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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战和不定宋与夏(1)

宋朝多灾多难,仅就外患说,北宋先后面对的有北方的辽朝、金朝和西部的西夏,南宋先是与金对峙,以后又被新兴的蒙古所灭。宋朝曾经花费很大精力对付西夏这个立国190年雄峙于西北的民族政权。

西夏是我国古代北方少数民族党项族建立的政权。关于党项族的族源,史学界至今尚未取得一致的认识。有人认为,鲜卑族的一支,西晋时由青山(今辽宁义县一带)迁到西北,其后代逐渐形成了党项族。西夏王室党项拓跋与北魏皇室鲜卑拓跋氏同族。也有人认为,党项是西北最古老的民族——羌族的后裔。传说,黄帝之子帝休的后代三苗被放逐于三危(今甘肃敦煌),三苗后代以牧羊为生,而称为羌族(羌字是羊和人的合字)。羌族在商周秦汉时就活动于今甘肃、青海一带,东汉时,羌族不堪忍受压迫,多次起义。许多人被统治者强制内迁,十六国时建立过后秦政权。大部分人转移到青藏高原,其中的发羌,唐朝时建吐蕃国;其中的党项羌未能在青藏高原立足,唐朝时退回到今甘肃、宁夏和陕西北部。党项羌有八大氏族,拓跋氏最强,定居于夏州(今陕西横山西)。唐朝末年,拓跋氏首领拓跋思恭出兵助唐,镇压黄巢起义,被赐姓李氏,任为定难军节度使,封夏国公,管辖银(今陕西米脂北)、夏、绥(今陕西绥德西北)、宥(今内蒙鄂托克旗南)、静(今宁夏灵武境)五州。五代时,李氏偏安西北定难军节度使李彝兴被后周世宗封为西平王。

960年(建隆元年)李彝兴到汴京向宋王朝表示臣服,宋太祖加给他太尉的衔头。979年(太平兴国四年),定难军节度使李继筠曾派军队配合宋朝平定北汉的作战。982年(太平兴国七年),党项族内部争战,拓跋氏首领李继捧率部族首领270人和5万民户到汴京,向宋朝献上银、夏、绥、宥四州之地,被宋太宗任为彰德军节度使,留居汴京。宋太宗任命曹光实为四州都巡检使,对四州实行直接统治。

李继捧的族弟李继迁(963—1004年)当时担任定难军管内都知蕃落使,正住在银州,不愿随迁汴京。在朝廷使者来督促时,他假称乳母病死,率亲信数十人出城“奔丧”,逃到夏州东北300里的地斤泽,利用其家族在党项中间的威望,逐渐集聚力量。他对弟弟李继冲和亲信张浦等人说:“我们李家世代占有这里,现在要断绝了。你们如果还没有忘记李家,就跟着我复兴吧!”985年(雍熙二年)初,李继迁给宋夏州都巡检曹光实送信,表示要投诚。曹光实不知有诈,亲自到葭芦川迎接,被杀。李继迁随即进袭并占领银州,三月,又攻破会州(今甘肃靖远),焚毁该城。接着,又包围了三族寨,其寨将党项人折遇也杀死监军使者,参加了李继迁的队伍。朝廷将负责镇压的秦州知州田仁朗逮捕下狱,田仁朗对宋太宗说:“李继迁很受羌人拥护,朝廷应该下诏以优惠条件招降他,或者用钱财引诱各部落的头人去打击他。否则,将来他会成为朝廷的一大边患。”宋太宗大怒,将田仁朗发配商州,派边将进击银州北边的诸羌族,杀死数千人,焚烧了1 000多帐落,迫使银、夏、麟(今陕西神木北)三州的125个部族内附。李继迁为了争取援助,派使者向与宋为敌的辽朝表示归附,当时宋军正第二次进攻燕云,辽圣宗遂于986年初以李继迁为特进检校太师、都督夏州诸军事。四月,宋夏州知州安守忠率3万大军与李继迁战于王亭镇,李继迁大胜,一直追击到夏州城门。宋太宗见李继迁难以用武力镇压,于是使出文的一手,于988年(端拱元年)召见李继捧,赐名赵保忠。以他为定难军节度使,前往夏州,负责招降李继迁。赵保忠到夏州后,上奏说:“李继迁愿意悔过投诚。”宋太宗即任命李继迁为银州观察使,并赐名赵保吉。但不久,李继迁就与赵保忠在安庆泽打了起来,李继迁受箭伤退去。根据转运副使郑仁宝的建议,宋朝下令禁止池盐,以便限制李继迁。989年(端拱二年),李继迁再次向辽朝进贡,并请求与辽皇室结亲。辽圣宗于是将王子帐耶律襄的女儿封为义成公主,下嫁李继迁,并于次年册封李继迁为夏国王。991年(淳化二年),宋军翟守素前来,李继迁见形势不利,上表归降,宋太宗授其子李德明为管内蕃落使、行军司马。然而,不久以后,李继迁就率领42族羌人进击环州(今甘肃环县)、灵州,一再打败宋军,并想把绥州的百姓迁往平夏。其部将高文丕知道许多人不满,就带兵反攻李继迁,进而投降朝廷。

宋太宗于994年(淳化五年)调来名将李继隆担任河西都部署,专力讨伐李继迁。赵保忠得到宋将李继隆大兵压境的消息,知道对自己不利,马上将妻儿老小及吏卒都迁到野外,修筑起工事,并上诏请求罢兵。宋太宗竟下令李继隆去讨伐赵保忠。李继迁想吞并赵保忠的兵力,出兵袭击其在野外的工事,赵保忠正在睡觉,一个人骑马逃回城里。赵保忠手下的指挥使赵光嗣曾被派给朝廷进贡,受到宋太宗的奖励,回夏州后,赵光嗣随时将赵保忠的情况密报朝廷,并在周围组织了一些效忠朝迁的士卒。当赵保忠进城后,赵光嗣发动兵变,将赵保忠逮捕,打开城门,将宋将李继隆迎进夏州,随即将赵保忠用槛车押送京师。李继迁带领部下远去。宋军部将侯延广等建议将赵保忠杀死,并追击李继迁。李继隆说:“赵保忠已经是案板上的肉了,杀他要由皇上下诏。至于李继迁远窜于千里沙漠之中,我军粮饷运输困难,不宜轻举妄动。”宋太宗下诏以赵光嗣为夏州团练使,高文丕为绥州团练使。削去赐给李继迁的赵保吉之名。宋太宗又问宰相夏州城的历史,吕蒙正说:“当年赫连勃勃僭称大夏,在那里蒸土筑城,名为统万城,非常坚固,为患关右。如果废毁该城,将是有利于万世的好事。”宋太宗于是下诏将夏州城摧毁,城里的居民迁到绥、银等州。

995年(至道元年),李继迁派遣押牙张浦向朝廷进贡良马和骆驼。宋太宗专门让卫士举行射箭表演,每人都拉的是两石的硬弓,还有余力,让张浦观看。宋太宗问;“你们羌人能比得过吗?”张浦答道:“我们羌人都弓弱箭短,只要见到这么长这么硬的弓就会吓得跑掉了。”这年秋冬,李继迁曾袭击涛远军,又在浦格河截夺了宋朝押送给李继隆的军粮40万。996年(至道二年),李继迁以万余兵力围攻灵武城。宋太宗命李继隆从环州出兵,丁罕从庆州出兵,范廷召从延州出兵,王超从夏州出兵,张守恩从麟州出兵,分五路前往讨伐。保安军(今陕西志丹)上奏说,获得李继迁的母亲。寇准建议杀掉,吕端提出,不如将该母妥善地供养于延州,用以拖住李继迁的心。宋太宗采纳了吕端的意见。八月,五路样军中只有范廷召与王超二部到达预定会师的乌白池,与精锐的党项羌军相遇。两军大小战斗数十次,互有胜负,宋军围剿以失败告终。

997年(至道三年)三月,宋太宗死,其子赵恒继位为宋真宗。他尽力缓和西北的矛盾,同意李继迁的条件,授予李定难军节度使,将夏、绥、银、宥、静五州交其管辖,事实上承认了李继迁对该地区的割据。其后,李继迁不断以武力扩大地盘,宋朝也无可奈何。1002年(咸平五年),李继迁向灵州发动进攻,来朝派王超率六万步骑前往救援,在途中被截击,未能抵达,灵州已被李继迁所得,改名为西平府,作为其政治活动中心。次年,李继迁在袭击西凉府(今甘肃武威)时,被吐蕃人一箭射死,其子李德明继位,被辽圣宗封为西平王。李德明深感连年的战争给党项人造成的困难,表示要与宋和好。1006年(景德三年),宋真宗授予李德明定难军节度使,封为西平王。从此,李德明年年给宋朝献驼马朝贡,双方关系缓和。李德明转而向西发展,先后夺得凉州与甘州(今甘肃张掖)。

1031年(天圣九年)十月,李德明死,太子李元昊继位。李元昊(1002—1048年)是一个博学多才的首领,善于绘画,熟谙法律,通晓佛学,精研蕃汉文字,还能研制器物。他性格刚健有毅力,富于军事指挥才能,很受族人拥护。

李元昊虽然接受了宋、辽双方西平王的封号,但从一继位就决心摆脱宋、辽的控制,建立一个与二国并立的党项人自己的国家。为此,他做了一系列的准备。首先,去掉唐、宋赐予的李、赵姓氏,全族都改为“嵬名氏”,自号为“兀卒”,即天子的意思。还民族旧俗,发布秃发令。在国内废除宋朝的年号,采用自己的年号“显道”,后又改为“开运”“广运”。下令废除繁杂的礼仪制度,提倡勇武精神,实行全民皆兵的制度,创立了文字,并设立了蕃汉两套统治机构,以更有力地控制地方和军队。他先后攻克了瓜(今甘肃敦煌)、沙(今甘肃安西县东南)、肃(今甘肃酒泉)、兰(今甘肃兰州)四州,于1038年正式称帝,国号大夏,改兴州为兴庆府(今宁夏银川),作为都城。这时的西夏已是一个东到黄河,西至玉门,南接萧关,北控大漠,地方万余里的大国。

元昊称帝后,就给宋仁宗写信,说明称帝建国的原因,希望与宋保持友好的关系。宋廷对元昊竟敢与宋平起平坐大为不满,当即下令,削去其赐姓和官爵,断绝与西夏的互市贸易,并发布告示,宣称:“有谁能擒得元昊或者斩其首级来献的,就授予定难军节度使。”同时,以夏竦)知泾州(今甘肃泾川),任泾原秦凤安抚使,范雍知延州(今陕西延安),任鄜延环庆安抚使,共同对付西夏。1039年(宝元二年)冬,元昊先发制人,派兵进击保安军(今陕西志丹),被巡检指挥使狄青击败。

1040年(康定元年)正月,元昊派人向宋延州知州范雍假称投降,乘其不备,夺取宋夏间的重要军事据点金明寨。又以大军向保安军发动进攻,陆续夺取安远、寨门、永平诸寨,直至延州城下。当时,延州附近驻有10万宋军,但互不配合。范雍闭门坚守,同时急调驻屯庆州的副总管刘平、石元孙率骑兵前来支援。两军在三川口交战,刘平被流矢射中。天黑时,西夏军以轻兵出战,宋前军后退。宋都监黄德和在后边见前军后退,急忙指挥部下后撤,全军大乱,纷纷逃跑。刘平率剩余的军队转战三日,退保西南山,西夏军连夜将其包围。第二天凌晨,西夏大军出动将宋军分割为二,激战一天,刘平、石元孙都被俘虏。这时,天降大雪,西夏收兵,延州城仍在宋军之手。

三川口战役的失败,使宋朝廷上下震惊万分。黄德和被腰斩,范雍被贬,朝廷重臣韩琦被派为陕西安抚使,范仲淹为知延州、陕西安抚副使,共同负责对付西夏。范仲淹认识到,宋与西夏的战争将是长期的,要以守为攻,重视部队和边境防御设施的建设。他首先致力于军队的整顿。原来规定,军队总管率1万士卒,钤辖率5千士卒,都监率3千士卒,敌军来犯,官位低的先行出战。范仲淹改此旧规,检阅延州军队,得1.8万人,分为六部,每部3千士卒,委一将统领,进行严格训练。每有战事,视敌军的多少强弱,选派将领,轮流出战,提高了部队的战斗力。他关心士卒,每有犒赏,都全数分给部下。原来宋兵脸上都要刺字,他改为刺于手臂,使他们退伍后即可为民。经过范仲淹整顿的军队,纪律严明,作战勇敢,在与西夏的战斗中多次取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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