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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皇帝骨软丞相奸(1)

1127年(靖康二年)四月一日,金兵将徽宗、钦宗、赵宋宗室成员、文武百官以及洗劫东京开封所得的财物掳掠北去。金人撤退后,他们所立的张邦昌傀儡政权遭到人们的唾弃,无法在开封立足。宋朝官员宗泽等人拥立康王赵构为帝,于1127年(靖康二年)五月一日在南京应天府(今河南商丘)即位,改年号为建炎,重建宋王朝,史称南宋,赵构就是宋高宗。

赵构是徽宗第九个儿子,封为康王。1126年(靖康元年)十一月当金兵第二次侵宋时,他被钦宗派往金营求和,当他走到磁州时,知州宗泽刚打退金兵的一次进攻,告诉他敌人已经从附近的魏县李固渡一带渡河南下,劝说他不要前往金营求和,应起兵援助京师,于是他留在磁州。不久相州(今河南安阳市)知州汪伯彦请他前往,他就到了相州,十二月在相州建立大元帅府,拥兵万人。此时金人已经包围了开封城,宗泽要求他入援京师,但他十分害怕与金人作战,向河北逃跑。金人立张邦昌为傀儡皇帝的消息传来,汪伯彦劝他逃往江南,由于将士的反对没有成功。靖康之难中,赵宋近亲只有他幸免于难,因而被拥立为帝。

南宋建立后,面临的最严峻的问题是如何求生存,是向强大的金朝屈膝投降,以求得偏安一隅,还是全国上下同仇敌忾,与金人战斗到底,收复中原。原先存在于北宋朝廷中的投降派和抗战派之间的尖锐斗争,又在南宋朝廷中重现。

宋高宗即位之初,在大敌当前的情况下,为了保住半壁江山,不得不起用抗战派首领李纲和宗泽,任命李纲为相,宗泽为开封尹,带兵驻扎开封城。但是他和他的父亲、兄长一样十分害怕金兵,幻想以割地赔款的屈辱条件换得金人的息兵。因此在起用李纲的同时,又亲信投降分子,任命投降派黄潜善为右相,汪伯彦为同知枢密院事。甚至给丧失民族气节,已经沦落为金人走狗的张邦昌加官封爵,为他的投降卖国行径开脱罪责,赞扬他善于变通,对国有功,派他与金人联系投降求和事宜。

李纲为相后,积极筹划抗金大计,一方面整顿军队,加强军队的战斗力,另一方面在黄河、淮河、长江沿边训练水师,加强防御。同时支持两河流域广大军民的抗金斗争,派张所到河北、傅亮到河东招募抗金义士。李纲的措施深得人心,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拥护。但是投降分子一开始就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必去之而后快。说什么金人不喜欢李纲,他不适合为相,对李纲的抗金措施肆意破坏。汪伯彦和黄潜善指使他的亲信上书朝廷污蔑李纲,给他罗织十几项罪名,要求罢免他的官职。宋高宗听信谗言,就以李纲主张募兵买马准备抗金是骚扰老百姓的罪名,将其罢相。李纲为相仅七十五天就被投降分子排挤出了朝廷。宋高宗和黄潜善、汪伯彦的倒行逆施,引起人们的极大愤慨,太学生陈东和进士欧阳彻上书宋高宗,要求恢复李纲职务,罢免汪、黄二人。但他们二人竟因此被宋高宗杀害。李纲被罢相后,他采取的抗金措施全部被废除,投降派黄潜善、汪伯彦一伙掌握了军政大权。

李纲被排挤后,投降分子还将矛头指向宗泽,只是有人向宋高宗指出在功劳和名望方面谁也比不上宗泽,宋高宗才没有罢免他的官职。抗金的重任理所当然地落到了这位七十高龄的老将肩上。

宗泽一到开封城立即着手建立该城的防御系统。首先处死一批通敌投金的败类,安定人心,然后联络中原的抗金义军,加强开封的军事力量。他只身单骑到义军首领王善的军营中,流着泪对王善说:“现在国家正处于危机之中,需要大家努力抗敌。如果国家多有些像你这样的智勇之士,就不怕金兵再来骚扰。今天正是你为国立功、为民除害之时,不应该失去时机。”听了这位老将军的肺腑之言,王善被感动得热泪盈眶,誓死要为国尽力。在王善的带领下,很多义军都归附宗泽。在此基础上,宗泽又加固开封城的防务,在城的四周和外围驻重兵把守,在黄河边设连珠寨,挖壕沟作为前沿阵地阻止金骑兵南下。在他的辛苦努力下,只经四五个月工夫开封城犹如铜墙铁壁,坚不可摧。宗泽的威望日高,金兵十分害怕,不敢渡河,称他为“宗爷爷”。

宗泽和中原的抗金义军相互配合,抗金形势一片大好。他多次上书宋高宗,要求他还都东京,北伐收复中原。但是贪生怕死的宋高宗,只想偏安江左,在黄潜善和汪伯彦的策划下,继续南逃。李纲罢相不到两个月,宋高宗就带着几个宠臣从应天府沿运河逃到扬州。对宗泽的还都请求和北伐计划根本不予理睬。对宗泽的抗金部署,他们也千方百计地进行阻挠。宗泽在开封的声望日益高涨后,他们很不放心,于是派郭仲荀到开封任东京副留守,暗中监视宗泽的活动。

宗泽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筹划的恢复大计化为泡影,满怀爱国忠君之心却不被信任,心情十分忧郁,悲愤难抑,终于积忧成疾,背上长了一个大毒疮,卧床不起。但在病榻之上,他念念不忘的仍是恢复大计。对前来探望他的将士们说道:“我是因为徽、钦二帝被金人掳去至今还未回来,积愤成疾的。我死后如果你们能灭金报君父之仇,恢复中原,我死而无憾。”在场的人听了他的话个个感动得泪流满面,誓死灭金。他们走后,宗泽长吟杜甫诗句“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不禁怆然泪下,倍觉悲凉。1128年(建炎二年)七月十二日,这位老将带着抗金事业未成的遗憾,连呼三声“渡河”,与世长辞了。宗泽逝世的消息传到开封城中,人民抱头痛哭,万分悲哀。

宗泽死后,宋高宗任命投降分子杜充为东京留守。杜充一到开封就将宗泽的抗金设施破坏得一干二净,宗泽招集的抗金义兵也因不满杜充的所作所为,纷纷离去,开封成了不设防的城市。

宋高宗的南逃,杜充对开封抗金措施的破坏,使金人看到了南宋王朝的软弱无能,助长了他们的野心。1128年(建炎二年)秋,金兵再次大举南侵,兵锋直指扬州城,要活捉宋高宗。1129年(建炎三年)二月,金兵前锋已到达离扬州只有一百多里路的天长军,正在扬州过着醉生梦死生活的宋高宗一听到这消息,惊恐万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马上披衣骑马外逃。此时黄潜善、汪伯彦正在寺院听和尚说法,宋高宗忙于逃命,也没派人通知他们二人就走了。吃饭时分听人说皇帝已经走了,二人相顾失色,马上骑马追赶。宋高宗从扬州逃到瓜洲,在长江边见有只小船,马上跳上去渡江到镇江。当初由于事起仓皇,只有几个近臣和高宗同行,到镇江后,文武百官才陆续赶到。为了躲避金兵,高宗又从镇江逃到杭州,黄潜善和汪伯彦二人因陷害忠良,投降卖国声名狼藉,朝野共愤,高宗被迫将二人免职。五月,高宗又从杭州逃到建康(今南京)。但是就在这种情况下,他还忘不了向金人屈膝求和,一到建康就派洪皓到金营求和。金人根本不予理睬,扣留了洪皓,继续南进。他不死心,又派杜时亮带着他的亲笔信再次向金人求和。在求和信中他可怜巴巴地说,自古以来国家处于危机之中只有守地和逃跑两条路可走,现在他想守地则无人可用,想走则无处可去,因此日夜希望宗翰可怜可怜他,不要追击了,放他一条生路。还无耻地说只要能给他一条生路,他愿意去掉皇帝尊号,做金朝臣藩。为了活命宋高宗连做人的最起码尊严都不顾了,显出一副十足的摇尾乞怜的软骨相。

金人可没有被宋高宗的无耻哀求所打动,他们在占领扬州后,马不停蹄继续南侵。不得已高宗只好继续逃命,从建康逃到镇江,又从镇江逃到常州,然后从常州逃到杭州,真是暇不暖席,成了真正的逃命天子。金兵很快占领了建康,向杭州进军,准备活捉宋高宗。宋高宗只好又匆匆忙忙从杭州逃往越州(今绍兴),又从越州逃往明州(今宁波),从明州逃到定海。金兵如入无人之地迅速占领了杭州、越州、明州。高宗逃到定海时,金兵也乘船下海追击三百里,只因他们不习惯海上作战,加上当时风雨大作,他们行动不便,被和州张公裕的大船冲散,退回明州,高宗才得以逃脱。金人搜索不到宋高宗,只好派人向主帅兀术报告搜山检海完毕,然后退兵。这次高宗在沿海一带漂泊的时间长达三四个月之久,颠沛流离,尝尽了逃命的滋味。

金兵长期生活于北方,不习惯江南的气候。江南纵横交错的河湖也不适宜金骑兵活动。金兵担心孤军深入后路被宋军切断,于是于1130年(建炎四年)沿运河北撤。金兵撤退后,惊魂未定的宋高宗从温州返回越州。1132年(绍兴二年)回到杭州,从此就以杭州为都城,大兴土木,苟安于江南一隅,自此他彻底放弃了北伐中原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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