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绫罗吓了一跳。原本她也是猜到了,青禾和冷远枫之间肯定有些什么。但她没想到,小姑居然是个这么有勇气的姑娘。
女追男……别说在古代,就是在二十一世纪,绫罗也未必敢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看来青禾是真的喜欢他。不过绫罗又不明白了,为啥这么好的姑娘,冷远枫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人家。她明明看的出来,冷远枫唯独对着青禾的时候,才会有少许温柔的神情。
莫非……他也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汗。绫罗心想,是不是深情又苦情的戏码,都让她碰上了。
又不放心的踮脚往小窗外瞧了瞧,青禾已经从地上站起来了,她那个单薄的样子,好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银杏树叶。看着她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转角,绫罗在心里默默想,是不是勇敢的人就要受的伤多一些,爱得深的人就要痛得多一些。
那么,是不是把自己裹住,离爱远一点好一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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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
“来了——客官,您二位打尖还是住店?”小二打量了眼前这两位客人,一男一女,男的虽然做平常人家打扮,但相貌脱俗,气质卓尔不群,女的亦非锦衣华服,却有如仙子下凡,清丽可人。两人面上均有疲累之色。
“来两间上房。”
“好嘞。你前边请。”
南宫澈望望天色,又看看紫杉,本来自己是可以连夜赶路,尽快到达金陵的。没想到一出扬州,刚和冷远枫分开,就在管道上碰见了紫杉。
她也要去金陵,只不过脚有些扭伤了。虽然她让他先走,可是南宫澈又怎么肯把她自己扔下不管。
“澈哥哥,对不起。耽误你行程了。”紫杉看见南宫澈似乎在犹豫,露出些内疚的神色。
“哦。没关系。”南宫澈转过头来,温柔的看着她笑笑,“你的脚可有好些了?”
“还是有些疼。”
看来是要在这里过夜了。也好,反正本来也是要歇息的,明天早些起来赶路就是了。
“你好好休息,一会让小二给你送点吃的过来。”南宫澈把她扶到床上,“养好伤,估计明天就到金陵了。”
“知道了。”紫杉看着他小心的给自己揉着脚腕,乖巧的笑笑,“你也早些歇着。”
南宫澈点点头,起身出去了。
紫杉看着他走到门口,又转过头来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才带上门出去,心里涌上丝丝甜蜜的感觉。
澈哥哥,还是喜欢着她的吧,她暗自想。刚才一路上和他同骑一匹马,这是他们相识以来第一次挨得这么近。他还帮她揉脚,那么温柔的笑着,她怎么舍得放他离开。
南宫澈给紫杉带上房门,回到自己的房间,一下子把自己扔在床上。
自己是怎么了。他抬手捋了捋太阳穴,望着床顶发呆。和紫杉同骑一匹马,那是他期待了多久的事了。可是今天变成现实了,他的反应未免也太过于平淡了吧。难道不是应该激动地彻夜难眠吗?
南宫澈一个骨碌从床上坐起来,就算没有激动地彻夜难眠,那也不用老是想起她来吧。
对,就是她,那个天天和自己梗着脾气的林绫罗。南宫澈突然想起来她从马上摔下来那天,他不是把她捞上自己的马背了……同骑一乘,她的发丝间散发出的淡淡香气竟惹得他莫名其妙地在床上翻了大半个晚上。
也不知道那女人好彻底了没有。她每次背着煖雪把药偷偷倒了,还觉得没人知道吧。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脸上浮出丝温暖的神色来。
一天没跟她找点茬,倒也有些空落落的。估计这时候,她也该上床歇着了。是床,不是榻。
南宫澈默默想着,翻个身,也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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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饭桌上没了冷远枫和南宫澈,屋里显得有点冷清。
绫罗夹一块青菜,低头默默吃饭。不时偷瞄一眼青禾,虽然还是无精打采的,但她脸上的气色看起来已经好多了。这孩子恐怕已经接受失恋这个现实了。
唉。感情这回事……绫罗有点自怨自艾的叹口气。
“惜君,怎么了?”南宫夫人见状问道,“今儿的饭菜不合你口味么?”
“噢,娘,没事。”绫罗赶紧摇摇头。
“惜君。”南宫老爷突然开口道,“吃罢饭你到书房里来一趟。”
“哦……”
绫罗不知道公公又找她有什么事,她犹疑着。如果是生意的事,她觉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了。毕竟,她的水平还是很有限的。能想到的,那天都已经说过了。
看着公公总是锁紧的眉头,她又有点不好意思。早知道从前的时候多学一点关于经营啊商业啊什么的知识就好了,至少现在还能帮着公公出出主意,分一下忧。
正午的太阳俨俨照着,南宫显阳在书房里踱来踱去。刚才福管家带来一个消息,说是漕帮扬州分堂少堂主昨个突然灵醒过来了,扬州的商贾纷纷前去拜访。也不知道这消息是真是假。
“爹。你找我。”绫罗在门口毕恭毕敬问了一声。
“惜君,来了。”南宫显阳招手让她进来坐下,自己却没坐,还在门前走来走去,似乎是等什么人。
“伯父。”院子中一个身影正快步走来。
“逸辰来了,快坐。”南宫显阳看着匆匆进屋的江逸辰,面带疑虑的问道,“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江逸辰喝口茶,他也是刚刚听说,所以赶紧来和南宫老爷商量一下。江家的运输也一向靠漕运,这么多年来,被陈正阳讹诈了不少,让他很是头疼。
“你有什么打算?”
“暂时没有什么打算,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江逸辰心里仍存着疑惑,毕竟疯症了十几年,一天两天就好彻底了听着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也有可能是漕帮搞的内讧,陈正阳虽然有一帮狗腿,可是得罪的人也不少,堂内不服他的堂众大有人在。
作为商人,他不想过多的卷入这些纷争里。当然,陈正阳这些年敢对他们江家如此跋扈,与自己之前年纪尚轻、经验又浅有很大关系。现在接手家业也这么多年了,江逸辰想,如果可以,他不想再被这个姓陈的骑在头上了。
他想先去探探虚实,不知道南宫老爷是什么意见,于是先过来了。
“也好。我也正有这个想法。”南宫显阳点点头,“只不过,我不太方便出面。”他转向绫罗,“我准备让惜君先去看看。”
“我?”
绫罗愕然。她不是不想去,也不是不敢去,而是觉得作为一个儿媳妇,她如果对家业经营等事务表现出过多的热情是不是有点不大合适。
“你去吧。”南宫显阳点了点头。
江逸辰对南宫显阳的安排并不意外,他之前也从陆账房和福管家那里听说过绫罗的事。加上之前八百里桥镇遇劫的时候以及澈大婚那天她的表现,让江逸辰觉得她似乎并不像个一般的大家闺秀。
“到时候让麒儿和莫掌柜随你一道。”
“是,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