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有道教圣地“十大洞天”中的“第八洞天”之称,又是“三十六小洞天”的“第三十二洞开天”,更被誉为是“天下七十二福地”中的“第一福地”。这种种称号不仅为她披上了层层神秘的光环,也引来了许多奇人异士。因为有道教一宗发源于此,所以以此为修炼本处,后发扬出去的道教宗派称之为“茅山宗”,人们便把其弟子呼之为“茅山道士”。
这正宗的茅山道士可不是一天到晚只顾着捉鬼降妖,而是在茅山——这极为清雅的修行之地修行。其中的卓霄道长,更是德高望重,备受推崇。
但是顾颜兮看着眼前这个仙风道骨的道长,再看看身边这个仙风道骨的怪老头,突然意识到人不可貌相这个词的精辟之处……
时间倒回——
经过将近一个月的跋涉,在顾颜兮觉得自己的屁屁已经到了四分五裂的地步时,他们终于到了茅山脚下。
据说茅山有山美、道圣、洞奇的特色,在峰峦叠嶂的群山中,华阳洞、青龙洞等洞中有洞,可谓“春见山容,夏见山气,秋见山情,冬见山骨”。
可顾颜兮还没来得欣赏这眼前的美景,就见一头灰扑扑的小毛驴驮着个穿着灰扑扑道袍的老道长,从一条小路上踢踢踏踏地溜达过来。
怪老头看见那个老道之后,先揉揉眼睛伸长脖子辨识了半天,然后激动地高喊了一句“卓老道!!!”,其声线之高昂,其情感之浓烈,其音效之震撼,天下无出其右者也。雷的顾颜兮小身板抖了几抖,还是凭借良好的平衡能力站稳了脚跟没有倒下。
而那灰扑扑的道长却依旧稳坐小灰驴,悠闲自得地哼着小曲没有回应。
怪老头尴尬地挠挠头,再次大吼一声“卓老道!!!”,此次加入内力的吼声果然不同凡响。
噗通——
顾颜兮脸色苍白地倒地不起。
噗通——
那道长一头从毛驴上栽下来。
小灰驴鸣叫着欢快地撒开四蹄向前飞奔而去,清脆的踢踏声回荡在山坳里……
那道长麻利地一骨碌爬起来,速度比顾颜兮还要快上几分,四下张望着。
“谁?竟敢在我道家清净之地喧哗,给贫道滚出来!”
那声音,比之怪老头简直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顾颜兮痛苦地捂住受伤的耳朵,眼泪哗哗的。
“卓老道,是我啊!”怪老头红光满面地迎上去。
(顾颜兮画外音:把人家驴都惊了,谁知道他是因为兴奋而脸红呢,还是因为羞愧而脸红呢?嗯嗯,应该是兴奋吧,怪老头怎么可能知道世上还有羞愧二字……)
“哎呀呀,欧阳老弟,稀客稀客啊……”那老道发现是熟人,一改惊怒之色,换上了惊喜的表情,变脸比川剧还快。
在到达茅山之前的路上,不知是不是怪老头为了排解旅途的单调乏味,害得顾颜兮的耳朵受到了轮番轰炸,卓霄道长这位神人的事迹和形象从她的左耳朵流传到右耳朵,再从右耳朵播撒到左耳朵……
(顾颜兮画外音:要是怪老头到了现代不去做媒体,那简直就是天理不容咩~~~~~)
同云乃麒一样,卓霄道长被夸成了天上少有地上无双千年难见百年不遇的英才。
(顾颜兮画外音:囧,那好像是蛇妖哎?)
总而言之,虽然鉴于怪老头的信誉和眼光向来不良,她也没对这位即将见面的神人抱有多大希望,但脑海里好歹勾勒出了一副比较正面的老年美道长的高大形象。
可现场见到了那倒骑在毛驴上摇摇晃晃,东倒西歪的糟老头子,她的心还是顿时凉了一大截,老年美道长的伟岸身影“嘭——”一声化作白雾烟消云散……
两人的会晤在热烈的气氛中达到高潮,就如老乡遇见了子弟兵般亲切,两手紧握,眼泪汪汪,各种肉麻的话一句句地往外蹦,就差握爪摇尾巴了。
顾颜兮忍着满地的鸡皮疙瘩,恶寒不已……
等怪老头和卓霄老道热络地叙了半个多时辰的旧,终于意犹未尽地闭嘴时,顾颜兮已经趴在马背上抱着马脖子会周公去也。
卓霄和怪老头并肩走着,怪老头手里还牵着马缰绳,马背上驮着酣睡的顾颜兮,这样的诡异状态一直持续到抵达卓霄的住所。
“行啊,看不出来这还是你自己建的,我还以为你除了炼丹就没干过什么正事了……”怪老头对这处清幽的居所很感兴趣,赞叹不已。
“怎么样?很不错吧,这可是贫道毕生的得意之作啊……”卓霄一手捋着胡须,一手背在身后,仰头大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不可一世的欠扁气质。
顾颜兮此时已经醒过来,觉得在群山环绕绿树成荫负氧离子浓度超高的天然氧吧里,十分舒适惬意,对这处利用地势巧妙地掩去行迹的院子也赞叹不已,但还是大着胆子指着远处的山顶问:“敢问道长为什么不住在山上的道观里呢?”
“贫道乃清修之人,不耐烦俗务缠身,这里谁也寻不到,岂不妙哉?”卓霄不屑地撇撇嘴。
“行了,少在那儿装清高了,也不怕我徒儿笑话你……你这儿有什么好吃的东西统统都拿出来,走了这一路可饿坏了……”怪老头捧着肚子上蹿下跳地咋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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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趁怪老头和卓霄不注意,精神大好的顾颜兮借口尿遁,去寻找传说中的炼丹房。先探探这个老道的底细,顺便拿点东西充实一下自己收藏,哇咔咔……
在哪儿呢?
现实对于顾颜兮来说一向都是残酷的,她万万没想到在这个小小的院子里居然还会迷路,急得是团团转。
这边?
不对啊,已经看见过好几次这样的门了,里面的布置也一样……
那~~~这边?
也不对啊……
糟了,门呢?出不去了哇……
顾颜兮像只大头苍蝇一样在一间小屋子里乱转,怎样也找不到出口,欲哭无泪。
早知道就先问打探清楚了再来,现在好了吧,自作自受的蠢货……
顾颜兮蹲在墙角,委委屈屈地画圈圈。
“你是谁?怎么在这儿?”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如天籁般在她身后响起,她只觉心中颗颗红星放光芒,终于找到亲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