:“主子真的打算再信任苏吉了么?”

慕回雪知道她想说什么,因为这里是北藩属地,一旦苏吉真的有叛变的心,那么,那个时候,即使想要挽回,也不行了。

但是,她却依旧想给苏吉,或者说玄青宇一次机会。

无论他背后真正的主子是谁,她都打算再次相信他。

如果……如果……苏吉所说的话,真的只是用来欺骗祁离和秋佩芷的话,那么,便是她用人不当。

只是,这个错误,足以毁灭北藩。

她看着被她扫到地上的灰烬,终于朝外面的落月道:“去吧。”

无论结果如何,她都愿意再相信他一次。

苏吉,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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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月又一次到了洛城,记得上一次到这里来是为了夏青痕的事,再上次到这里来,是因为主子的打算。

那个时候,主子终于下定了决心。

而那个时候,夏青痕并没有暗算主子。

苏吉,也还没有这样的复杂,这样的难以捉摸。

她见到了苏静云,她说她的哥哥在书房。于是,她到了书房,甚至没有让任何人通报。

“苏吉,主子要见你。”

然后,她就看见他正在练字的笔,断了。

其实苏吉也没有我想的那般不堪吧,包括玄青宇。

因为,最终,他们依旧没有真正的伤害主子。

而那段往事,落月很清楚。

也知道玄骨蝶有多么希望杀了主子。

然而,她的二哥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却依旧没有动手。

是不是,真的应该像主子一样,相信他?

她想了想,终于还是将右手放在了心脏的位置,然后,退后一步,向他鞠了一躬。

这是江湖的人相互尊敬的手势,也是相互信任的手势。

苏吉缓缓地笑了起来:“落月,谢谢你。”

话毕,和她做了相同的手势。

毕竟同时共事了这么多年,她想,其实他们还是应该相信他的。

因为,他是苏吉,他是“洛”部的百夫长。

无论他的另一个身份是什么,他也终究还是苏吉。这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的事实。

并且,她宁愿相信苏吉还是以前的那一个苏吉,主动忽略掉他的另一重身份。

那一个玄青宇,纵是相见,也只是敌人!

因为,他和玄家,也是对立的,不是么?

而他也是苏吉这一件事,不能让玄家知道,不是么?

那样的话,对他们,百害而无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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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吉到了北藩的时候,慕回雪在书房里,看着清晚送来的信条。

看见苏吉进来,也只是一如既往的点头。

就像他还是她的贴身侍卫一样。

于是苏吉想起了他在慕回雪的身边的时候,慕回雪爱极了飞向高处。她说,那样子,似乎自己才是自由的。

而她在江湖上用的假名,也是缀了一个“飞”字。

她其实,一直都在追寻自己的自由。只是,终究还是没有得到。

其实慕回雪追逐了很多东西,比如自己大哥的爱情,又比如她渴望的自由。然而,一直到现在,她却依旧没有得到。

无论是爱情,还是自由。

慕回雪其实是悲哀的,慕飞叶其实也是悲哀的。

他们本身都十分矛盾。

在理智与情感的边缘徘徊。曾经的她,为了玄青影而选择放弃自己的身份,只是,那个时候的玄青影,并没有把握住这个机会。

那个时候的玄骨蝶,脸被划伤;

那个时候的自己,开始改变。

回首看去,原来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原本一直以为,自己会永远恨慕回雪,可是,到后来,就只剩下悲悯。

因为,慕回雪,其实也是很累的。

就如同盛夏的夜晚,她坐在北藩王府最高的地方,摆着酒,自己和自己同饮。

酒中倒影着月亮,弯弯的,似乎是昭示着,永远不会圆满。

而十五的月亮,却永远被乌云遮蔽,看不分明。

而他就在暗处,看着她喝醉,却依旧竭力保持着清醒。

他曾经以苏吉的身份告诉他,“主子,其实你并不需要那么清醒。”

然后,慕回雪笑了,“如果不清醒,只怕连自己是怎样死的,都不知道。”

然而,清醒所必须面对的痛苦,所必须面对的残酷,她却不能够避免。

只是,即使在痛苦,她却依旧这样选择了。

后来,她再也不会飞上北藩王府最高的地方,再也不会在夜晚喝酒。

因为她的父王会担心,而她,也必须成长起来。

只是壮大了自己,她才会有机会,得到自己所追求的。

而代价就是,失去自己追求的。

这样的失去,或者是永远,或者只是一段时间。

只是,无论是输是赢,其实对她而言,都是一种解脱。

不是么?

他立在一旁,“主子。”

慕回雪笑了起来,“苏吉,其实你大可不必。”

“但是,现在的我,是苏吉。”

而并非玄青宇。

后面一句他未说出口,而她却已明白他的坚持。

无论他身后的主子是谁,至少,在他拥有着这张面孔的时候,他还是苏吉,还是值得信任的苏吉。

她笑了笑,不再勉强,将信条递给他,“我想,时机,到了。”

“是。”

苏吉俯首领命。

是的,时机到了。

从他那一年成长起来开始,已经部署了,等待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反击了。

而这个反击,就是从秦毅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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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夜晚,又是热闹的聚会。

然而,清晚和秦毅却并没有到场。

秦胤之心思转了一转,却还是随秦毅去了。

知子莫若父,他若是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心里想的是什么,那才是真的愧当了这个父亲。

他在年轻的时候,也曾经疯狂的爱过人。

所以知道爱上一个人,是怎样的滋味。

只是,清晚却偏偏是歌舞坊的女子。这样的女子,终究只能玩玩,不能当真。小妾可以,可是,万万不能成为正房。

所以,明日,他应该给自己的儿子,提个醒儿。

或者,给清晚一笔银子,让他走的远远的!

只是,他不知道,到了第二天,他却开始渐渐的陷入两难的局面。

第二天天还未明,他便听见了马匹奔跑的声音,他原本以为是二藩出手了,但是当他挑开帐帘看的时候,才发现是自己的儿子带着一支百人左右的队伍从外面回来了。

他的脸上颜色寒了下来:“你去哪里了?”

秦毅笑笑:“爹,我立功去了。”

“胡闹!”秦胤之看着自己儿子那副不成器的样子,心里面也只有叹息的份儿,“你不捣乱就算好的,能给我立什么功来?”

“我是说真的。不然你们他们。”秦怡指了指自己身后的那些人,“他们可是和我一起去的北藩属地的边界,你们说说,公子是不是把那个守城的打怕了?”

秦毅身后的人齐声道:“公子厉害。”

秦胤之低头,皱眉,沉思。

“守在那里的人是谁?”

秦毅想了想:“他说他姓龙,叫龙瑶。”

龙瑶?

秦胤之在心里想着这个名字,大概是个新人吧。他并没有听说过那个人啊。

然而,如果他并没有记错的话,原本守在那里的人不是应该是徐翼么?

边界一地是险要之处,南北二藩都是在哪里费了心力的,因为知道扶桑不会善罢干休,于是,他秦胤之便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

一旦扶桑下了命令,如果没有足够的能力将它挡在边界之外,那么,必亡!

然而,正是因为南藩的王爷是个软弱无能的人,所以,他才会接下这一个差事。因为,他笃定,南藩的王爷,没有胆量和北藩联合,他,不敢反!

否则,他秦胤之便是在这腹背受敌之境,想要存活也办不到!

只是,现在的北藩,似乎,也开始衰败了呢。

似乎,也不中用了呢。

而现在的机会,似乎,是最好的机会。

一旦南北二藩灭了,那么,他也可以回到京都,好过在这里受苦。

只是,北藩当真不是特地设的一个局么?

“秦毅,谁给你出的主意,让你突击北藩的?”他问自己的儿子。

“是清晚。”

“是她?”

秦毅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爹,我知道你看不起清晚的身份,可是,清晚是一个顶聪明的女人。她说如果她帮得了我们,那么爹你就会接受她了。”

“所以,你就去突击北藩了?”

“嗯,清晚说北藩的那个将军死了,不能够再抵御住爹爹手下的人。所以,这个时候来个出奇不备,一定可以让北藩尝尝我们的厉害的。”

秦胤之思索着秦毅的话,看来,清晚的确是一个聪明的人,看明白了从歌舞坊里出来的女子不会有什么做正房的机会,于是索性利用她在歌舞坊里的优势,为他们打探情报,这样一来,倒是为日后铺了路。

然而,若是能够早些回京,他又为什么不好好利用这一个机会呢?

因为,终究还是要打仗的。

倒不如自己早一些出手,反而不容易闹出被动。

而且徐翼已经死了,北藩的那个老家伙想必也活不长了,他以前出征的时候本来就落下了病根,怎么可能会好?

那么,北藩真正掌权的就应该是那个小女娃娃,慕回雪。

他倒是听过一点关于她的事,虽然是个才女,可是,却没有提及她会攻城布阵一说,所以,一个小女娃娃,不足为虑。

何况,现在已经他们这边的粮草也快没了,而太后还没有想往这边送粮草的意思。难不成要这些将士饿死不成?

倒不如好好的打一场,把粮草夺过来,又立了功。岂不是两全其美?

秦胤之这样想着,终于挥手让他的儿子退下了,并许诺让清晚为正,然后秦毅就很开心的去找清晚,迫不及待的想将这个消息告诉她。

秦毅到达歌舞坊的时候,慕飞叶正在清晚的房间里,谈着清晚的打算。

然而听见外面传来的声响,慕飞叶轻轻一笑,令今夜清晚飞鸽传书于她,便消失在了歌舞坊清晚的屋子里。

秦毅到她的屋子的时候,慕飞叶正好离开。秦毅到清晚的面前,讨好的一笑:“清晚,我今天早上去跟北藩龙瑶交战了,我把他打败了。”

“龙瑶可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公子可别太自负。”清晚笑道,伸手给他倒了一杯茶,“公子,要不是徐翼的猝死,公子可不会赢得这么厉害。”

秦毅的脸垮了下来:“清晚,你就不能够不这样打击我么?”

秦毅喝了一口茶,“再说了,反正徐翼那个老家伙已经死了,我还怕了他不成?”他伸手将清晚搂入怀中,“清晚就是太小心翼翼了,未免谨慎了一些。”

清晚没有推开秦毅,可是却已有些僵硬。

秦毅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松开了她。不再说话。

清晚这个时候退开,将他杯中的茶满上:“公子,秦将军怎么说?”

“爹爹大概在思考吧,反正我想他也不想再呆在这个地方了。”

清晚轻轻的点头:“公子,龙瑶此人很是火暴,稍稍煽风点火便可以攻其心术,自可以得胜。”

秦毅嗯了一生,闷闷道:“我怎么觉得你比了解自己还了解龙瑶。”

“恩?”清晚凝眉,轻轻一笑,堪倾人城:“公子,知己知彼,方易胜。”

秦毅闷闷:“清晚,你太厉害了,行军用兵都比我懂得多,让我觉得……觉得……”

秦毅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口,他本想说,这样的清晚让他觉得自愧弗如,让他觉得,她不应该待在这个歌舞坊。只是,他终究没有说出口,清晚再厉害,也终究是他的,他又何必去计较那么多?

然而,清晚却并没有再问下去。

她想,或许秦毅已经对她起了疑心,或许,必要的时候,只能够像主子所说的那样,将自己的身子双手奉上。

只是,不到最后一刻,她做不到。

是真的做不到。

因为,她真的不爱他。

可是,还有别的办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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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飞叶在街道上行走。

这里是南藩的地盘。而在很多年以前,她便已经不再来南藩了。

所以,看到一切,总透着一点悲哀的味道。

因为在不经意之间,时间已经流泻过指头,什么也挽留不住。

她轻叹一口气,心想,既然来了,便应该去拜访一下齐修远吧。

于是她反身,向南藩的王府走去。

王府是一座规整的四合院建筑。

磨砖对缝的灰色砖墙簇拥着门楼,房脊上是造型简洁的鸱吻。椽头之上,整齐地镶着一排三角形的"滴水"。檐下,便是漆成暗红色的大门。厚重的门扇上,镶着一对碗口大小的黄铜门钹,垂着门环。

而大门两侧,是一对石鼓,高高的门槛,连着五级青石台阶。

她走上石阶,叩门。

内里的人听到了声响,便走来开门。

却正是齐修远。

他原本在院中想事儿,听见敲门声便自个儿来开了门。却没有想到竟然是慕飞叶。然而,却也只是一刹那的惊讶,便让她进了南藩的王府。

慕飞叶的确也没有想到是齐修远亲自来开门,虽说是巧合,可是,却依旧觉得有几分缅怀的味道。只是两人都不是把感情放在嘴边上的人,所以,就都没有说话。

齐修远看她的面上并没有凌厉的神色,所以猜想慕飞叶并不是为了公事特地来了,于是并没有带她去书房。只是到了大厅,吩咐侍从倒茶,一派宾主模样。

慕飞叶也的确并没有什么大事,于是只是喝着茶,间或闲聊几句。

只是却找不到话题。

于是她想起来,在齐修远陪着她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都是笑得没心没肺,她也像极了一个假小子。话语之间从来都不会有着什么顾忌。哭笑之间,也是有着一番畅快。只是,从何时开始这份感情已经渐渐变了?

他们之间的疏远,渐渐的使他们生出了隔阂。

她忽然生出些悲古伤秋的心思,这些日子,在没有公事可想的时候,不经意间,便被这样的怀念上的体无完肤。

然而,却谁也不能够怨。

她也并不是一个总想着推卸责任的人。也并不是没有想过去相信齐修远。

可是,能够拿什么去相信?

祁离说得她不是不懂,齐修远的暗示她也不是不懂。

可是,懂是一回事,相信是一回事。

相信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

将自己手中的权利完完全全的放开,将北藩的生死完完全全的交给齐修远。纵然她再愿意相信他,只是,她终究还是不能够冒险。

她,输不起!

一旦输了,无论是她的心,还是她的属下,都将一败涂地。

连东山再起的机会又不会再有。

她是北藩的主心骨,是他们的首领。是总不允许任性的一个人。

何况,她也一样害怕着伤害。

要她全心全意的将自己的心交出去。抱歉,她做不到!

要是只有她一个人,要是她并不是北藩的首领,那么,她可能就会这样做。

可是,世界上如果有那么多的如果,那又何必后悔?

说到底,失去了的,以及还没有得到的,都是一种宿命。

人与人之间不相同的宿命,造就了他们之间错中复杂的关系。然而,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又绝不能够不交谈。于是,她就只有在这熟悉与陌生的边缘徘徊着,戴上面具,假意的笑着,将自己隐藏起来。

如果可以,她倒是情愿将江湖的那一些事情忘记。然而,她是北藩的郡主,齐修远是南藩的郡王,而玄青影,是玄府的二公子。

早就注定了会有着这样的交集,只是,结果不一样而已。

她希望不要再看见他们。不要再看见这些会让她心痛的故人。

然而,在和南藩结盟之后,不止会常常见到,还免不了彼此之间的笑意相对。

很累。

然而终究不得不做这样的样子。

两军结盟,若其交未亲,其下未附,军心不齐,如何能胜?

所以,他们之间还必须做出一副很要好的样子。

即使她很不想这样做,即使她很厌恶这样做,也终究不能够不这样做。

说到底,她的身份帮了她,却也害了她。

心绪将近,手中的茶盏也不知何时见了底,空落落的附着湿漉漉的茶叶,看起来很像哭泣过的一样。

想了想,她终究还是将闲聊扯到了公事上来。

“苏吉就是玄青宇。”

慕飞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齐修远怔了怔,然而想到祁离曾经说过的玄家的绝密绝学,一灵二魂二体两用。心里也渐渐明朗起来。

“所以你信他。”

“对。”

言简意赅,匆匆几句,少了在甘州城铭醉居的彼此客套的话语,反倒显得真实一些。毕竟那些经过精心雕琢的笑容与言语,少了几分真实,多了几分隐藏。

而现在彼此二人之间却是直来直往,已经算是一种改进了不是么?

然而,这份改进是因为真心呢,还是为了让南北二藩之间的隔阂减小呢?

齐修远并不知道。

然而,尽管他很想知道答案,却还是没有问出口。

因为他们该谈的是正事。

“那么,秦家军你打算留多少?”齐修远问她。

“秦毅一人就好。”

慕飞叶勾唇一笑,眸中绽放出自信的光芒。

齐修远笑了起来,身子向后倾斜:“我很好奇,你究竟筹备了多久?这么笃定,秦毅会听命于清晚?”

慕飞叶但笑不语。但是眸中所充斥着的自信,却让人无法移目。

于是齐修远也缓缓的笑了起来,两眸相对之间,是对他们谋略的自信,竟有着一种英雄惺惺相惜的味道。

是的,他们想到了一块儿。

秦军之中,只留一人,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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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胤之派出的人带回了确切的情报。北藩的王爷已经老了,将手中的事情尽数交给了他的女儿,慕回雪。

他想,或者北藩的那个老家伙真的活不久了。竟然将他的兵权尽数交给了一个女人。尽管秦胤之知道北藩的王爷的妻子也是一个将军,但是,他却只认为那是一个巧合。女人就是女人,再怎么厉害也不能翻了天去。所以,他认为,一个小女娃娃不足为惧。在他的思想里,女人就是依附着男人的,没有事情何必搞那么多的事情出来?弄的人尽皆知,反而是给夫家丢脸。一个女人,怎么能够跟着一群大男人混?

也难得北藩的那个老家伙那么放心,真不怕他的头上被顶上一顶绿帽子么?

即使最后北藩王妃受万人景仰,他却依旧觉得那是不守妇道的表现。

而现在,他要让他的女儿和他打仗,他认为那个女娃娃有什么本事,可以阻止他手中的秦家军进攻的脚步?

何况,徐翼已经死了,那新上任的龙瑶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人呢。不过,想必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

他手中握着情报,看着远处的北藩属地,似乎已经看到了北藩的军队节节败退的模样。

于是他缓缓的笑起来,那北藩,必然会是他的囊中之物!

终于,在思考了之后,秦胤之对北藩的边境发动了进攻。

开始的时候的确很顺利,把北藩的军队打的节节败退的,然而那个叫龙瑶的人却没有出现。他才不管那么多,只管着往前进。因为这个时候他们已经破了北藩属地的一座城。

北藩属地被北藩王划分成了五座城,小,但是加起来还是很大的。而一天时间还没有到,就已经破了一座城,已经算是很厉害的了。于是在当夜休息的时候,秦胤之告诉部下,明天继续攻城,直到把北藩的五座城池,把整个北藩属地撰在手里了,他就转过身去攻打南藩。

这样一来,二藩一破,他的荣华富贵就指日可待了。

他喝着酒,仿佛看见了光明的未来。

至于为什么不先攻打南藩呢?他也是考虑到了的,因为南藩的王爷很胆小,很懦弱,他秦胤之就算打北藩,他南藩也不敢动手。而先攻打南藩就不一样了,北藩的王爷是个爱管闲事而又不肯闲着的人,就算现在是慕回雪掌握兵权,但是北藩的那个老家伙肯定还是要让人打。虽然说徐翼死了,龙瑶没什么用。可是他手里的也不是什么精锐之师,人一多了,那他的损伤就大。这样一来,要安抚军心,还要医治病患,麻烦而又费银子。他手头也不富裕,太后那边又没封银子来,要他去打劫么?

所以,还是先打北藩的好。损失小,又容易攻下来,为什么不这样做?

所以,当他的得意部下秦可来给他说,“这次的胜利得到的太快,胜的也太诡异了。”的时候,他一句话吼了回去:“这有什么诡异的?老子打了这么多年仗,哪里是一个小毛娃娃可以打败的?你可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秦胤之有一点醉了,可不是么,好不容易胜利了,而且还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他能不高兴么?以他无酒不欢的个性,能不喝酒么?可是喝酒就应该高兴不是么?偏偏秦可来扰了他喝酒的心情,他能不生气么?再说,他又不是文官,心里有那么多的弯弯肠子,心里面明明气的慌还一副笑脸的样子,他不就是直率了一点,喝了酒以后冲动了一点么?至于惹得秦可生气么?一大早上起来,还不见人影了。

这会儿他是真气了,这个秦可,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于是他只有一个人吹胡子瞪眼。但是,这会儿他没有喝酒的时候那么糊涂了,也想到了秦可所说的话。的确,这场仗,赢得太快,快的让人觉得诡异。就算龙瑶是个再不顶用的人,他也不应该连他的前军那么一会时间也抵挡不了。就算全拼人数,不比战术,也不应该只坚持得了那么一会儿时间。

何况……

他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这会儿他的脑袋已经完全清醒了,他才想起来,攻下这一城,俘虏不多,还并没有抓到龙瑶。

这座城,守城的侍卫也不多。

这场仗,就像是别人打定主意了,要让他赢了一样。

他觉得心惊,这么简单的让他胜了,那么他必然会再次进军,那么,就逐渐深入到了北藩的腹地,众军深入,而他们并不畏惧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早就准备好了!

然而,这并不是北藩那个王爷的一贯打法,倒是像极了他那个死去了的王妃的打法。但是,那个女人死了。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就是他的女儿,北藩的群主,慕回雪!

他觉得心惊,如果不是秦可提醒他,他或许今天还会打,那么,输的人不是他是谁?没有想到啊没有想到,他一个身经数战得将军,竟然掉进了一个小女娃娃挖的陷阱里面。真是阴沟里翻船,倒霉透了!

他想了个明白,拉开帐篷的帐帘,对着外面吩咐:“回峡谷。”

然而,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才发现已经晚了。

因为他的喝酒误事,他的儿子已经将他手底下的一半将士聚集起来,已经向下一座城池打去了。

“将军,那,到底是退还是不退?”传令官看着秦胤之越来越黑的脸色,心里七上八下的。

秦胤之觉得自己的儿子真是蠢极了,怎么能够带着这些人去打了呢?这下子,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进,那这剩下的一半士兵也别想再活了;退,那他的儿子怎么办?那可是他的独苗啊。他又不是什么大义凌然豪气冲天的人,要他看着自己儿子去送死,他办不到。但是,剩下的人,怎么办?把这些人拉上,或者能够把自己的儿子救出来,但是,用这么一群人去换他儿子一个人,他感到愧疚。

“******,真是一个惹麻烦的。”他低骂一声,告诉传令官:“齐聚上大队,跟我去攻城。”他本来就是一个自私的人,就用这些人的命来换,他也一定要自己的儿子活下来。

弟兄们,别怪我!

因为人的本性都是如此的自私,在你们和我的儿子之间,我只能够选择我的儿子!

而你们,我只能够到地府再与你们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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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瑶此刻也不得不佩服这个秦毅的冲劲。他就像是从山上冲下来的猛虎一样,而且还是几天都没有吃东西的那一种。真的是一员猛将。只是,有勇无谋,没脑子,所以也不足为惧。

只怕这个秦毅还不知道,他的父亲会气得吹胡子瞪眼。他不知道他这一举动,将会对秦家军造成多大的损害。但是,就“女”部的人传来的消息来看,倒是不畏惧。因为秦胤之很疼爱他得这个儿子。不会弃他的儿子于不顾。这也是为什么主子要从他的儿子下手的原因。

然而,这个秦毅,还必须活着。

因为,后面还有用。

有时候,也不一定是要自己的人才能够做棋子的。反棋子而用之,有时候会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这就是谋略。然而,这样的险招,只有他的主子会用。

或者,还有南藩的郡王。

秦毅很努力的想要杀出一条血路,龙瑶的人马实在是太强,让他害怕了。然而,龙瑶之前的败仗又是为了什么?要他们放松警惕么?

他很庆幸他并没有将全部的人马都带出来,所以他想即使是这一仗失败了,他的父亲还可以为他报仇。然而,当他听见后面奔驰而来的兵马的声音的时候,他忽然觉得,他绝望了。

因为龙瑶太厉害,厉害到,让他只有仰视。

还是说,他一早就认定自己的价值,所以一直在等待着自己的父亲来自投罗网?

好深沉的心计,这样的人,父亲怎么可以斗得过呢?

其实在昨天晚上,他听见了秦可将军对父亲说的话,然而,那个时候的他,被之前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于是根本不将秦可将军的话放在心上,一心一意的只想到要立功,然后抱得美人归。

其实他对于清晚真的做出了很大的让步,他从小到大真的没有这么喜欢一个女人。尽管知道她只是歌舞坊的女子,可是,他却还是给了她应有的尊重。他从来都没有勉强过清晚。因为,他是真的希望清晚做他的妻子,不是强迫,不是zhan有,而是让清晚心甘情愿的做他的夫人。

只是,如果就此失败,那么,他又怎么能够娶到清晚?

他的身体忽然又充满了力气,那一股意念支撑着他,希望他活下去,活着走出去。

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总是会迸发出巨大的能量,这股能量,便能够创造奇迹。

何况,是在龙瑶并没有决心取他的性命的时候。

这一股执念,便是支撑着他走下去的源泉。

他要活!

一定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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