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玲儿真怕她抱住她的脸，再香她一口。
这个女人自从被圣上指婚，做了燕王遗妃光耀王太妃，便不太把她放在眼底了。
沈玲儿想起以前她从兽营救她的事情，只觉得恍若昨日。
可是这女人今非昔比，她已经不能像对待女奴一样对她了。
秦冰然从地上站起，眉眼眺了下沈玲儿的大丫鬟春词。
竟敢欺负涵姨，该死！
秦冰然低垂眼帘，惩治这个丫头不急，等会儿她会让春词哭着叫娘。
“沈大小姐，既然是深夜，你怎么还坐在镜子前贴花黄？你那么臭美，你家连城知道么？”冰然没空跟她理论，直接把宜春阁收到的信扔给沈玲儿。
当然，她把信件掐头去尾，绝对不会让沈玲儿知道她在宜春阁又是什么身份。
沈玲儿垂目看着信的内容，神色越来越严肃。待看完信件，她忽然从椅子上站起：“跟我来。”
沈玲儿带着冰然直接走到侍卫们居住的厢房。直接踹开侍卫长赵寂的房门。
赵寂便是神奴营赵昱安插在将军府的密探，当日还参与过捕杀赵晚凝的事情。他可是沈玲儿和秦冰然杀赵晚凝的人证，更知道北玥连城是展宫擎的秘密。
他更是宁王扳倒沈将军府和光耀王太妃最有力的证据。
秦冰然和沈玲儿此刻看到赵寂，眼睛里都隐隐泛起杀意。在这两个女人的眼底，这个赵统领，已经无异于死人。
赵寂正收拾包裹，显然一副要远走高飞的样子。
见到沈玲儿踢门而入。赵寂满脸恐慌。
“大胆赵寂，你收拾东西是要去哪？不会是跑到赵昱那里，准备去告发我杀赵晚凝，包庇赤唐王府，埋藏白素长公主被害的秘密吧？”
赵寂颓然跪倒在地，全都招了：“大小姐，如果我不做人证，恐怕赵昱饶不了我。”
“你怕他饶不了你，难道就不怕我也能宰了你？”沈玲儿对冰然道：“抓住他，扭送到我房里。我们等连城来了，想想怎么办。”
冰然顿时瞳孔睁大：“你什么时候通知的连城？”
沈玲儿轻描淡写地道：“我没通知他。只是他明日要出京，我们约定今夜凌晨时分在我房间见面。我们总得告别一下的。刚好遇到这糟心事，让他一起来处理下吧。”
冰然顿时了悟：“你刚才对镜子梳妆打扮，原来都是为了等他？”
北玥连城与沈玲儿告别，都跑到人家小姐的闺房里了。大匡民风有这么剽悍么？啊？
心底，忽然不是滋味。
沈玲儿和秦冰然扭着赵寂回到沈玲儿的院子，却不知道将军府外围，一群官兵已经将整个将军府围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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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昱望着沈将军府门口，负手而立。
然而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赵寂却不来。
手下来报：“赵教头，赵寂已经被控制，恐怕今夜自己个儿是没办法走出来了。咱们要不要冲进将军府抢人？”
赵昱沉吟半晌，道：“宫里四皇子那边，有什么情况？”
“四皇子刚进宫，这会儿兴许已经见到了皇上。”
赵昱道：“我们不可轻举妄动，还是等宫里命令吧。”
……
勤政殿。
太子半跪在龙榻前，为皇帝试药，无碍后，端起药碗递给皇帝：“父皇，今夜的药您必须得喝一口……”
病了将近一年，皇帝似乎已经认命，自己的生命大概真的是走到了末路，时日无多。
“放旁边吧。”皇帝并不接药碗，只是眸子恍惚，似乎回忆起了多年前的往事：“太子，你还记得你白素姑母么？最近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朕总是梦到她……梦里她浑身是血，在对朕哭泣，让朕救救她……那些神奴营的探子怎么还没有信息传来，白素真的身在南疆么？”
太子眼睛因为结膜炎症依旧有些发红，正要劝父皇，忽然荣德胜来报：“陛下，四皇子来了……”
皇帝也不避讳太子，道：“叫恒儿进来。”
慕云青恒进来后，在龙榻前跪下：“父皇，儿臣有要事禀告。”
皇帝颔首，示意他说下去，慕云青恒却睨了一眼太子，道：“太子在，儿臣不敢说。因为今日儿臣要参的便是太子。”
太子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
这是四皇子第一次对他表现出敌意，而且竟然想在父皇面前参他一本。他把矛头拉到明面上，看来他有备而来。
皇帝喝道：“太子是未来储君，即便参他，也让他听听。”
宁王倒也不避讳太子，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神奴营探子得到密保，白素姑母有消息了……”
皇帝倏然从榻上坐起，瞳孔紧紧收缩：“白素真的在南疆？”
慕云青恒俯下身，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下头，不敢抬起头来，保持伏在地上的姿势：“可是，白素姑母却死了，二十年前就被赤唐王府害死了……”
话毕，整个勤政殿都变得鸦雀无声。
慕云青恒从怀中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荣德胜。荣德胜拿过，拆了信封，便呈给皇帝。
皇帝沉默中颤抖地伸出手，拿起信看起来。
看完后，手指一松，信件从手心滑落。皇帝心头锥心刺骨一般疼痛。
太子忙捡起来看了一眼，慌忙跪在地上，脸上都是惊怒。赤唐王府狼子野心，早就私下囤积府兵，二十年前，为了阻止白素姑母回京报信，竟然残忍地杀害了姑母，而且这一秘密竟然被掩盖了二十年……
朝廷一直在拟削藩令，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削藩，现在，白素姑母的事情绝对可以作为削藩契机。
慕云流跪在地上，正要请父皇下旨削藩，皇帝稳住心神，问：“这写信的人呢？”
慕云青恒道：“父皇，这封信由神奴营弟子赵晚凝从南疆带回，然而她拢在来京的路上，被杀了。”
皇帝转首看太子：“太子，你怎么看？”
慕云流并没想那么多：“杀赵晚凝，无非是阻碍她把白素姑母死在南疆的事情传到京城。杀赵晚凝的人，必然是赤唐王府谋逆一党。”
慕云青恒心底冷笑。他要的，就是太子这句话，慌忙对皇帝道：“陛下，儿臣已经查明，杀害赵晚凝的竟然是沈家的大小姐沈玲儿和光耀王太妃秦冰然。”
皇帝一怔，眸间越发地晦暗深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