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的天气加上不错的心情,易铭悟考完试的第二天,华夏准备和易铭悟来个‘京城一日游’。
来到这边这么久,华夏还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逛街,看着街道两边琳琅满目的商品,华夏作为女人的天性被勾了出来,看到每一样东西都想买,在各色小摊前流连,一整条街逛下来,华夏无比气恼,为什么来到这边之后自己那么穷!
“小夏,我们去赏湖吧……”很显然易铭悟对逛街不是很感兴趣,早都听闻,京城风光如画,尤其城东的一波‘碧陵水’更是人间佳境,隐在繁华的京城之中,宛若一绝世的美人,虽被花团锦簇,却又不失温婉娴雅,不论何时去看,她都亭亭的立在那,不言不语,只是对着游人们浅笑,这笑容,也是倾国倾城。只当狂风大作时,她才会迈开翩跹的舞步,热烈的舞动,那舞步激烈,却不让人畏惧,曾吸引着无数文人墨客在一个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傍晚前来观赏。
“湖有什么好看的……”华夏撇撇嘴,以前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一个人去旅行,一人一包走天涯。这京城中的‘碧陵水’她也早有耳闻,但是看过现代这么多美景的她,的确没有多少兴致去欣赏。
“久闻‘碧陵水’处于繁华的京城,却有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品格,得之一直向往,趁今天游兴正高,不如去看看吧。”易铭悟用恳求的眼神看着华夏,让华夏鸡皮疙瘩起一身。
“好了好了……怕了你,去就是了。”华夏举手投降,恋恋不舍的离开热闹的集市,往城东去。
一路有说有笑,华夏和易铭悟两人不急不慢的往‘碧陵水’去,作为大楚最大的城市,京城的规模虽然不能跟现代都市相比,但是还是很大的,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两人才隐约见到一些水色。
“终于到了。”华夏有气无力的走进路边的一家茶肆,点一杯‘茉莉花’,稍作休息,“真是太不方便了,不管去什么地方都要靠双脚。”
“番邦难道不用脚走路么?”易铭悟好奇的问,自从知道华夏是从番邦回来的之后,他就对番邦的一切事情保持着极大的兴趣。
“短距离的话,我们也是用脚的,不过如果距离太远我们会有代步工具。”华夏给自己倒了杯茶,“比如如果是今天这种状况,我们一般都会骑一种叫‘自行车’的东西,从云州到京城我们会选择‘火车’或者是‘汽车’,距离再远一点的话就要做‘飞机’了。”
“‘火车?’‘汽车?’火和气可以用来做成车辆吗?还有‘飞鸡?’,鸡就那么一点大,怎么坐?”易铭悟的一系列疑问让华夏瞬间喷水,“什么乱七八糟的这都。”
“番邦的东西就是奇怪。”可以看出易铭悟正在努力想象火和气怎么做车,会飞的鸡又是怎么去乘坐。
“我就知道,说了会是这种结果。”冲易铭悟翻了个白眼,放下茶杯,“不喝了,我们去游湖。”
今天的平均气温是23摄氏度,华夏只是简单的穿了一件绿色男式短褂,下面将一条赵可为的裤子略加改动变成九分裤的咖啡色裤子,裤脚的地方贴着腿,脚上穿一双普通黑色布鞋加白色绢袜,按照凤无双的央求,袜筒被栩栩如生加的很高,把华夏腿部原本露在外面的皮肤全都包裹了起来,
这条裤子还有一个特点就是采取了女士西装裤的做法,华夏在裤子的左侧开了个口,用纽扣开合,方便穿着,省去了系腰带的麻烦,凤无双对华夏的这一创新十分满意,并且有望把这种方式用到今夏的裤子上去。
自从去过九寨沟,华夏自认为天下没有什么景色能在入自己的眼中,但是面对这一汪碧陵水,华夏觉得,自己就是那只坐在井底观着天的青蛙。
九寨沟是灵气逼人,而碧陵水则是秀外慧中。
高大的垂杨柳环绕着弯曲的湖岸,像是一条最上等的锦帛,亭台楼阁点缀其间像是斑斑点点的花纹,游船画舫泛舟湖上,莺声燕语不绝于耳,翩翩佳公子三五成群的聚集于湖边,一副别样的清明上河图在华夏眼前展开。
“果然是‘不见玉颜空闻名,但见却叫魂离之’。”不远处,几个书生打扮的人正在湖边吟诗作对,一个穿着锦袍一看就知道是有钱家少爷的男子,诵道,听他说完,周围一圈人都高声叫好,华夏挑挑眉,心里暗笑,“幼稚!”
“小夏不喜欢这样的人?”易铭悟突然问道,华夏耸耸肩,并不回答,随手拈起一株小草,“那榆荫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虹,揉碎在浮藻间,沉淀着彩虹似的梦,寻梦,撑一支长槁,向青草更青处漫溯,满载一船湖光,在湖光灿烂中放歌。”一首徐志摩的《再别康桥》,华夏为了应景将最后的‘星辉’和‘星辉斑斓’改成了‘湖光’和‘湖光灿烂’。
“这位……姑娘?敢问刚才吟诵的是诗?”华夏的声音不大不小,却也正好让那几个人听见,不出华夏所料,刚才的那位锦衣公子果然被华夏所念的诗吸引了注意。
“正是。”华夏挑挑眉。
“诗体独特,区区还是第一次听到,敢问可是姑娘所”
“当然……”华夏在心中又补充了三个字,“不是啦。”
“姑娘果然才女。”锦衣公子对华夏作了一揖,“刚才某听闻姑娘的诗似是还未作完,姑娘可否将完整的诗吟出,让某见识一番?”
“司马公子果然是谦谦君子,对这种村姑野妇也是如此有礼。”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拍着马屁。
“刘先生谬赞了。”司马让谦虚得笑着,眼睛上下打量起这个穿着男装的女子。华夏心中暗自叫惨,这不是要她的小命么,徐志摩的诗哪是她能改得了得。早知道她就不出这个风头了,她要怎么办?
“轻旋着欢快的脚步,你我在柳下相见,蜜蜂不来,蝴蝶裙摆翩跹。碧陵的水色连连,莺歌燕语之中,水草在波光里荡漾,我望着远方看见那榆荫,那榆荫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虹,揉碎在浮藻间,沉淀着彩虹似的梦,寻梦,撑一支长槁,向青草更青处漫溯,满载一船湖光,在湖光灿烂中放歌,但我不能放歌,这镜花水月的美好,怕被我的歌声打破,我要留着这美好,待到你我在柳下相见,一起和着笛箫,脚步轻旋。”微微沉思,易铭悟往前一步,慢慢吟着,少年茶色的眼眸中,对着这美丽的景色尽是温柔。华夏站在他旁边,不禁感慨,为什么她遇到的人都那么厉害。
“好吧,我承认,其实这首诗是我表弟作的。”华夏对易铭悟咧开一个大大的微笑,易铭悟简直就是七步成诗,真是相处了这么久,今天她才知道身边这个人的才华原来是那么好。
“姊姊勿夸了。”易铭悟冲司马让笑笑,“公子才是满腹才学,得之自不能比。”
“你就是那个让监考当场夸为‘文章’的易得之?”司马让小小的吃惊了一番,眼前这个瘦弱的书生居然是在今年科举中大方异彩的易铭悟,多多少少让他有些吃惊。
“是得之之见正好与老师不谋而合罢了……”易铭悟笑得更加谦虚。
“什么文章?”华夏斜眼看着易铭悟。
“难道姑娘不知?令弟的文章被监考的吴大人当场大加赞赏,并且予以易兄弟以‘文章’之名。”司马让解释道,“某一直想去拜访,铭悟兄弟,没想到今日有缘居然在这个地方遇到了,铭悟的文章真叫让佩服,尤其是最后一句‘锲而不舍,金石可镂’最是精辟。”
“最后一句,乃是我用阿姊之语。”易铭悟深深看着华夏,“没有阿姊,得之也无今日。”
“铭悟果真出自书香世家,今日让有缘与铭悟相遇,不知铭悟和家姊可否赏脸与吾等一同游湖?”司马让跟华夏易铭悟拽了半天文,华夏大概了解眼前这个有钱家少爷是想跟他们做个朋友,华夏瞟了一眼易铭悟,发现易铭悟也在瞟着她,两个人眼神撞上,不由得会心一笑。
“我……”华夏刚想说什么,只听到司马让身后有一人忽然说道,“司马少爷,听闻一会儿令狐公子也要来共同游湖?”
“吾与端先早有约。”司马让点头表示没错,一听到令狐端先四个字,华夏瞬间像是被电击了一般。
“事情是这样的,我忽然想到家里的炉子上还煲着汤,这位公子,我们以后有缘再见,弟弟,我们走吧。”华夏飞快的将话说完,不等司马让有所反应,就拉着易铭悟急匆匆的离开。开玩笑,要是在这里被令狐端先抓住,不仅自己要倒霉,可能还会牵扯到易铭悟的未来,还好刚才没有自报家门。华夏一边想着,一边逃似的离开湖边,易铭悟皱着眉,虽然不解华夏为何突然逃离,但是也不多问,只是随她拉着离开。
刚转了个弯,华夏一抬头就看见令狐端先悠哉的从一辆豪华马车上下来,当下不做多想,华夏一把将易铭悟推进身边的草丛,然后自己也飞快的窜进去。刚窜进草丛,华夏酒看到令人费解的一幕,一个穿着火红色衣服的十六七岁少女左手食指竖在唇前,做噤声状,右手紧紧捂住易铭悟的嘴。
“你要干什么?”华夏看着貌似是在挟持易铭悟的少女,刚想动手,却看见令狐端先正朝着她这边走来,瞬间蹲下,那少女似乎也像是看到了什么,在华夏蹲下的同时也拉着易铭悟蹲下,三个人就这样在草丛中大眼瞪小眼的蹲在草丛中,过了半响,华夏微微从草丛中探出头,环视一圈,发现刚才那些人已经消失不见,长长舒了一口气,她同时听到身后也传来一声同样的舒气声。华夏回过头,看见那名少女和自己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你们也是躲避什么人?”少女小心翼翼的问道,一身火红的她在绿色草丛的映衬下,就下一朵盛开了的娇艳的花,红扑扑的脸蛋上配着一双大眼,甚是讨人喜欢。
“这么说你也是?”虽然这个女孩挟持了易铭悟,但是华夏对她的印象不差,甚至有些喜欢。
“刚才这个家伙就这么闯进来,可吓死我了。”女孩一使劲一下子就把易铭悟从草丛中给提溜出来。
“是我的错,我不知道你在里面躲着,就把他推进去了,你要躲的人走了?”华夏看着面红耳赤站在一边整理衣服的易铭悟很想嘲笑一番,但觉得他这么狼狈全是自己害的,只好换个话题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走。少女听到华夏的问话,四下张望了一番,点点头,“走了。”
“貌似我躲的人也走了。”华夏浅笑着,“我叫华夏,这是我表弟易铭悟,我们刚才算是共患难了一番,不如大家认识认识,算是多交个朋友。”
“华夏?你……”少女疑惑的打量着华夏,“你……”
“不用猜了,其实我是个女的,只不过穿了男人的衣服而已。”华夏挠挠刘海,有些得意,看来自己的装扮还不是太失败。
“我就说,一个男子如何这么娇俏,我姓楚,名星灿,姐姐可以叫我灿儿或者星灿。”楚星灿娇笑着,让人一看就觉得这个姑娘活力十足。
“好,你叫我小夏即可。”越看越觉得这个女孩子可爱,华夏扫了一眼站在一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易铭悟,心里突然有一种如果这两个人谈恋爱会怎么样的想法。
“夏姐姐,今日灿儿就先走了,咱们后会有期。”轻盈的跳出草丛,华夏这才发现这个楚星灿原来是会功夫的。
“恩!”华夏楚星灿冲着摆摆手,看着一个火红的身影左躲右闪消失在绿海之中。
“楚乃国姓,日月星辰,清朗乾坤,云高霞霁,永得昌平。”易铭悟也望着少女离去的背影,“小夏可知道,姓楚名中又带星字的这整个大楚只有一家人。”
“哪一家?”
“帝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