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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还未亮荆禳就已经察觉到房子的四周聚集了许多人,他们安静地站在一起,荆禳心想这些人恐怕就是要来相送的人。而白若还未睡醒,或许因为昨晚的事,回来后她的脸色依旧苍白,荆禳多少猜到她应该受了伤。
离开这里回到虞国花了大概五六天的时间,一进虞国国界荆禳就可以感应到白若几日来一直紧绷的神经忽然放松,也许是回到家的缘故,虞国国界相比于其他诸侯国有些较小,人口也不是很多。还未走进城门许多路过的百姓无论老少都恭敬谦和同白若打着招呼,这令荆禳想到他还是岑璞的那段日子,那时,临安城的百姓也是如此对他。
来到一处依山傍水处,一座红木栏杆的院落映入眼帘,看着眼前的房子荆禳看了看白若,看来她真的没有骗自己,虽然比不上曾经自己的院落大,但是至少要比之前的茅草屋好上太多,看来她在虞国的住所确实要好上许多。
跟着白若一路走来荆禳发现这座小院虽然看上去别致,但是里面却处处透露出简朴,占地不过三亩左右,左右两边各有三间厢房,正面有一大间正房,檐廊略宽下面铺着漆了清漆的木板。此外这里没有假山没有莲池,只在大片的空地上错落有致地种着竹子桃树,除了栖息在此的小鸟,院中再无其它灵兽。整个院中竟然没有一个侍女仆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单调,白若她一个女子难道就不觉得孤单?
白若忽然停下,转身指了指前方对荆禳说:“平日里我在那里静修也在那里歇息,喜欢哪间就可以住下。需要水的话绕过房子后面就是一处池塘,对面就是一片森林没有人家,天黑了就不要乱走。”
荆禳看了看对白若道:“如此多谢白姑娘,我就住在左面好了!”
白若看着荆禳轻轻道:“这里没有其他人,许多事要靠你自己,现在你就先回寝室收拾一下,我也有些事情要做。”
昆仑山
“阿兰!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花弄伊轻轻蹙眉一把抓住兰溪的胳膊道:“师父她好像与从前有些不一样!”
兰溪回头看了花弄伊一眼问:“你说到底哪里不一样?”
话说几日前他们两人从青丘回到昆仑时花弄伊心血来潮不依不饶在青咸一脸的不满下,死皮赖脸地又回了一趟无忧山,美其名曰是去给鸣和公主请安。兰溪对此嗤之以鼻,两天前刚刚看过,且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就被青咸赶出。不料这次再见鸣和公主花弄伊像被夹了尾巴的猫一下子蹦了起来,没敢指鸣和公主,不过嘴里却说着师父不一样了!他这一声吓得青咸连忙抱着鸣和公主上下打量,在没有发现异常后被一脸怒火的青咸一脚踢出了无忧山。
回来的路上花弄伊不死心地在兰溪耳边念叨:“阿兰!人家绝对没有看错!师父她真的有些变化!”
兰溪抬起眼皮斜睨了花弄伊一眼哼了一声道:“对!”不等花弄伊开口又继续道:“鸣和公主她现在身怀有孕当然会有变化!这些我都知道!”
“哎呀!这跟师父怀孕没有关系!”花弄伊咬着袖口狡辩:“师父她真的有些不一样!人家没有骗你!”说着凑近兰溪耳畔低语;:“你说是不是有人在害师父?”
兰溪看着花弄伊没好气道:“你是傻子吗?有你那个十三师弟在谁敢对鸣和公主下手?想太多了!”
“话是这样没错!可是……”花弄伊一手托着下巴想了想心里还是觉得不对劲,但是无论他再怎么说兰溪都没有放在心上。回到昆仑山后,兰溪发现花弄伊一反常态地异常安静,本以为他在想别的事,没想到今日又提起。
花弄伊仰着头转着眼珠认真回想:“嗯,虽然身怀有孕但是师父大人她美貌依旧不输仙界其他仙女……”
兰溪看了花弄伊一眼问:“……这就是你的不一样?”
花弄伊摇摇手接着说:“不是啊!我这是在夸师父!”
“跳过夸奖部分说重点!”
“眼睛!”花弄伊指指自己的眼睛又看向兰溪道:“以前师父无论看什么东西都是一副冷淡的神情,可是师父她现在竟然会出神地看着十三!”花弄伊咬着袖口紧张地说:“难道阿兰你没有注意到吗?”
“………”
花弄伊抬头忧伤地望着天空说:“而且,人家还发现阿兰你也时常会出神!”
兰溪怒道:“我什么时候出神了!!”
花弄伊吃惊地看着兰溪:“咦?难道阿兰你每晚都是在对着你背上的刀发呆?”
兰溪默默转过头:“还是出神吧!”
花弄伊这又兴奋道:“阿兰!你说这是不是很不对劲!”
兰溪看着花弄伊实在忍不住道:“这话你还是不要对青咸说。”
花弄伊不解道:“为什么?”
“我怕青咸他会打死你!”
“……”
“你们两个躲在这里偷偷说什么!”绯炎突然出现,不过对于它的突然两个人早已习以为常。
“我们……”
“绯炎,你不是应该跟着师父,怎么你跑到这里来了?”兰溪抢在花弄伊前面,斜了绯炎一眼质问它。
绯炎拍着翅膀傲然道:“是仙君让我来找你们的!仙君说有事要来问一问你们!喂!兰溪,还不乖乖跟我来!”
兰溪一脚踢在绯炎的屁股上,绯炎来不及痛呼就被兰溪狠狠踩了几脚。
花弄伊蹲在绯炎身边同情地拍了拍它头安抚道:“仙君不就在前面?你说你何故在阿兰面前摆架子!”抬头看了看,紫宸仙君站在不远处,清晨的阳光透过葱郁的枝叶落在紫宸仙君身上,飘飘乎欲羽化而去,在他身边一只白色蝴蝶翩然起舞,不一会儿又忽而停落在他肩上。
“师父!”
紫宸仙君看着兰溪轻轻颔首道:“近日妖魔屡屡侵犯天界,几日前九州凤岐山结界被魔界打开迫使凤族举族重迁。今日又有灵鸟来信,魔族偷袭九州枫岛,不过被及时发现并未对麒麟一族造成损失。但是,魔族绝不会轻易罢休。”紫宸看了看兰溪见她脸上神色凝重继续说道:“兰溪,你可知道昆仑有你师祖布下的结界坚固异常,青丘有白央君在不会失守,而九州已有一处结界打开,魔族不会放弃这么好的一个时机,所以你和花弄伊留在昆仑看守结界,为师前去九州枫岛。”
兰溪揖手答道:“是!”
栖息在紫宸仙君肩头的蝴蝶听闻他要离开,轻轻抖动翅膀从他肩上飞起在紫宸仙君面前飞舞,紫宸仙君淡淡看了它一眼伸出食指,蝴蝶翩然落在紫宸仙君指上。兰溪看到这一幕心里一酸默默低下头,那个喜欢一身粉衣,每日在山间跑来跑去,清晨傍晚总会在怀里抱着一束花的女子再也看不到了。师父房里再也没有熟悉的花瓶,每日跟在他身边的只有那只永远不会说话的白色蝴蝶。
想到不久前在山脚下看到看守昆仑山的开明兽,恐怕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在他的头上佩戴鲜花,再也看不到那个喜欢抱着双膝同开明兽坐在一起的倩影,也不会有人能把绯炎气得七窍生烟。
兰溪看了蝴蝶一眼默默在心里念着罗倾的名字。
罗倾,今生不再相见。
回到楚国后日子过得十分平淡,偶尔有一些人来到这里告诉白若最近有的地方有妖魔出现拜托她去除妖,每次荆禳都以不放心白若为由跟着她一起去。时间一长,荆禳并未发现她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她的生活很平淡,多日的相处他也没有感应到仙气。渐渐地,他发现作为一个凡人而言白若她确实很了不起,凤棠传授她的法术有许多都是不能随意使用,毕竟她只是一个凡人,仅凭一个凡人之躯很难使用那么强大的法术。但是,凭借她身上的凤羽花木,一部分的法术还是可以应对普通的妖魔,白若没有修过仙,如果擅用仙术容易引至天雷,虽然给人一种一叶障目的自欺欺人感觉但是却不乏是个好办法。
不过荆禳却发现,每次回来白若的脸色都会变得苍白虚弱,一开始他以为是消耗体力的缘故。可是,每天下午白若都会习惯似的离开一会儿,这令荆禳起了疑心。曾经的猜测再次浮上脑海,如果她就是玥曦,那么每次除妖后为了抑制体内四溢的仙气她就不得不悄悄离开,想到这荆禳趁着这天下午白若再次离开偷偷跟上了她。
看了一眼荆禳的房间白若抱着一个木盆轻手轻脚地地离开,在她刚离开不久荆禳走出房门,没有看清盆里的东西,荆禳此刻也不敢贸然跟上,如果她真的是玥曦,即使她身上的伤尚未复原,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将她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