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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徑山無準範禪師

無準禪師者。諱師範。蜀都雍氏子也。九歲依陰平山沙門。試經。目不遺炤紹。熈五年。具戒訪道。乃求坐禪訣於老宿堯公。有信入。即出峽。謁佛炤光禪師。光曰。生緣何處。對曰。劍州。曰。帶得劍來麼。師便喝。光笑曰。者烏頭子也亂做。又過靈隱。參密菴禪師。密菴不易見乃入破菴先首座之室。先與語。陰奇之。一日要師遊石筍菴。有道者問。胡猻子捉不住時如何。先答曰。如風吹水自然成紋。師恍然大徹。失聲曰。諾。先大喜而歸。師遂事先公。赴穹窿。葢先以師深得玄要主賓之旨。可倚重正宗也。先公移居臥龍。師辭。遊天台。尋開法明州清涼。以香酬破菴先公。於是吳越知名。師初寓瑞巖。夢偉衣冠者持茅授。師及至清涼。見伽藍像。即向所夢者也。茅乃神之姓焉。三年遷焦山。次三年遷雪竇。有大名者皆歸之。乃示眾曰。面面相看。眼眼廝覷。衣外別傳。有甚憑據。到卻門前剎竿著。鳳栖不在梧桐樹。又曰。[一/几][一/几]地思量。無可得思量。無可思量處。真箇好思量。大庾嶺頭逢六祖。鰲山店上見曾郎。又曰。賊火相逢恰五更。現成贓物不須爭。暗中多少都分了。天曉依然各自行。又曰。日面月面突出難辨。擬欲擡眸空中兩片。師居雪竇三年。詔補育王。又三年。住徑山。居無何。徑山燬。知事者懼。師引咎自歸。一眾咸安。師整頓荒基。說法如故。仍請希叟為副寺。退耕為監院。別山智為化主。雪巗欽為座元。未久寺成。朝旨召入慈明殿陞座。師舉賓頭盧尊者赴阿育王宮因緣。乃曰。君王一語出如綸。尊者眉毛八字分四海風清烟浪靜。碧天無際水無垠。上大悅。賜金紋袈裟。號佛鑑禪師。六年徑山復燬燬之夕。風雨暴作。師端座別舍。漠然不問。且笑且吟曰。雨散雲收後。崔嵬數百峯。王維雖妙手。難落筆頭踪。仍結茅安眾。寺復成。又去四十里。別築萬年。正續以憩。雲水不遠。復建精舍為歸藏所。藏前後所賜宸翰。敝室左右奉祖師。與先世香火。或期誕諱。必為飯僧佛事。以贊冥福。葢蜀亂。師之先祀絕矣。故祠之上。聞嘉嘆賜。名圓炤菴。淳祐戊申。又小築於明月池上。為退休計。師臘既高。綸音次序。存問不間。師惟歷書古德機緣。謝對而已。或大賓過山。師獨揭心宗要領。間咨南比國運。師俯首一默而已。己酉三月望。陞座曰。山僧既老且病。無力得與諸人東語西話。今日勉強出來。從前所說。不到底盡情向諸人。面前抖擻了也。乃起抖衣曰。是多少。遂區囑後事。復手書達上言別。上遣中使慰問後事。師曰來時空索索。去時赤條條。更欲問端的。天台有石橋。移頃而寂。塔於圓照菴。嫡嗣有雪巖欽禪師。

贊曰。南堂謂。師居五峯。法席之盛。不下妙喜時也。眾多糧少。而重罹回祿。不無奔走四方之勞。想見其曲折。苟非以荷負正宗為心。則安能籧篨若此。嗚呼南堂其知言矣。

別山智禪師

別山祖智禪師者。蜀人也。其先楊姓。世有顯任。智既生正信之家。幼絕世緣。七歲紹印沙門化為行童。授以圭峯圓覺敘。脫口成誦。宋嘉定癸酉。試所習得度。其年十四矣。又五年。參[仁-二+幻]牛全於昭覺。經二載苦。制話頭。不敢展衾。每至後夜。或假寐而已。偶聞姑蘇僧誦殺六巖法語。字字皆點著自己禪病。時巖住姑蘇之穹窿山。智徑走見。以古德因緣求指。巖惟瞑目端坐。展掌示之。不決請益。巖如前無它語。於此又二載。智所求益哀。巖竟不換機智。乃擬簡藏經。融會本參。因閱華嚴。善財入彌勒樓閣。見閣中有無量不可思議諸佛境界。有省。默舉祖師公案。皆會節目。舉似於巖。巖方啟齒曰。靈雲見桃意在甚處。對曰。萬綠叢中紅一點。幾人歡喜幾人嗔。巖以為然。乃可之。智復遍歷名席。俱獲美譽。渡錢塘。遊天台。友斷橋倫。見無準範禪師於雪竇。範棒喝風馳。智結舌不能仰對。範每受參垂問。智每擬當機。瞻視範公。不能進措一辭。乃私嘆曰。我生平所參所悟底。皆死法也死法何濟哉。乃盡捐宿負。堅依範公。久之於範公棒喝中。大通妙旨。遂呈偈曰。用盡工夫夜欲闌。東挑西撥見還難。無端豆爆寒灰裡。便把柴頭作火看。範公遷育王。徑山。智皆負包與俱。徑山燬。知事者多懼。勸範棄之。智曰。不可。昔南禪師住歸宗。歸宗被火。有司責其咎。南尚順而居之。以故南公之名大重。今徑山雖火。而時清道泰。且堂頭和尚以咎自歸。無棄去之心。我輩為人子臣。當仰體君父之心。父子君臣道合。反廢為新。庸何慮焉。智於是自充化主。而殿閣樓臺。從鼓舞中。湧起五峰矣。嘉熈二年。出住洞庭之天王寺。以真言實踐。接納方來。然好貶剝諸方。江湖以智天王哂之。痴絕冲甞問。洞庭來僧曾見智天王否。對曰。學人適從天王來。曰尋常有何言句。僧舉天王示眾語曰。帶鎻擔枷招罪犯。安禪入定坐深坑。兩頭踢脫無依倚。一箇閒人天地間。冲笑曰。恁麼則智天王罪過不少。丞相遊公侶以西余虗席。請智補之。未久智自西余。荷策遷金陵之蔣山。參徒蟻聚。名滿淮南。悅堂誾道者。初遊吳。聞智尋常怒氣噀人不減。居天王時。乃謁智。智問曰。是何法諱。對曰。祖誾。近離何處。對曰。江西曰馬大師安否。對曰。起居和尚。智拽杖便起。誾躡履便行。侍僧問曰。適來者僧未知留否。智笑曰。是必去也。侍僧出訪。旦過堂。果去矣。誾住後乃曰。我當時只肯別山收。不肯別山放。寶祐四年。天童火。無少剩。州帥吳公潛以疏聞上。上以智居天童智。曰擕。吾白骨以伴。青山足矣。興復之事。豈吾望也。遂於瓦礫堆中。搆草廬。以安眾。三載之間。松關盡處青山。捧出梵宮。而壯甲東南焉。智處眾。能耐小節。深得衲子之心。衲子互相頌曰。吾師諱祖智。即弘智再來也。景定改元九月朔。示眾曰。雲淡月華新。木脫山露骨。有天有地來。箇箇眼睛活。乃掩室。復令傳語曰。不及相見。各自努力。越十日。珍囑後事。叉手捐世。壽六十一。坐四十七夏。塔於中峯。

贊曰。我師翁悟老人。新天童時。修輯歷祖。石塔。余得見智公之塔。圮於荊棘叢中。及攷天童中興圖誌。惟公大有功於天童者也。公初事無準。居徑山。以大義鼓舞。遽成五峯樓閣。後公居天童。不三載而重興莫大之精藍。亦座下有其人。而鼓舞之。嗟乎非忠於事上。誠以接下。曷克有此哉。

淨慈斷橋倫禪師

斷橋和尚。名妙倫。姓徐氏。台之黃巖人也。弱冠欲入瑞巗。隣寺出家。其父兄不許。強倫治生產。倫不樂業。乃遯永嘉。圓頂於廣慈寺。受戒歸省。得問道於瑞巖谷源禪師。源以麻三斤話示倫。倫大疑之。如面千尺鐵墻。因隣僧讀楞伽經曰。蚊虫螻蟻無有言說。而能辨事。倫有省。會無準範公中興雪竇。雪竇風峻。禪者不易上謁。倫下包。直趨方丈。左右莫能止。範公怒曰。甚處來底。對曰。瑞巖。曰。到此何為唐突若是耶。倫從容進曰。實為己躳事切。來呈似耳。曰。有甚驢事馬事。試舉看。倫乃陳其所得。範曰。狗子因何有業識。倫進語。範不顧。如是滾滾不住。連進三十語。範俱不顧。擬再進語。無可湊泊者。乃跪泣請曰。師寧無方便乎。範公憐之。以古頌示曰。言有業識在。誰云意不深。海枯終見底。人死不知心。倫悚慄沉吟。忽聞板響。通身汗下。連拜範公足下。範笑曰。我不汝欺也。倫弗吐一詞而出。範公移居育王徑山。倫皆從而相之。是時出公門者。雪巖欽別山智等。各化一方。稱有道焉。倫亦領祗園小剎。據室燒香。甚有大體。一時名衲。趨其座下。院窄無所容。移居瑞巖。又移國清。倫為人徑直無諱。好釆羣言。評量古今。議論既出。如束濕薪。然皆援經據史。如披曉鏡。人以為愽物宗匠。若智若愚。爭識一面而後已。晚居淨慈。甞謂眾曰。荊山有玉。獲得者不在荊山。赤水有珠。拾得者不在赤水。衲僧有無位真人。證得者出入不在面門。橫按拄杖曰。會麼幽州江口石人蹲。又曰。德山低頭。夾山點頭。俱脂竪起手指頭。玄沙築破脚指頭。拈拄杖云。都來不出山僧拄杖頭。何以見得。卓一卓曰。一葉落天下秋。又曰。達觀。頴云。七佛是性隸。萬法是心奴。且道主人翁在甚麼。處自喝云。七佛以下出頭。又自喏云。各自祇候喚七佛作性。隸指萬法為心奴。達觀自謂。有出身路。及其自喝自。喏又是奴隸邊。事主人翁。何曾夢見。在要會麼。揮拂云。曉來一陳春風起。開遍園林百樹花。倫晚年罷上堂。一日忽挂牌入室。已而謂眾曰。斯乃老僧末後一場搬弄也。復問誾上人曰。臨濟三遭黃檗痛棒是否。對曰是。曰。因甚大愚肋下築三拳。對曰。得人一牛還人一馬。倫怡然撫几曰。後當有人據此。為你證明在(誾號悅堂。後嗣介石朋)。遂以後事分付門人方山寶竹屋。簡又裁書。別諸方知己。魏國公閱倫書。大驚。即遣使問曰。師生天台。為甚死在杭州。倫微笑。以手指左右曰。日出東方。夜落西。其使擬拜。倫已化去。

贊曰。斷橋和尚以英偉之姿。入雪竇範公之門。始知肘。後靈符不從人得。及出世而簸揚淘汰。可謂精於得人矣。以故方山寶輩數傳而世其家。諸方稱之曰。斷橋一脉有以也。不然。則如世暴流。朝盈夕涸。而斷橋一派嘉聲何從而挹之。

徑山冲禪師

禪師名道冲。字癡絕。出武信荀氏。少為書生。精通六藝。有聲。然數困棘圍。冲自解曰。無憂也。非當成我出塵之志乎。竟剃落於梓州妙音院。具戒。出蜀放浪。於吳楚間。藐諸宗匠。而不願見也。當此之時。曹源生禪師唱密菴之道於妙果。冲幾擬進謁。復中止。流連講肆。惟見禪者接足往來妙果。且頌妙果之機用。冲心計生公。若無長處。何得人心若是耶。乃奮起往見。與生酬對數語。深畏之。求侍左右。不去者一年。生公宗乘玄旨。冲俱領會。但於拳棒交馳。似有所滯。且屢呈伎倆。生屢拂之。冲恨辭去曰。尚餘一雙窮相手。要向諸方癢處爬竟去。歷諸保社。信宿即行。又見靈隱嶽。嶽又不諾。冲又擬去。乍遇故友挽之。住經八餘月。或告嶽曰。冲君才華非易得也。不以方便接之。其失士乎。嶽曰。我已八字打開。渠當面錯過。卻恠阿誰。冲聞之。口耳俱喪。徹見生公妙用。乃北面妙果。而拜之曰。幾負吾師。幾負吾師。住後嗣法曹源。生初江湖衲子觀望不歸。及其開堂。接納星飛電捲。老師宿德稱善。於是眾歸如雲。上堂。有僧問。心佛及眾生。是三無差別如何是過去。心曰。放待冷來看。如何是現在。心曰。你問我答如何是未來。心曰。後次上堂向你道。如何是過去差別智。冲以拂子擊禪牀左。如何是現在差別智。冲擊禪牀右。如何是未來差別智。冲向中間一點。僧乃禮拜曰。心佛眾生無向背。十方剎海一毫收。冲曰。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三心既不可得。喚甚麼作差別智。若人見得徹去。三世諸佛無一時。不在諸人頂[寧*頁]上。轉大法輪。更來者裡挨肩。並足討甚麼椀。以拄杖一時趕散。冲初住嘉禾光孝。次遷蔣山。蔣山瀕江。多惡歲。艱於行乞。一眾有菜色。冲振起謂之曰。我佛祖門風處違常順。且饑寒凍餒。獨非佛事乎。況法喜之食。食無窮也。即自擕布袋。日走街坊。不以風雨自間。每回必命鼓集眾。提持不倦。如此一十三載。如一日。叢林不窘。有詔移居天童。會育王又虗其席。以為冲善荷大眾。請冲攝理之。乃小參曰。天童用底來。育王用不著。育王用底來。天童用不著。用不著處。用有餘一箭。雙鵰隨手落。晚遷徑山。一日上堂曰。世尊生平用盡伎倆。及其摩胸。告眾。求生不得生。求死不得死。山僧則不然。要行便行。要去便去。八臂那吒攔不住。移時坐寂焉。冲善書。暮年尤好之。然所書者。皆先覺古德警策偈頌。無雜言也。有學士求書。欲冲自撰詩文。冲諾。即命引紙。乃大書摩訶般若波羅蜜七字。學士笑曰。仍是舊底。冲以手婆娑曰。我不敢輕慢你等。你等皆當作佛。

贊曰。田單持不二心以守節。即墨不逾年。下七十餘城。還之於齊。可謂壯矣。冲公以妙年持不二心入道。蹶然紹生公一脉。於將絕未絕之際。且處違常順奠。蔣山一眾。於風雨飄搖中。俾曹源生公之道。復振於時。不亦偉哉。

天目禮禪師

天目禪師文禮者。字滅翁。生阮氏。為臨安籍也。得度於真相寺智月沙門。得道於薦福松源嶽禪師。出世於郡之廣壽。次則雁山能仁。復詔居南屏淨慈。終於天童者。葢赴暮年之詔也。四會談禪。兩赴明詔。於其西丘福泉。乃退閒之所也。禮居雁山時。南國衣冠君子多從之遊。禮杖拂蕭然。清風迫人。松下雲間。泉聲石色。無尊卑目遇而已。然卒不樂。乃退居梁渚西丘。自述曰。我自南山退席回。嬾將藤杖接方來。有時拄到晴坡上。簡點梅花幾樹開。方是時。晦菴居士朱熹者。以道學開舘台南訂。有司挽禮。再居能仁。不起。乃作偈。簡雁山耆宿曰。我拋一語墮龍湫。逗石穿雲幾度秋。白髮詎那看不透。月寒高挂冷猿愁。禮既休閒於梁渚。道俗相尋不絕。禮多兀坐繩牀。熟視搖手而已。或格外相愜。禮自理瓶鐺。談笑連朝夕不厭也。節齋趙公慕禮高行。微服過訪。坐語竟日。節齋去。禮竟不問其姓名。適淨慈席虗。節齋起禮補之。不赴。節齋乃言於上。上強命之入院。禮曰。九重命下。四海同欽。山嶽懽呼。禽魚起舞。且物外道人因甚也被轉。卻順是菩提。四眾稱善。未久又杖策宵遯。退居福泉。上惜之。復敕天童居禮。禮居天童。常以南山筀笋東海烏鯽話騐。方來擬對。禮輙督牙三下。識者驚焉。一時及其門者。非智過於師。不易放行。故自書曰。無韶陽來扣門。終不拶人脚折。有德山至詰問。方纔吹滅紙燭。堪嗟狐媚妄。相嗣續寧教。草滿法堂。苔封古屋。楊岐不得保寧白雲晦堂。若非死心靈源。其餘碌碌。難為接足。禮住天童。不久又棄。歸西丘舊隱。然方賓益勝。朱晦菴甞詣禮。禮以格外瀟洒示之。晦菴則彬彬然有容。整冠進問。母不敬。禮驀起叉手。晦菴退語人曰。碧落碑果無贋本也。楊慈湖亦問不欺之力。禮答曰。要明兔象全提句。看取陞階正笏時。禮四歷住持。僅八九載。而退居之日。多其風調高古。見者神肅。然敘及法道體勢。則慷慨太息。或繼以涕。故嗣其志者。皆著大名於當時。淳祐十年冬月。忽晨起。謂眾曰。誰與我造箇無縫塔。侍者曰。請師塔樣。禮微笑曰。盡力畵不出。即蛻去。年八十有四矣。闍維。頂骨牙齒不壞。舍利如燦珠。附天童應菴祖塔之左而閟焉。

贊曰。余覈公道行。垂手三十餘齡。四遷五退。如白雲影內神仙。可仰而未可攀也。再味其說法。若誌公之容謾。許僧繇描摹。當時君子以公之名齊於妙喜應菴。誠不謬矣。

天童如淨禪師

如淨禪師。字長翁。奇逸有遠大志。受可印於足菴。不屑肥遯。廣諸方便經。其笑詈者。皆脫略成器。故甞開會浙江左右。六坐名坊。而淨慈天童最久焉。其陞座曰。有問有答。矢尿狼藉。於是眉毛慶快。鼻孔軒昂。直得大地平沉。虗空迸裂。正當恁麼時。且與宏智古佛相見。竪拂云。相見已了。合談何事。從前汗馬無人識。只要重論。葢代功開爐打圓相。召眾曰。箇是天童火爐。近前則燒殺。退後則凍殺。忽有漢出來道。作麼生。[囗@力]火爐動也。又曰。螟蛉子殪而逢蜾。祝之曰。類我類我。天童門下莫有類我者麼。萬里不挂片雲。天地一團猛火。又曰。陸修靜陶淵明文殊普賢。作圓相云。咦一欵具呈。且道憑誰批判。若是孔夫子吾無隱乎。爾有覺禪者。親依年久。夜分請決於淨。淨曰。我困倦旦去。明日為你說。覺念日月蹉跎。含涕而出。露立待旦。整威儀入室。淨憐之。乃上堂曰。一箇烏梅似本形。蜘蛛結網打蜻蜓。蜻蜓落了兩邊翼。堪笑烏梅齩鐵釘。覺傍失聲曰。早知燈是火。飯熟已多時。淨便喝。識者稱淨險要。頗類雲門。其縝密實如洞山。但未見稟承何人。或間請曰。師唱道多年。名滿叢林。高足已闡化。方得法源委。乞明指示。淨良久笑曰。涅槃堂裡向汝道(有本云。涅槃堂裡看)。又示眾曰。古人大雪滿長安。天童賣却者心肝。無神通菩薩猛劈。一椎千手眼大悲。揑恠多端還會麼。獅子教兒迷子訣。老婆心切不相瞞。淨年六十六。忽命侍者設香案。聲鼓集眾。拈香嗣足菴焉。其語曰。如淨行脚四十餘年。首到乳峯。失脚墮於陷穽。此香今不免拈出。鈍置我足菴大和尚。足菴名智鑑。鑑法嗣天童玨。玨嗣長蘆清了。了字真歇。乃丹霞子淳入室之子也。是淨為青原下十七世之正裔。初足菴鑑公為兒時。母與洗手瘍。執鑑手曰。好似箇甚麼。鑑曰。似佛手。親歿。即從長蘆真歇禪師得度。玨首座器其進止端莊。以方便示鑑。鑑即隱象山。屏絕諸緣。一钁為伍。廓達玄旨。復就玨。玨可其見處。鑑住後。以枯淡集方來。晚年徙居雪竇座下。明眼衲子皓首相依。如淨以栢子話請益鑑。鑑本色策之。淨乃領悟曰。西來祖意庭前栢。鼻孔寥寥對眼睛。落地枯枝纔[跳-兆+孛]跳。松羅亮格笑掀騰。鑑曰。老成持重為人天眼。聲光暴耀非我所望。淨既受記莂。乃重其師訓。半生開化。不邀虗名。又疾時輩冐稱越繼。故臨末際。方示法源。乃召眾曰。六十六年。罪犯彌天。打箇[跳-兆+孛]跳。活陷黃泉。咦從來生。死不相干。奄然長往。

贊曰。丹霞大隆洞宗之後。而冐濫之弊。駸駸有矣。長翁舉措風規無。乃塗毒鼓不容側耳。抑識法者懼乎。但其入理深談。不滯玄微。真洞下獰龍。而雲行雨施。詎可量哉。

上都華嚴全一溫禪師

禪師名至溫。字全一。邢州郝氏子。為天童如淨禪師。八世之裔也。性敏捷。不易出語。語則合度。六歲從萬松秀禪師。祝髮為大僧。是時萬松之庭。多俊杰。會偽金章宗明昌四年(即南宋光宗紹熈四年癸丑)。召秀說法於內廷。其王親貴戚羅拜求示。秀俱無言說。惟合爪當膺而已。溫大疑其所以。乃請問於秀公。秀公拂之。溫益疑。遂心計曰。至道雖玄。非言莫顯。師於佛法。得無吝乎。一日見僧問。秀曰。是處是慈氏無門無善財為甚道。琉璃殿上無知識。秀厲聲曰。折却殿了。與你相見。溫不覺失笑。秀顧溫曰。笑甚麼。對曰。可惜打破瓦。秀曰。打破後如何。溫又無語。然溫博學強記。與雪庭裕公。往還辯論。裕每譽之。秀公遷大都。仰山之栖隱寺。丞相耶律楚材。常問道栖隱。因與溫甚善。會同學林泉倫上座。出住萬壽。溫以大事未了為愧。且憂憤成疾。久之乃得秀公之旨。於是機不可攖。秀公暮年常課華嚴。門下得法者。雖一百二十人。惟溫最愜公意。其金都應酬。悉以溫代之。秀公歿。會元主伐金。溫開法華嚴。林泉倫繼席報恩。其道價齊重於京都。元主研究三教典籍。以為宋徽宗不業三教正經。侫於方士丹昇之說。以至亡國。詔有實學之士。較諸道藏偽撰。除道德南華外。盡行燒燬。命林泉倫於大都憫忠寺舉火。是日傾都傳聞。士庶畢集。倫乃以火炬打圓相云。諸仁者只如三洞靈文。還能證此火光三昧也。無如斯會得。家有北斗經枉。教人口不安。寧其或未然。從此灰飛烟滅。後任伊到處覓天尊。急著眼看。便燒之。眾口雜然。稱正時。至元庚申也(即南宗景定元年)。元主將西征有嫉我教者。遂奏議曰。釋氏雖托方外。然多忠烈之輩。今五臺等處。僧徒有能呪術武略及膂力者。宜募為部伍。扈從西征。可為開國之一助也。溫聞大驚。乃顧楚材。而折其說。楚材亟白元主曰。釋氏之高行者。必守不殺戒。奉慈忍行。故有危身。不證鵝珠。守死不拔生草者。法王法令拳拳奉行。雖死不犯。用之從軍。豈其宜乎。若不循法律者。必無智行在。彼既違佛制。在此豈終王事哉。一舉兩失。實不可也。元主遂然之。太保劉秉忠以僧服而輔元主。元主甚敬之。忠曰。臣乃宇宙之廢品耳。何當聖眷。此有萬松秀禪師之高弟。名曰至溫。唱曹洞宗旨於上都華嚴寺。其學兼內外。道貫天人。陛下若詔而賓之。必充擴仁風。為蒼生之依賴也。於是溫入內廷。與元主朝。夕論道。元主甞恨相見之晚。河北諸禪剎。自宋政和以來。加之遼金壬辰兵。穢祖庭。未得興復。元主敕立禪僧為主持。於是三河寺院。沛然興矣。燕趙秦晉之間。洞室宗風大鬯。皆溫之力也。溫居內庭。三載如一日。辭還。錫號佛國普安大禪師。至元丁卯五月(即南宋度宋三年)。示疾。沐浴更衣而逝。異香三日。茶毗。舍利無數。四眾分塔而祀之。

贊曰。朝生鳳雛。自與千歲玄鶴。同途而異轍。余觀溫公。驅烏於萬松之庭。其胸中固已吞雲。夢八九耳。及演化大都。果遠出羣賢之上。然兵火之餘。能使王公貴人。信有此事。非氷霜潔行。不足以感之。今人獨味萬松評唱之語。而不聞公有回天之力。何哉。余故表而出之。為洞宗之威鳳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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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学生死了,死时身上被插满了白色的鹅毛;一位幼师死了,死时穿着一套华丽的人鱼装;一个当红明星死了,被冻死在冰箱里;谷溪市开始接连有人离奇死亡,警方调查发现一切竟与数十年前轰动一时的连环谋杀案不谋而合,面对如影随形的变态凶徒,城市陷入了恐慌当中,最终警方是否能够查出谋杀背后的真相?翻开本书,惊悚旅途马上开启……
  • 大烙王朝之白发贤后

    大烙王朝之白发贤后

    那年,大烙建朝以来首遇九月飞雪,她的三千青丝也在一夜之中尽白如雪;曾经的夫妻情深,幸福美满如同过眼云烟,不复存在~她从悬崖上终身一跃,原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却大难不死,白发归来,最后与他那场半世的赌局,结局到底会如何?(没有失忆,没有多角恋,女主也没有N个备胎仰慕者)
  • 傲世狂龙的都市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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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是我的第一个作品,我的文采越显生疏,但是我会尽力为大家带来好的作品。这本书叫傲世狂龙之都市篇,在这本书之后我会写不同的篇章,为大家带来不同的风格享受。
  • 北宋一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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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文奇烂,不会种田,没一首诗词记得全篇,发展科技又不会打铁等的基础工业的两个无血缘关系的穿越菜鸟。他们是会被包黑子咔嚓了;还是会被韩琦给坑了……
  • 撞煞先生

    撞煞先生

    常言说:“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人这辈子止不住的就是个“贪心”二字,说的也是,要是我当时不贪心,非跟着夯货信什么风水养人、借阴聚财之术,弄的孽债缠身,又怎会弄出现在这么多邪门儿事情出来呢?这都是命,我叫白夕,不是皮肤白皙的那个白皙,排行老四。事情,还得从那次借阴聚财说起…………
  • 宇宙最强基因

    宇宙最强基因

    在夹缝中生存,在牢笼中突破,于血海中挣扎,只为向往那真正的自由…………
  • 折翼纸飞机

    折翼纸飞机

    青春校园,恋恋笔记。把最美好的时间都留在高中里,友情与爱情,天真与以为的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