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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华下诸生请讲学;谢之曰:「近日二曲徒以讲学得名,招逼迫,几凶死;虽曰「威武不屈」,然名之为累则已甚!又况东林覆辄之进于此乎」!有求其文者;则曰:「韩文公起八代之衰;若但作「原道」、「谏佛骨表」、「平淮西碑」、「张中丞传后」诸篇,而一切谀墓之文不作,岂不诚山斗乎」?其论学,则曰:「孔子尝言「博我以文,约之以礼」;刘康公亦云「民受天地之中以生,所谓命也」。是以动作礼义、威仪之则以定命;然则君子为学,舍礼何由!近来讲学之师,专以聚徒立帜为心,而其教不肃」。

乙未春,出关观伊、洛,历嵩山;曰:「五岳已游其四」。岁饥,乃渡河至代北,复还华下。炎武既负用世之略,不得一遂;而所至,每小试之:垦田度地,累致千金,故随寓即饶足。尚书徐干学,兄弟甥也;当其未遇,常振其乏。至是鼎贵,为东南人士所宗。累书迎请南归,愿分别业为之买田以报;终不至。或叩之,对曰:「昔岁孤生,飘摇风雨;今兹亲串,崛起云霄。思归尼父之辕,恐近伯鸾之灶!且天仍梦梦,世尚滔滔;犹吾大夫,未见君子!徘徊渭川,以毕余年足矣」。

庚申,其妻卒于里中,仅寄诗挽之。次年,竟客死华阴;年六十九。无子,徐尚书为之立其从孙洪慎以承祀;门人奉丧归葬昆山。吴江潘耒,弟子也;收其遗书序而行之。又别辑「亭林诗文集」十卷,而「日知录」最盛传。

「摭遗」曰:王高士不庵云:「宁人身负沉痛,思大揭其亲之志于天下;奔走流离,老而无子。其幽隐莫发,数十年靡愬之衷曾不得快然一吐;而使后起少年推以多闻博学,其辱已甚:安得不掉首故乡,甘于客死!噫!可痛也」!谢山全氏曰:「历年渐远,世之能读先生之书者虽多,而能言其大节者已罕。且有不知其大节而妄为之立传者,以先生为长洲人;可哂也」!

李容

李容字中孚,盩厔人;学者称为二曲先生。其先世无闻。其父本烈士,名可从,字信吾;以壮武从军。崇祯壬午,督师汪乔年讨贼,监纪孙兆禄偕可从以行。时贼势大张,官军累战不利;可从濒行,抉一齿与其妇彭曰:「战危事。不捷,吾当委骨沙场,子其善教儿矣」!中途寓书三,惟容是念。时容年甫十有六,家贫甚。已而师徒挠败,可从死,从者五十人尽没。赴闻,彭欲以身殉;容哭曰:「母殉父固宜,然儿亦必殉母;如是,则父且绝矣」!彭氏乃制泪抚之。然无以为活,其亲族谓之曰:「可令儿佣以餬口」;或言:「可给事县廷,则母子不致有冻馁」。彭氏皆弗许;乃令之从师受学。顾修脯不具,而师皆谢之;已而彭氏曰:「经书固在,亦何必师」。时容已麤解文义,母能言忠孝大节以督课之,茕茕相依;或一日不再食、或数日不火食,恬如也。但闻其教者甚远且大,里巷非之、诮之,而母不顾。容乃果能自拔于流俗,以昌明「关学」为己任。家故无书,俱从人借之;自经、史、子、集至二氏书,无不博览,囗〈广,心代八〉然会通。其论学曰:「天下大根本,人心而已;天下大肯綮,提醒天下之人心而已。是故天下之治乱,由人心之邪正;人心之邪正,由学术之晦明」。尝曰:「下愚之与圣人,本无以异;但气质蔽之、物欲诱之,积而为过。此其道在悔;知悔必改,改之必尽。夫尽则吾之本原已复,复则圣矣。「易」曰:「知几其神」。夫子谓颜子其庶几;以其有不善必知,知必改也。颜子所以能之者,由于心斋静极而明,则知过矣。上士之于过,知其皆由于吾心;则直向根源刬除之,故为力易。然中材,稍难矣。要之,以静坐观心为入手;静坐乃能知过,知过乃能悔过,悔过乃能改过以自新」。其论朱、陆之学曰:「学者当先观象山、慈湖、阳明、白沙之书,阐明心性,直指本初。熟读之,则可以洞斯道之大源。然后取二程、朱子以及康斋、敬轩、泾野、整庵之书玩索,以尽践履之功;由工夫以合本体,下学上达,内外本末一以贯之。至诸儒之说,醇驳相间;去短集长,当善读之。不然,醇厚者乏通慧、颖悟者杂竺干;不问是朱、是陆,皆未能于道有得也」。于是关中士子争就之学。关中自横渠而后,三原、径野、少墟累作累替,至容而复盛。

当事慕容名,踵门求见,力辞不得者则一见之;终不报。曰:「庶人不可入公府也」。再至,并不复见。有所馈遗,虽十反亦不受。或曰:「交道接礼,孟子不却;先生得无已甚」!答曰:「我辈百不能学孟子;即此一事稍不守孟子家法,正自无害」。当事请主关中讲院;容方为冯恭定公设俎豆,勉就之。既而悔曰:「合六州铁,不足铸此错也」!亟舍去。寻陕抚军欲荐之,哀吁得免。督学使将进其所著书,亦不可。然关中利害在民者,则未尝不为当事言之也。

初,彭氏葬可从之齿,曰「齿冢」;留穴以待身。后容屡欲之襄城招父魂,惟以母老不敢遽出,且惧伤母心。及母卒服阕,庚戌始徒步往。抵城,绕城走遍,觅遗蜕不得。乃为文祷于社,服斩衰,昼夜哭;泪尽继以血。襄城令闻之,出迎适馆;辞不受。令亦为之祷,卒不得。容遂设祭招魂,狂号不绝聋。令因议为可从立祠祀,且造冢于故战场,以慰孝子心。知常州府骆钟麟前令盩厔,尝执贽门下。至是闻已至襄城,谓祠事未能亟具,请先南下谒道南书院,发顾氏、高氏诸遗书且讲学,以慰东林余望;容赴之,远近之从游者云集。凡开讲于无锡、江阴、宜兴间,昼夜不息。忽静中雪涕如雨,搥胸自詈曰:「不孝!汝此行为何事,竟喋喋于此。尚为有人心乎!虽得见诸贤遗籍,究何益」?申旦不寐,即戒行。毘陵学者固留之,不可。时祠事已毕,还宿襄城祠下。夜分,鬼声大作;盖尝祝于父,愿以五千国殇魂同返关中故也。襄城令乃为之设祭,上列督师汪乔年、监纪孙兆禄主,以容父从事可从为配;下列长筵,遍及当时之殉国者。容伏地大哭,观者亦哭。于是立碑于冢曰「义林」;取其冢土西归告母墓,附之齿冢中,更持初服如初。

既而制府竟以隐逸荐;容辞以书曰:「仆少失学问,又无他技能;徒抱皋鱼之至痛,敢希和靖之芳踪哉!古人学真行实,轻于一出,尚受谤于当时,困辱其身;况如仆者,而使之应对殿廷?明公此举,必当为我曲成!如必不获所请,即当以死继之;断不惜此余生,以为大典之辱」!牍凡八上,更辞以病;得旨:「俟病愈,敦促至京」。自是,大吏岁时来问起居,欲具车马送之入觐;遂称废疾,长卧不起。寻部臣以海内真儒荐,时词科荐章遍海内。而容独有「昌明绝学」之目,以故朝议必欲致之,将大用。官司劝行益急,檄县守之;不获已,舁床诣行省。方伯而下,亲至榻前怂惥之;容乃绝粒,水桨不入口者六日。大吏犹强之,容乃突出佩刀自刺。于是诸官属骇绝,始得予假疗治。已复叹曰:「此事恐不死不止!所谓「生我名者杀我身」,不幸有此!皆生平学道不纯、洗心不密,不能自晦所致」。戒其子曰:「我日抱隐痛,自期永栖垩室;平生心迹,惟在「垩室录感」一书。令万一见逼死,宜麤衣、白棺,即以是书殉。厝室中三年后葬,毋受吊;毋使我泉下重有憾」!自是,当道亦不复敦迫。荆扉反鐍,弗与世通;虽旧日生徒,亦罕一觐。惟吴中顾炎武至,则具鸡黍以尽欢。越年,天子西巡狩,令督臣传旨引见,容以疾废辞;当赐御书「关中大儒」四字以颜其庐。

容年四十以前,着有「十三经纠缪」、「廿一史纠缪」及「象数」诸书。既而自以为近口耳之学,无当身平;不复示人。尝语门弟子曰:「授受精微,不在乎书,要在自得而已」。晚岁迁居富平,四方之士不远而至。容起自孤根,上接「关学」六百年之统,于寒饿清苦中守道愈严。耿光四出,而一无凭籍,尤为人所莫及。子二:慎言、慎行。慎言以门户故,出补诸生,终未尝与科举之役。后陕学使者以选拔贡之太学,卒不赴。兄弟皆克守父志,时论予诸。

「摭遗」曰:先生名从「禺」、从「页」,避作容;尝自别署为「二曲」、「土室病夫」。时海内称三大儒者:北方孙先生夏峰,当明之季,已与杨、左诸公善;易代而后,声名益大。南方,则黄先生梨洲;西方,则先生也。先生所以终身不出者,良以痛其父之截齿、母之葬齿;然襄城、盩厔各得专祠以显其亲,其道愈尊,斯可谓之大孝也矣!

黄宗炎(弟宗会)

黄宗炎字晦木,一字立溪;世称鹧鸪先生。崇祯中,以明经贡诸太学。其学术,大略与兄宗义等;而奡岸几有过之。己卯秋试不售,与弟宗会约闭关尽读天下之书而后出。

画江之役,兄弟蠲家资,尽帅家丁荷殳前驱、妇女胥执爨以饷,步迎监国于蒿坝。宗义西下海昌,宗炎乃留龛川治辎重;所谓世忠营者是。事败,狂走入四明山之道岩,为冯侍郎京第参军,奔走诸寨间。

庚寅,山寨军歼,宗炎亦被缚。京第之嫂,其妻母也;匿于其家,迹得之。验实,待死牢户中。宗义还至鄞,谋以计活之。会有冯尚书子道济,故人也;既然独任其责。与高旦中等为画策,而方僧木欲挺身请之幕府。道济曰:「姑徐之,定无死法」。及行刑之日,傍晚始出,潜载死囚随之。既至法场,忽灭火。暗中有突出负宗炎去者,不知何许人也。及火至,以囚代之。暮行十里始息肩,亟入一室,则万户部履安白云庄也;负之者,即户部子程也。鄞之诸遗民毕至,为之解缚,置酒慰惊魂,陶然而醉。既闻弦管声出隔岸,棹小舟往听之。因自取调之曰:「广陵散,幸无恙」!寻京弟故部复合,复与共事。慈湖寨主沉尔绪又以帑寄,兄弟辈交阻之,不得。丙申,再遭名捕;宗羲叹曰:「死矣」!故人朱湛侯、诸雅六救之,免。

于是尽丧其资,提药笼游于海昌、石门之间以自给。或以古篆为人镌花乳石印,或以李思训、赵伯驹二家画法为人作屏轴,或为人制砚,其贾值皆有定;世所传卖艺文者也。生平于象纬、律吕、轨革、壬遁之学,皆有所密授。既自放,乃着「忧患学易」以存遗经、着「六书会通」以正小学。雅不喜先天太极之说,论八卦方位凡数千言。自先天太极之图出,儒林疑之者亦多;然终以出自大贤,不敢立异。即言之,亦嗛嗛莫敢尽;至宗炎,而悉排之。尝语问学者曰:「诸子收拾自己聪明,归之有用一路,足矣」!

其解「易」「离」之三曰:「人至日昃,任达之士托物情外,则自谓有观化之乐;故鼓缶而歌。不然,忧生嗟老,戚戚寡欢!不彼则此,人间惟此二种皆凶道也。君子任重道远,死而后已;卫武公之所以贤也」。其论小学虽好奇字,然谓「杨雄但知识奇字、不知识常字;不知常字乃奇字所自出,奇而犹不诡于法也」。生平作诗几万首,沉冤凄结。晚更颓唐,性极僻;虽其伯兄时有不满意处。

弟宗会,字泽望;从者称石田先生。性更狷介。国变后,尝髡发作头陀状,浪游名山。后俱以抑塞而卒。

「摭遗」曰:或云晦木晚年尝作一石函,锢其所著述于中,悬之梁上;谓其子曰:「有急,则埋之安化山丙舍」!身后,果有索之者;其子遂埋之。及其子卒,而莫知所在(或言不戒于火,非也)。其生平酷嗜古玩,所聚孔多。尝一日入金陵,市买汉、唐铜印数百,肆为之空。乱后,以贫故,俱不守;叹曰:「夺我希世珍,天真扼我已」!尝阅澹归「遍行堂集」(澹归,即金堡披缁后名),笑曰:「不为雪庵之徒,而甘自堕落于沿门托钵之堂头;又尽书之于集,以当供状,以贻不朽之辱。甚矣!此老之耄也」。

案姚江黄氏伯仲,当时以其各悬象魏,不免嫌讳相因,无敢为之传者。及全氏之文出,而曲折始详。以太冲之理学文章,特邀圣鉴,固炳炳百世者矣。然其志节,惟在陵谷崎岖起军、乞师、从亡诸大案。故「摭遗」详其前事,而于被征以后则从略也。晦木之行,与伯子少有殊致;故别立一传,而以泽望名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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