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安一个上夜没睡,又忙了整整一个下夜,早上交接完班后,只觉得自己一夜之间练成了绝世轻功那个啥水上飘,走路都不踩地了。
路上车水马龙,林安安这才想起今天是周末,不禁又暗暗诅咒了一遍所有上正常班有双休日的人,难得碰到一个周六,居然还得赶着回家睡觉,浪费一整个白天,然后晚上再赶着回来上上夜。
走到家门口,正准备掏钥匙,突然想起,今天谷米没有上班,她可以花一个早上的时间打扮得花枝招展,然后牵着女儿到外面勾引男人去。谷米有时间勾引,而林安安没有也,林安安心里莫名其妙地升起一股忌妒,吃果果地忌妒,于是她当机立断,做了一个无聊的举动——狂按谷米家的门铃。
谷微迷糊着眼开了门,一看是林安安,没有如林安安预想地把自己骂一顿,而是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她:“安安阿姨,你终于回来啦?”小家伙欲言又止,让林安安顿感不妙。
“怎么了微微?你妈呢?”莫非她家遭遇什么色狼潜入之类的不测?
“安安阿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先听坏的。”林安安觉得先苦后甜的人生比较快乐一些。
可是谷微没有想让林安安快乐的意思:“你还是先听好的吧。”
林安安摸了摸她乱乱的头发,无奈地说道:“好吧,那我就先听好的吧。”
“以后你不用再交那么贵的房租了!”
林安安闻言,一晚上的疲惫顿时烟消云散:“国家调控房价措施见成效啦,房租都跟着降下来了?天啦,我以为我有生之年是看不到了。”
谷微残忍地摇了摇头:“不!这个梦想能在我的有生之年实现就不错了。昨天林晓阿姨过来跟我妈说,她要把房子卖了。”
林晓就是谷米的对门邻居,林安安的房东,当时林安安在找房子,刚好林晓一家人准备出国,房子闲着也是闲着,又不想随便租给不认识的人,谷米听说林安安在找房子,就介绍她入住,看在本家的份上,还特意说给了优惠价。事实证明,林晓不仅没有给林安安优惠价,还比市价高了两百块一个月,所谓杀熟当是如此吧,何况是林安安这种半生不熟的。
杀了林安安还不止,居然闪电般地就把房子卖了,林安安气不打一处来:“凭什么!她都没跟我说!”
谷米终于做完面膜,从卫生间晃悠出来。
“安安,人家才是房东。”谷米认真地提醒道,顺便凑近林安安,“呀,你又一脸菜色。”
“你别刺激我,她要我什么时候搬?”林安安遭受着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打击,暂时没有了战斗力,决定妥协。
“她说越快越好,买家都交了定金了。”
“叫我这么急去哪找房子呀。”林安安嘟囔道,突然猛地抬头,“谷子,我觉得你家客厅蛮大的哦?”
“你想干吗?别,我家客厅不接受女人,别影响我中五百万!”谷米断然拒绝。
林安安最后一根稻草也被羊吃了:“你怎么可以见死不救?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还算什么肝胆相照义结金兰!”
“我听你这意思,下一步就该两肋插刀咯?”谷米毫无愧意地调侃道。这套江湖道义在她这里明显行不通。
“谷子……”林安安本想撒撒娇,想想她是个女人,林安安这辈子还没对一个除了父亲之外的男人撒过娇,不应该把第一次娇浪费在女人身上,于是转身,开门,“算了,过了明天我就找个男人嫁了!”
“那敢情好,我会随一份厚礼给你!”谷米拍着脸倚在门边笑。
林安安“哼”了一声,重重地关上门,三秒钟后听到摁门铃的声音。
“谷子,你干吗?我现在还是这房子的租客,别打扰我睡觉,影响我为国家做贡献!”
“行啦,我是你好姐妹嘛,怎么会见死不救呢?”
“你答应我住你家客厅啦?”
“不行,说了会坏我的风水,三个女人住一起,阴气太盛。”见林安安脸又转阴,谷米笑了笑,递过来一张便签纸,上面写着一串数字,“我帮你联系好的,我们单位的小罗刚搬进自己的新房,这是他原来租的。”
“哦,是吗?”林安安接过电话,“贵吗?”
“比你这便宜,就是到你们医院公交车得多坐两个站。”
“那没事,公交车只要不转车,多两站也不花钱的。”林安安心花怒放。
“瞧你抠的,就公交车那俩钱。”谷米强烈鄙视道。
“你是姓粮食的,哪知道我们这些普通百姓柴米油盐贵啊。”林安安不客气地反驳道,她曾羡慕谷米的名字羡慕了好久,觉得她的名字天生就是那种饿不死的,还固执地认为她父母应该是粮食局的,才符合这名字的气场。
安居问题得以顺利解决,林安安放心地睡觉,为晚上的乐业做准备。
十天以后,林安安告别谷米母女俩,搬到了新家。
新家是一套单身公寓,比起先前林晓的那套两居室小,不过租金也便宜不少,中等装修,靠整幢房子的边支,对门是套房,至于是两室还是三室就不得而知了,林安安还没考察过。
林安安觉得如果对面住的人和谷米一样,自己就多一个死党了,当下决定吃完中午饭找个借口到对面熟悉一下,搞好邻里关系。
不过不等她吃完饭,搞邻里关系的人先来了。林安安诧异地放下手中的泡面,她才刚来这地方不到两个小时,谁会这时候敲门。
“我家的醋没了,姐姐,能借我点醋吗?”一个小家伙倚在门边,手撑着头,摆着自认为很拉风的POSE,深沉地说道。
“童颜?!你怎么会在这里?”林安安诧异之余,竟有些兴奋,刚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就能碰到一个见过的人,就好比到了非洲看到黄种人一样激动。
“哦?原来是你啊,听表哥说我们家对面那个满脸雀斑的老处女终于嫁人了,今天换一个新房客,叫我来打探军情。”
“哦——所以你表哥就把你家的醋坛子给打了?”
“不,他说浪费是最大的可耻,就把醋喝了。”
林安安惊奇地把嘴摆成个“O”字型:“他居然吃醋?”
“他怎么会摧残自己呢?只会摧残未成年儿童,他叫我吃了……”童颜说这话的时候满脸的无奈,还有一丝丝愤怒。
林安安同情地摸了摸他的头:“可怜的娃,下次别吃醋了,吃多了对胃不好,一定要吃,就吃糖吧,至少口感好一些。”
“姐姐,你家有醋吗?”童颜又回到最初的话题。
“不好意思,你告诉你表哥,姐姐从来不吃醋。”为了表示歉意,林安安对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