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不是凶手是有依据的,”夏当归完全不在意,仍旧自顾自道,“转动眼球、假装打扮自己、用高人一等的口吻说话,这些抵触甚至怀有敌意的情绪在你刚才的行为中都有出现。当然,你甚至有可能做出……”
“Shit!”朱祥怒骂,指门的手一翻,瞬间对着夏当归竖了一个中指。
“……一些下流的动作,”夏当归视若无睹,继续把自己的话讲完,“如,竖中指。”她这才抬眼,目光和言语一样犀利。
朱祥:“……”
“这些代表你在不悦,而不是心虚,”夏当归瞪他,“凶手在面对拷问时什么情绪都会有,但独独不会出现不悦。”
朱祥看了看自己竖起的中指,觉得快要招架不住那个单薄的小姑娘了。
“而且,你也别说你什么都不知道,碎尸案轰动全城,林宵他们压力巨大,因此有关碎尸案的一切细节都没有外传,”夏当归眯眼,仿佛将一切洞悉,“可你又如何知晓,警察连死了谁都不知道?”
朱祥呼吸一窒,手脚瞬间变凉。
“真够争气的,”唐景枫听了半天也看了半天,终于在这个时候以夏当归的红脸为反衬,扮了一回白脸,“快把你的中指收回去吧,咱们当归都说你不是凶手了,怕什么?不过是了解一些情况,信息如有用,叫林宵给你颁个好市民奖也不是不可能。”
“不出意外,应该是HT里死了人吧?你常去HT,肯定知道这消息。只不过HT性质特殊,如果报案,警察介入调查,难保不会牵扯出HT的其他事端。”夏当归语调依旧平淡,但却注意到朱祥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
果然……
如她所言,一定有知道死者遭遇不测的人,但他们不能报案不敢报案,甚至不能认尸不敢认尸,就怕林宵他们调查的时候,将HT一网打尽!
朱祥胳膊慢慢下移,就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消颓不已。
“真是服了你们了……”他摇摇头,苦笑道,“老实说,我的确不知道HT死了人,只是前段时间我去那里玩,一直没见到邵三,所以奇怪了很久。”
“邵三?”夏当归重复一遍,皱眉和唐景枫对视。
“HT有镇店八宝,这你们知道吧?”
唐景枫一愣,忽然想到昨天自己去HT,那个酒保说了一半却没说下去的话。
“钱一是一个,邵三也是一个,他们有八个人,以数字命名。”朱祥就坐在桌边,和唐景枫还有夏当归保持着距离。
夏当归想了想道:“都是穿了黑色背心?”她又补充,“是HT的……”
后半句话不是那么容易说出口,朱祥却懂,“没错,外界都传他们是HT的打手,但只有少数人,譬如我们知道,他们其实是男招待,”他并没有觉得自己这种特殊嗜好有什么不对反而感叹了一句,“那技巧是真好,要是两个或者三个人一起——”
“闭嘴!”夏当归恶狠狠地阻止朱祥一脸浮想的邪恶样儿,“说正经的!”
唐景枫憋笑,拿笔在纸上快速记录有效信息。
朱祥叹了口气,想到自己极有可能也感染上了AZ病,有些伤感道:“邵三应该算是他们八个兄弟里模样最标致技巧最熟练的了,”瞥见夏当归再次沉下来的脸,朱祥挠挠头,换了一个方式继续道,“也就是说,邵三的生意最好,赚钱最厉害。”
“一开始没见着他,我还以为他赚够了钱回了老家,或者被别个地方挖了去。不过后来转念一想,干他们这一行的,比不得顾香这种,而且又是常年在HT混,或多或少知道些HT的内幕,老板肯定不会轻易让他离开。”
“虽然疑惑,但我还不至于想到……”朱祥咽口水,夏当归清楚,他这是回忆紧张的正常反应,“想到他会跟碎尸案有关……”
“那你后来又怎么知道了呢?”唐景枫直起身子,语气慢慢变得严肃。
朱祥回道:“是钱一说的,他说邵三失踪了很久,怀疑是不是被人给杀了,”他眼睛不住地往左边看,这在微表情里,代表回忆而非撒谎,说明朱祥的话,可信,“那次你们在宜山路发现碎尸,恰好钱一在场,他后来告诉我,他当时有强烈的感觉,那尸块是邵三的。”
唐景枫皱眉,这么说来,监控里的黑色背心男,就是钱一?
夏当归也在想,难道相处久了真会有可怕的心有灵犀?就像钱一能感觉到邵三已经被害一样?
“八个人里,钱一跟邵三关系最好,可能因为他们老家都在东北吧。所以钱一说,邵三要是真出事了,老板绝对就只会当HT死了一条狗,根本不可能报警。”
“因此钱一故意撞向刘晟凡,让碎尸暴露于大庭广众之下,好让林宵他们承受舆论压力,不得不拼尽全力尽快破案?”夏当归问。
朱祥点头,“没错,钱一是这么跟我说的,当时我有带顾香一起去玩,她可以作证,”他继续道,“我跟邵三没有那么熟,如果要问具体的,你们可以去找钱一,他就住在HT旁边的小区。”
唐景枫知道,朱祥虽然有给他们提供一些信息,但到底还是忌惮HT背后的老板,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钱一对于碎尸案的死者,确定其为邵三的可能性有多大?”唐景枫追道,在朱祥快要结束谈话的最后一刻提出关键性疑问。
朱祥拧眉,无奈道:“这么说吧,HT镇店八宝背后都有纹身。”
唐景枫瞳孔一缩,夏当归眉头一挑。
“你们碎尸案,不就说那什么地方,有胎记或者刺身等标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