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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力斗

“呔!”

十来个曹军挡在马前,蹲下身,手中的长枪斜斜向上竖起,枪尖闪着寒光,若是刘复不勒马停下,便会直直地撞了上去。在那几些曹军身后,更多的曹军持着武器跑了过来,只要前面的这几人能够将刘复稍微阻挡,他们便会结成战阵,让刘复等人无法冲杀起来。骑兵若是无法冲起来,陷入步兵包围之中,便会像蛮头等人一样被围困绞杀。

时近黄昏,风吹得更急了,营地内,旌旗猎猎作响。

刘复不曾压低马速,猴儿马无视前方的长枪阵,像是要自杀一般直直地撞了过去。然而,就在刘复连人带马即将撞上枪尖的那一刻,相互之间大概有着两三尺的距离,猴儿马突然来了个漂亮的转向,在枪阵前兜了个圈子,横着奔跑起来。

这个距离让第一线的曹军很难受,若是原地不动,自然刺不中面前的敌人,单单将长枪举起来向前刺去,多半还差点距离,真要想刺中对方,需站起身来向前一步,然后向前挺枪疾刺。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有的等在原地,但求无功不求有过,有的持枪向前刺去,想要试试看能不能刺到对方,有的则站起身,向前一步举枪前扎。如此,在这极短的时间内,这个密实的枪阵便告土崩瓦解了。

刘复双腿紧夹马腹,右边的那条腿勾在马鞍上他特意安装的一根带子上,整个人偏向左侧,也就是对着敌人的那一侧,身子向前探去,看上去就像要掉下马一般,极为惊险。

与此同时,他双手持枪,向前疾刺。

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在梦中的那个世界,这样的说辞遍布各种武侠小说,武侠影视剧,在这个时代,有着同样的说法。

赵家枪只讲究一个字,那就是快。

你出手必须快,躲避必须快,枪尖的抖动也必须快,一句话,与敌人交锋时,无论哪一个步骤你都必须比敌人快上一步。这样讲究快速的枪法,最适合陷入战阵以寡敌众,也就是说,刘复将赵家枪用在这儿正当其时。

但是,一个快字说到容易做起来就困难了。

赵家枪是马上的枪法,讲究人马合一,这是最基本的,刘复的坐骑是与他心意相通的猴儿马,这个条件算是达到了。

除此之外,还需要做到不管是哪一个姿势都可以出枪,伏在马背上可以出枪,背对敌人也可以出枪,像刘复这样悬在战马一侧也可以出枪……

要做到这一点,便必须将体术练到一定的程度,只有熟悉了那些匪夷所思的姿势,才能在实战中使出来。若不是刘复在夏丘县城受到刺激,将第五套动作练会,他刚才悬在战马一侧出枪的动作就不可能一气呵成。

只见枪如灵蛇狂舞,枪尖抖动如蜻蜓点水,面对着刘复,你根本就看不清那枪尖运行的轨迹,眼里只是掠过一道森冷的寒光。

站起身的曹军还未来得及向前迈进,便中枪倒地;那些蹲在地上的曹军根本就不敢抬头,只知道紧握着枪杆,自欺欺人地以为这样就安全了;有的人见势不妙,撒开脚丫子往一侧逃去。

猴儿马呈弧线从阵前跑过,刘复一口气之下向前疾刺十来枪,枪无虚发,每一枪必刺中一人,惨叫声相继响起,那些站起的曹军就像被镰刀扫过的麦苗一般,纷纷倒地,密实的枪阵变得稀疏起来。

刘复坐直身子,深吸一口气,只觉头晕脑胀,气喘吁吁,面色更是苍白无比。刚才那一轮疾刺使得他体内的劲几乎消耗殆尽,气息要想恢复如常,尚需一些时间。只是,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退下来歇息。

“驾!”

低喝一声,刘复驱马从残缺的枪阵闯入,身后,乌丸骑兵刚好跟了上来,如龙卷风一般闯了进来,扩大了缺口。

第二线的曹军还未来得及布防,不敢挡在疾奔的骑兵身前,纷纷四散而去。与此同时,蛮头组织剩下的同伴冲出车阵,向敌人发起冲锋,替刘复等人缓解压力。如此前后夹击,曹军无法集结起来,有些慌乱不堪,状似散沙。

台上的曹军将领见状,怒不可遏。

他从亲兵手中接过长戟,向前疾奔两步,从高台上跳下,跳到一匹枣红马上,枣红马长嘶一声,向前踱了两步,然后在那人指挥之下,向刘复所在的方向奔去,他的亲卫忙跟了上来,有的骑马,有的步行。

刘复打着擒贼先擒王的主意,那个曹军将领和他有着相同的打算,于是,两人在混乱的军阵中迎面碰上了。

刘复是想袭杀那员曹将,那员曹将虽然也有这样的打算,不过,这不是他唯一的选择,他只要拖着刘复,让刘复和他身后的骑兵无法冲起来,就算达到目的了。毕竟,曹军人多,时间拖得越久,便越占上风。

先前,离得比较远,这员曹将并未看清刘复的样子,只知其骁勇难当,近了之后,他松了一口长气,这分明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能有多大的能耐?先前在阵中所向披靡,无非是本方没有防备,对手又有匹好马而已。

“某乃夏侯成,汝乃何人,报上名来!”

夏侯成挥舞长戟,将戟尖对准前方疾奔而来的刘复,高声吼道。

曹操原本出身夏侯氏,他的父亲曹嵩过继给中常侍曹腾为子,这才改姓为曹,所以,夏侯氏也是曹操的亲族。当初,曹操响应朝廷号召,组建乡兵征讨黄巾,曹家和夏侯家既出钱财又出人,这夏侯成也就在那个时候踏入了军伍。

和夏侯渊,夏侯惇,曹洪,曹仁等人相比,夏侯成的能力不够,再加上,他算不上夏侯氏的嫡系,所以,一直未能混上高位。不过,经历了讨黄巾之战,征董卓之战,继而到曹操占据衮州,这些当初随曹操起兵的亲族家兵,能够活下来的已经不多了,所以,他现在也混上了曲长的位置,手底下管着五百名青州兵。

好歹也算是主公曹操的亲族,这个夏侯成平时便有些骄傲了,自以为高人一等,故而,在和刘复交锋时,他降低了马速,报上了自己的大名。在他看来,刘复也该报上大名,然后,两人厮杀一番,他砍下刘复的脑袋,日后向主公报捷,也可炫耀一番。

只是,他太想当然了。

刘复懒得和他废话,身下的猴儿马突然加快了速度,呼吸之间,便奔到了夏侯成身前,吓了夏侯成一大跳。

“无耻之徒!”

他大喝一声,将手中的长戟往上一挑,架住了刘复疾刺而来的长枪。这家伙脑袋虽然不够用,手底下还是有些功夫的,不然,经历了这么多场恶战也不可能活到现在。刘复变换马速,出其不意刺出的这一枪,竟然被他架了开来。

双马交错而过。

“哼!”

刘复轻喝一声,运转体内残存不多的劲气,身子突然向后一倒,在马背上弯成了一个铁板桥,持枪的双手举在面前,然后,松开左手,右手轮着枪杆向夏侯成的后背抽去。

这会儿,夏侯成勒住马缰,正要掉转马头。

他的确经验丰富,耳边刚刚听见一丝风声,立刻将身子伏下,并不曾闻声向后望去。他的动作极快,却也未曾完全躲过。刘复的枪杆从他头上掠过,打在了头盔的帽缨上,顺势将他的头盔抽掉,不知所踪。

头发劈头盖脸散落下来,挡住了视线,夏侯成伏在马背上,大汗淋漓,心头惶恐不已,身体微微发抖。

这小孩究竟是哪里人,竟然如此生猛!

刘复挺起身子,眼前晃动着寒光,夏侯成的一个亲卫骑在战马上挥刀向他劈来,就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他违背了人体力学,身体原本是向前挺直,这会儿,突然往后仰去,刀光贴着刘复的鼻尖横掠过去,他能闻到那股铁腥味,甚至,有闲暇猜想,这刀多半出炉不久,尚未见血。

虽然后仰在马背上,刘复仍然能够出枪。

枪尖如长蛇的蛇头突然跃起,吻在那曹军的腰上,然后,迅速收回。那人在马背上摇摇晃晃,努力维持着平衡,最终,伏在战马上,战马失去主人的控制,穿过混乱的人群,径自远去了。

“竖子,欺人太甚!”

夏侯成圈过马头,大喝一声,驱马向刘复急冲而来。刚才的那次交锋,他虽然毫发未损,但是头盔被对方打落,算是落在了下风,羞辱和恐惧这两种情绪夹杂在一起,使得夏侯成恼羞成怒,自然不会像先前那样显得很有风度的样子。

刘复其实已经累了。

梦中的那个军队,讲究的是一击必杀术,如今的刘复也深受影响,一向遵循快狠准的策略。和敌人对阵,他不仅用力,用劲,还在用心,脑子里总是盘旋着许多稀奇古怪的念头,该如何才能一击致命。

拿他破曹军枪阵的战法来说,便颇为出其不意。和夏侯成交锋更是如此,先用一般的马速来迷惑夏侯成,等对方上当之后再突然改变马速,杀了夏侯成一个措手不及,第一回合交锋之后,本该圈马再战,他却用了个古怪的招法,又打了夏侯成一个措手不及,虽未得逞,也吓了对方一身冷汗。

但是,刘复毕竟年少,身体还未长成,体力有所不够,耗费了这么多心神后,这会儿,如何不累啊!

然而,战阵之上,容不得半点懈怠,虽然已经疲累不堪了,还是要硬着头皮上。

身下的坐骑缓缓加速,刘复和夏侯成紧紧地盯着对方,不敢有丝毫松懈,两匹战马在即将撞上的那一刻交错而过。

枪如蛟龙,破水而出。

这一次,夏侯成出招的速度仍然不及刘复,来不及攻击,只能选择防守,他双手举着长戟往上一格,将刘复这一枪架了过去。随即,他不曾回身,便挥动长戟,向后横扫过去,与刘复先前那招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一下抡了个空,刘复马快,早就窜了过去。

就在夏侯成想要回头再战的时候,突然间,他发现本方士兵齐声大喊,声音惊惶无比,士兵们慌作一团,丢下武器,四处溃散。他茫然四顾,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时候,一个亲卫冲了过来,拉住夏侯成的马缰。

“大人,快走,贼子的大部队冲来了!”

(赶在十二点前更新,字数不够,来日补上,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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