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东祺集团一年一度的年终盛典,邀请了各届政要名流。而信阳集团自然也在被邀请的名单中。只是这次,一向独来独往的欧阳平身边却带了一个惊艳全场的小美女,重要的是此女并不是他最宝贝的女儿欧若葳,因此引起所有在场男士的切切私语,那些目光或欣赏,或贪婪,也有人蠢蠢欲动。
“媛颖,一会我会把你引荐给东祺集团的董事长。”欧平阳看着这几年越发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媛颖,眼中难得闪过一丝慈爱,却渐渐被另一种情绪取代。
“欧伯伯,媛颖明白。”媛颖想起出门前,欧平阳和她说过的话,他来参加东祺集团周年庆的目的是为了得到东祺的支持,只要这次的企划案引起董事长的兴趣,那么信阳的资金周转问题就能够得到解决。只是……
“欧伯伯,为什么你不亲自找东祺的负责人谈呢?”这么大的事,让她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出面,不会太冒险了吗。
“媛颖,别担心,欧伯伯对你有信心。”此时,门口处引起一阵骚动,欧平阳也丢下媛颖赶过去。而此时媛颖似乎已经有些明了,心里凄凄的笑,今天的她被如此珍爱的盛装出场,不过是因为她是即将被送上祭坛的祭品。
看着进门的那群人中为首的男人,媛颖手不由得颤抖的捂住唇,一双眼更是无法移开。虽然,从报纸杂志上看过很多关于他的报导,他俊朗的外型与霸道的气质,甚至对于他的商业手腕都深深的印在她的脑海中,但是,当他真的出现在她面前,她竟不由紧张起来,抚着胸口想抚平不安的悸动。
“媛媛,如果有一天,妈咪不在了……你就带和这条项链,到东祺集团找董事长潘启典……他是你父亲……”妈妈的声音反复的在她耳边响起,媛颖的左手紧紧扣在胸前那个镶着三色宝石的坠子。父亲,那是她的亲生父亲,从出生就从来没有看过她一眼的父亲,她一直以为自己不在乎的人,此刻却近在咫尺,原来她也是那样渴望得到父亲的爱,不是不想要,而是不敢去要……
“你怎么在这里?”一个男声让媛颖回过神来。
“石弘屿?”媛颖看着来人,也不由有些惊讶。
“欧若葳呢?她也来了?”石弘屿有些紧张的左右寻找着。
“真没出息,看你吓得那样。”一个尖锐且轻蔑的女声插进来,“你这小孤女怎么在这里?谁放你进来的?”
“你是?”能出席今天这种场合的人都或多或少有着一定的背景,虽然媛颖直觉不喜欢眼前这个打扮得过于华丽的女孩,良好的教养还是让她忍下心头的不耐。这女孩居然知道她在欧家的身份,看来流言并非空穴来风,她一定就是传说中石弘屿的新欢了。
“她是……”石弘屿刚想开口,就被女孩打断。
“虽然以你还不配知道我是谁,但今天本小姐心情不错,你给我听好了,”女孩趾高气昂的看了媛颖一眼,“我叫朱欣欣,朱月容是我姑姑。哦,你这小孤女可能不认识我姑姑,她是东祺集团的董事长夫人。怎么样,知道我的身份,还不快来巴结一下,说不定等‘信阳’倒了以后我还能赏你口饭吃。”
“多谢朱小姐好意,媛颖福薄承受不起太多恩惠。”媛颖淡淡的回道,心里不由有些吃惊,她怎么知道信阳内部出现了危机,是无意还是真的知道些什么。
“不知好歹的东西。哼,以后别来求我。”朱欣欣说着拉着石弘屿离开,而做贼心虚的石弘屿有些怯怯的几次回头看向媛颖,恐怕心中担心的还是媛颖会把今天的事告诉欧若葳吧。呵,他真是多虑了,以媛颖对欧若葳的保护心态,断不可能拿这种消息去刺激她。
“媛颖,原来你在这里。”欧平阳满脸堆着笑容向媛颖走过来,带着媛颖上前几步迎上他眼中的救世主,“潘董,这就是我向你提起的我的干女儿媛颖。”
干,干女儿?媛颖有些吃惊的听着欧平阳突然赋予她的身份,但她已无暇顾及这些,眼前的人让她的思绪早已乱成一团,手不由得搅在一起。
“……到东祺集团找董事长潘启典……他是你父亲……”母亲的话不断在她耳边回响,父亲……
“媛颖?”欧平阳几声叫唤,终于唤回了媛颖的注意,在潘启典看不到的角度他狠狠的向她瞪了一眼,似乎在警告她别坏了他的计划。
“潘先生你好。”媛颖忙收拢混乱的思绪,微微含首表现出温顺可人的大家闺秀模样。
“好,好……”潘启典看着眼前这个吸引了四周所有注意力的小女孩,即使是猎艳无数的他依然为她的美惊叹不已,想来再过几年这女孩必定是社交届最炙手可热的名媛。
“媛颖,你陪潘董聊聊,我过去那边和几位伯伯叙叙旧。”欧平阳看着眼前目光胶着在一起的两个人,忙让出空间给他们。这也是他今天最重要的目的,让美丽的媛颖抓住社交届有名的花花太岁潘启典的心,然后进一步让他有机会了解信阳的企划案。此刻欧平阳他眼中的两个人只是留连花丛的猎艳高手与情窦初开的小女孩,然而两位当事人的心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你叫媛颖?”潘启典温柔的注视着眼前的女孩,眼中闪动着对猎物的兴趣。
“是的。”面对着父亲,媛颖克制着心中激动的情绪,紧握着双手,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没有冲动的叫一声爹地。现在并不是好时机,她必须等待合适的机会才能与父亲相认,另一方面她也害怕,万一父亲不记得母亲,或是不想认她……
“你很紧张?”潘启典看着眼前这个单纯的女孩,紧张慌乱的娇羞模样激起他心中难得的疼爱,真想就这样将她圈在自己怀里,让她完完全全属于他的。他也绝对自信,以他雄厚的财力与让女人迷恋的外表,一定可以征服眼前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她是这样年轻,这样的纯净,是的,纯净,似乎这个词在好久以前他也曾经在某个女人身上用过,只是,那个女人是谁,朦胧的熟悉的影象让他无法抓住。
“不,只是,有点闷。”媛颖看着父亲注视着她,想着上天真的对他太过厚待,四十多年的岁月竟未在他英俊的脸上留下太明显的痕迹。媛颖想着,母亲到最后还依然那么深爱着这个男人,他确实有着让女人迷恋的条件,也有花心的本钱……只是,母亲,我该怎么才能告诉他,我就是他的女儿,他会相信吗?我要怎么让他知道有个女人至死都深爱着他……
“那到外边走走。”潘启典微笑着,像呵护宝贝一般小心的护着媛颖向外走。
“累了么?”在花园走了一会,潘启典的手已大胆的拥着媛颖,见媛颖没有拒绝,在找到一个长椅坐下后,更是大胆的将她拥进怀里。
“不累。”一心沉浸在与父亲相遇的喜悦中的媛颖,感觉到父亲的体温,只是像孩子一般窝在父亲的怀里,并未发觉在外人眼中他们的姿势有多暧mei。
“媛媛,你真美。”潘启典轻轻落了个疼爱的吻在她的额头。
“妈咪也叫我媛媛。”媛颖的眼中盈着些许泪花,更显得楚楚动人。
“你妈咪一定也是个美人。”潘启典低头为她吻去眼角的一滴泪。
“恩,妈咪很美,是我见过最美的人。”媛颖未发觉潘启典的举动有多引人非议,只是深深的看着他,心里百转千回着问着,你还记得妈咪么,还记得那个爱惨了你,甘愿为你放弃所有,为你孕育孩子的女人么?
“你也好美。”潘启典缓缓的低下头,在即将碰上潘媛颖的唇时,忽然被女人的怒吼声打断。
“潘启典,你和这小妖精在做什么!”一个身材已有些发福的女人冲了过来,一把将媛颖拉下潘启典的腿,使她重重的摔在地上。
媛颖愣愣的用一只手捂着唇,一边震惊的忍不住微微颤抖,完全忘了摔倒后撞在花园石头上的疼痛。她,她刚在做什么,不,是他,他刚要吻她,吻她的唇!天啊,他是她的父亲,他怎么可以对她做那种事!心脏隐隐的痛楚,令她纠紧胸口。
“你这疯女人想做什么!”潘启典推开女人,忙弯身查看傻愣在地上的媛颖,不知她是否摔伤了,“媛媛,摔到哪了,摔疼了吗?”
“你还维护这个小妖精!”
“朱月容,你疯够了没有。”潘启典一手挥开她伸过来的手,小心翼翼的将依然一语未发的媛颖扶起来。
“你……”朱月容正想伸手拽媛颖的头发,忽然惊恐的停住,颤抖着声音叫着,“梅,梅……梅若雪……啊……”
“梅若雪?!”原本想斥责妻子的潘启典忽然听到这个名字,不由整个人震住了,这个名字……
“你,你放过我,放过我,把丈夫还给我。”朱月容疯狂的冲上前拉扯媛颖的衣服。
“放手。”潘启典再次将朱月容推开,看向媛颖时,却被她项链上的坠子吸引了目光,这坠子原本是在衣服里的,却在朱月容拉扯之间意外扯了出来。
“这,这是……”潘启典颤着手拿起坠子看着,又抬眼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媛颖。
他,发现了吗?媛颖回过神,便看到坠子握在父亲手里,父亲的眼神搀杂着惊讶、懊恼还有太多太复杂的情绪。
“你姓什么?”潘启典的声音有些颤抖。
“梅,梅媛颖。我的妈咪叫梅若雪。”媛颖收拾好情绪,镇定的回答着。
“你多大了?”潘启典又问道。
“十五。”媛颖老实的回答道。
“你……父亲在哪里?”潘启典的声音已经有些口齿不清了。
“你还认得这个坠子,还记得梅若雪吗。”此时的媛颖却意外的冷静。
“你是若雪的女儿,那你也是……”我的女儿?潘启典有些震惊,有些慌乱,也有些怀疑,毕竟凭他的权势三天两头冒出个私生子女风波并不是稀罕事,所以他对媛颖的身份还是有所保留,可经过朱月容一闹,看着媛颖的美丽容颜,他想起了那个曾经让他深深迷恋过的纯净无暇的梅若雪……
“不!”朱月容疯了一般冲过来,扯开两人,一个巴掌甩在媛颖脸上。
“朱月容,你这个疯女人!”潘启典扬手便回了朱月容一巴掌。
“哈,哈哈……”朱月容忽然狂笑起来,不一会又大哭着,“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阴魂不散,为什么你连死了都不放过我,为什么,为什么,梅若雪,你死都死了,为什么还不让我安心……”
“你说什么?”潘启典一把扯起朱月容,“你说谁死了!”
“梅若雪,你当年的情人,梅若雪死了哈哈!”朱月容阴狠的笑着。
“怎么会……怎么会……”潘启典转而扯起媛颖用力的摇晃着,“若雪不会死,若雪怎么会死,你说啊,说啊……”
“你还记得……妈咪……”一个晚上的刺激让媛颖承受不住的疲倦,想闭上眼好好睡一觉,心脏急剧收缩的痛楚,似乎有个漩涡一直要将她吸进黑暗中,挣扎着再看一眼父亲,终于黑暗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