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阁听了他这一句话，心中一阵恶寒，满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小尘儿……
还有……“人家”！
虽然说以前的师父性子也是古怪得很，但是从来没有这般恶心吧！
归尘的面色也有些难看，看着已经冲到他跟前，瘪着嘴，苦着一张脸，眼中还隐隐有泪光闪烁的师尊，很是无语。师尊他老人家这一趟历练，好像更不正常了。
花与禅在一边看着老人的样子，撇了撇嘴，魅惑人心的声线响起，夹杂着浓浓的鄙夷：“好恶心！”
“花小子！”蹦跶捏了捏拳，狠狠瞪了花与禅一眼，这家伙一天不跟他作对就难受么？现在他不过是来装一下可怜和自家徒儿联络一下感情，居然又来说他恶心？！
“师父，徒儿此次来找三师弟，就是要商讨清心园的事情。”归尘拧了拧眉，不理会自家师父那恶心巴啦的眼神，说出此次前来的正事。
“哼，那清心园，为师闻着可有生人的味道！你们几个兔崽子，放生人进了为师的园子不说，居然还敢放火烧了为师院子里的花草，还把为师最喜爱的小桃桃弄死了，这笔账，等你们查清了事情原委，为师再慢慢跟你们算！”
蹦跶也收起了那副可怜的模样，说完这些，下巴一扬，再次从鼻孔里发出一声不满的“哼”，摇摇摆摆地绕过归尘走了。
留下一地凌乱的长老殿，和同样凌乱的归阁众人。
他们家师父刚刚这是……撒娇还是赌气？！
“师弟，让人把长老殿收拾一下吧。花前辈，长老殿比较凌乱，现下不妨到稂梓轩一坐。”
归尘看了眼怀里的古琴，轻扬手把它送回原来的柜子上。又礼貌地询问了一下花与禅的意见，转身准备回去。
花与禅摸了摸鼻尖，据其他人透露，就因为玄梓的人是头一次看到有人能和蹦跶老头如此嬉笑说话，而且瞅着那老头对自己很不一般，所以他在玄梓的辈分竟比玄梓掌门还高一辈。
唉，自己这么年轻，莫名其妙大了一辈，还真有些不爽……显得多老啊！
但不爽归不爽，花与禅笑眯眯地开口：“不必，那老头疯癫得很，我得去看看。”
言毕，身影已经消失。
“师兄，他……”归阁从那媚人的声线中回过神，眸中已经有些惊恐。
“此子绝非池中之物……”小小年纪便已经是七阶修为，容貌绝色足以媚人不说，还帮他恢复了因反噬而倒退的修为，还医治好了号称“大陆神医”的归岚都没有彻底治愈的遗症。这样的人，岂是池中之物！
归阁嘴角一抽，大师兄不过二十有四就已经达到六阶修为，天赋也很不错好吧。这话说的，好似他很老并且也没多大作为似的……
……
——
背靠着树干，除夕一条腿曲膝，一条腿耷拉在树上，单手指着下巴，看着林中泄出的点点月光发着呆。算算日子，离开归夏他们已经有几天了吧，明天就是这次历练完成的日子，也不知归夏他们任务是否已经完成，有没有找到称心的灵兽。
灵兽……
一想起这个词儿，除夕就感到一阵阵头疼，误打误撞契约了那只雪球鹿之后，不管她怎么呼唤，那家伙就是不从她灵识里出来。想要找它问问题也不行。而玉树兽不过三阶，灵智未全，她想要知道的问题，从它那里也要不到答案。唉，真是……
“小女娃，你很烦恼？”一个苍老和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是啊，有好多不明白的。”除夕下意识地回答道。
“有什么问题跟老朽说说吧，或许老朽能帮你解答。”
“你？切！你当你是……额。”除夕不屑地摆了摆手，动作又在一瞬间僵硬，这大半夜的，玉树兽在她的灵识里呼呼大睡着，雪球鹿不知道隐藏到哪里，她又是一人出行，哪里来的声音？！
“老朽在这林子里住了几万年了，对人世也略有些了解，什么事情不清楚，说来我听听也好。”
低沉苍老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徐徐的寒风，掠过除夕耳畔。
除夕通体一僵，她不会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大半夜的，貌似只有那些东西才喜欢出来晃荡……
心里想着，却见此刻天上的月亮像是被云朵挡住了光亮，泄在地上的那缕银辉已经消失不见，整个森林都暗下来，四周黑漆漆的，耳边也没有了以往的喧闹，只剩下诡异的静寂。在那静寂中，还隐隐夹杂着一丝轻不可闻的呼吸声，除夕确定，那绝对不会是自己的呼吸。
心中的恐惧一点点凝集，又渐渐散去。有呼吸的话，应该是活人吧……
“小女娃，有什么问题你问吧，好久没人陪老朽说话了，你要老朽回答什么，老朽一定告诉你。”
那声音再一次响起，犹如在耳边一样，离除夕很近的样子。
“额……您是人是鬼？”
除夕小心翼翼地问着，听这声音，不像是有恶意。
“哈哈哈哈……”低沉豪迈的笑声响起，“你就在老朽身上坐着，还说老朽是人是鬼？迷雾森林里可不曾有鬼怪精灵。”
“……”坐着？除夕低头看了看屁股下面，哪里有什么东西。
忽地一阵“哗啦啦”枝叶声响，除夕感觉自己坐着的树枝抖了抖，然后一阵“咯拉拉”声音响起，像极了人在活络筋骨。接着又是那个苍老的声音。
“唉，你坐这一会儿，老朽胳膊都快麻了，还是活动活动好。”那声音有些叹惋，“话说丫头，你是怎么进到这里来的？老朽看守魅族禁地几万年，除了……，你是第二个可以进来的人类。”
“除了”之后，那声音顿了顿，似在回忆着什么。
“你是……这棵树。”除夕愣了愣，这时候还反应不过来她就太迟钝了，当即跳下树，仰望着这棵粗壮苍老的古树，心里有些无奈，当时只是看这一棵树生得比较粗壮，觉得睡起来舒服一点。没想到它居然是一棵活了几万年能口吐人言的高级树。
心中有些歉意，听这棵树刚才的话，好似很累的样子，自己在上面发呆差不多有两个小时了，还一直坐着它的“胳膊”。这不算欺负老人，不，老树吧？！
还有它刚刚说的，“魅族禁地”神马的，咋那么熟悉呢？这里是魅族禁地的话，它也算是个禁地守护者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