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雨惜现在本身就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她不喜欢再把她的痛苦加注到原本已经很难过受伤的柳晨阳身上,于是决定在他对她还未到用情至深的地方时,先行离开他。
翌日一早,叶雨惜便收拾着包袱离开柳府了,她没有去跟柳晨阳告别,不想扰人清梦,更加不想加注柳晨阳对她的感情。
“小二,一碗面。”叶雨惜放下肩上的包袱坐下,冲一旁在忙乎的小二喊道。
“好嘞……”小二高声应和道,“一碗面。”
“我也要一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叶雨惜耳边响起,叶雨惜回头一瞧,此人缓缓揭下头上的斗笠,不是柳晨阳又是何人?
“你怎么……?”叶雨惜震惊地吞吞吐吐说不清话了,她没有想到自己悄无声息地离去也会引起柳晨阳的注意。
“你独自一人上路我不放心,我来保护你。”柳晨阳淡然一笑,靠着叶雨惜坐下。他昨日那诙谐伤感的表情竟全然不见了,叶雨惜明白他一定是假装出来的,没有人那么深情感挫折只要一个晚上就恢复的,但她没有揭穿他,她不想重提那些伤心事。
“那有劳公子了。”叶雨惜微笑地说道。
有柳晨阳一路跟着对叶雨惜来说行事更加不便了,她觉得恢复成神水门门主的装扮,偷偷离去。
那日夜晚,叶雨惜见柳晨阳进房入睡之后,便回到自己房间偷偷换上了衣服,从窗口偷偷溜走了。这么一走,她知道柳晨阳定会发疯似的寻找,只是此时的她根本没有办法不走,她不想别人知道她的秘密。
一身黑衣黑纱,这种神水门独特的衣着任谁也不会怀疑她便是扶摇城的叶三小姐。
天公不作美,就当日午夜,天突然下起了雨来。叶雨惜连夜赶路却被淋得一身湿。所有的衣物都贴紧在身上了,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这场雨到清晨才停下,叶雨惜连夜赶路到了孟城,好不容易等到有家客栈开门,她便进去投宿了。此刻的她不是真的想要留宿,只不过就像想泡个热水澡,顺便把身上的衣衫晾干。
“投宿。”叶雨惜见大厅之中并无一个人,一锭银子往桌上一扔,将声音提高了几倍。
就算这样,还是没有一个人来接待。叶雨惜觉得一阵奇怪,这开门便是做生意的,现在生意送上门了却没有人接待?若不是看城中便只有这家客栈开门的话,她早就耐不住兴致走人了。
“有人没有?”叶雨惜有些不耐烦,大声囔囔道,将手中的包袱忘掌柜的记账桌子上一扔。
“囔囔什么呀,这不是来了吗?”从后堂走出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伙计,他很不耐烦地看了叶雨惜一眼,缓缓地走上前来,“一两银子放下,你自己上去吧。”
叶雨惜真有些不敢相信,这店家也扯了吧?怪不得冷冷清清没有人来投宿,是人都不会来这里花钱买罪受了。
“怎么,不住?不住就走啊。”少年店小二见叶雨惜久久没有出声,便不耐烦地说道。
叶雨惜狠狠地瞪了这人一眼,刚要发飙,却听见一声女子的声音传来,“哎呦,这位客官,您是住店吧?”
后屋里走出来一个打扮很风骚的半老徐娘,她容貌并不标致,但是身材却挺好,********的。女子媚笑着朝叶雨惜走来,经过店小二的身边时,眼睛瞪了他一眼,低声说了句,“去,到后院劈柴去。连招呼客人都不会,养你真没用。”
这一前一后的变化也太大了些,叶雨惜算是饱了眼福了,浑身湿透的她此刻也没有心情跟那店小二赌气不住,见老板娘亲自来迎,心中气也消了不少,冷冷道:“是,我要一间上房。另外帮我准备一桶热水,我要洗澡。”
叶雨惜递给老板娘一锭银子,老板娘接过银子,特意放在嘴里咬了咬,笑道:“客官,楼上请。”
将叶雨惜领到指定的房间之后,老板娘便道:“请吧,我这便下去给你准备热水,稍后。”
一夜未睡,叶雨惜本就疲惫极了,坐下趴在桌上小憩了一会。
那老板娘到也迅速,片刻之后便将热水给送进了房间。看到她办事这么妥善,叶雨惜之前的气也全然消去了,特意又给她一锭白金。
那女人也贪财的很,赔了个笑脸,收下便离开了。
热水既然已经备好,叶雨惜便关上门,出去身上的衣衫,开始沐浴起来。
一支迷香穿过门缝被塞进了叶雨惜的房间,正在屏风后面沐浴的她根本没有发现。她也有闻到奇怪的香味儿,但是没有多想,只以为是澡水中花瓣的味道。等到她慢慢觉得自己四肢无力,头脑一点点昏迷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她凭着最后一点力气起身穿了个衣服,终于支持不住留了下去。
门外似乎有人守着,她到底后隐隐约约听到有人推门而入的脚步声,三秒之后,便浑然没有意识了。
“哈,又是一只肥羊。”进来的女人正是刚刚那个笑容满面的半老徐娘,她拿起叶雨惜的包袱,扭着屁股数着包中的银两。
“她怎么处置?”那少年伙计淡淡地问道,如一个木头人一般征询老板娘的意见。
经伙计这么一问,老板娘才注意到昏迷倒地的叶雨惜,她走来一瞧,脸上的笑容便更多了一下,道:“这女娃娃如此标致,不容春雨楼岂不是浪费?这回我得跟巧姨好好谈谈价钱,给她物色了这么个美人胚子。”
“可是她应该是习武的,送巧姨那里合适吗?”小伙计见老板娘眉飞色舞的,便提醒道。
“有什么不合适的,巧姨自有办法。就女娃子那些三脚猫功夫能逃得出春雨楼?做梦吧。”老板娘不以为然,扬起兰花指,指着地上的叶雨惜道,“快点,把她抬到马车上去,早点脱手好收银子。”
小伙计见老板娘铁了心要卖叶雨惜,便也不再多说,将她套了黑色的麻袋,拉着袋子就往门外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