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的时光说长不长,可说短却也不是太短。尤其是在人焦急等待的时候,时间就会显得格外的漫长。这不,虽说才是见过王川的第二天,可我已经俨然按捺不住那可等待的心了。
“好好的卖什么关子,就显得你能!你能,你不还得找我帮忙?”我一边碎碎念,一边漫不经心的翻着桌上摊开的报纸,“说两天还真两天,你tm倒是还挺准时,可爷们这可煎熬着呢!”
今天是工作日,赵蜜蜜又去医院看和弃声了,小宇子也乖乖上学去,空荡荡的房子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说实话我真不喜欢这种感觉,怎么说呢,说句话就有回声,让人浑身不舒服。虽说短短一年前我还过着这种潇洒单身汉的生活,但现在却怎么也忍受不了一个人在家。
趁着“被休假”在家,也秉着赚一点是一点的精神,我在本地的BBS上发了个贴,用网名“和姥爷”,开了家虚拟侦探社,算来今天也是“和姥爷侦探事务所”开张的日子,可这惨兮兮空荡荡的气氛,哪像人家开张那么喜庆。
“唉!”我不禁叹了口气,顾影自怜起来。
正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起来。“难道这么快就有生意了?”我暗自琢磨着,到了门前,掀开猫眼一看,嘿!估都估不到是谁!这在门前笑的跟花儿似的,不就是李晓梦么!
我赶紧打开门,说道:“我的李大姑娘李大姐!你可算回来了!”
李晓梦还是笑眯眯的样子,说道:“怎么?那么想我啊,不怕你们家蜜蜜知道了生气?”
“嗨,”我笑了笑,“那哪能啊!她也知道,咱俩之间,那可是纯的不能再纯的革命友谊了!她那么小心眼,我能要她么!哈哈”反正家里的母老虎现在也不在,说说大话应该没所谓吧?
“呦~~几天不见我们和大警长的本事见长啊~~”李晓梦用肘子撞了撞我,调侃道。
“不敢不敢,还什么和警长,咱都被停职好几个月了,现在请叫我和大侦探,和尔摩斯!”我摆了摆手,又做了个叼烟斗的姿势,“未知李大法医大驾光临敝侦探社,是要查奸情呢还是查二奶呢还是抓奸!”
“去!”李晓梦啐了我一口,道,“还是满口跑火车!在你这儿就没别的好查了是吧!”
“嗨,还真没有!现在国内的私家侦探,可不都是干这个的么!”我忙不迭的回道。
“行了,不贫了,你怎么被停职了?”李晓梦没有再跟我贫嘴,正色的问道。
于是我便把回到C城之后发生的事,以及最近几个月的经过,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她听完之后,也是满脸的失落。尤其是对和弃声的昏迷不醒,感到十分难过。“没想到都这么久了,和老爷子还是没醒过来。我外婆还特意让我带了些养生的蛊材,说给老爷子补补呢。”
“多亏娜社阿妈还想着老头,有机会我得亲自去谢谢她。”我感激的说道。上次山中一别,也极是想念,娜社阿妈那慈祥的笑脸,好像就在眼前。
“总有机会的!”李晓梦道,“本来这次我回来是想先复职的,不过既然你正在停职期,我也就先不回去了,留下来帮你把事务所搞起来吧。”
我搔搔头,赧然道:“那哪好意思,你还是正经上班去吧,我这儿可开不起工资。”
“呦,您也会不好意思啊?”李晓梦揶揄我道,“放心,不用大侦探您给工资,管口饭吃也就行了,主要是我也想缓缓。老话怎么说来着?山中数十日,世上已千年啊,我都不太习惯了,如今也不太想回去对着那些冷冰冰的尸体兄弟们。这样,赚到钱了分我点吃饭交房租就行,咋样?”
“老话那叫山中只一日,世上已千年!”其实有李晓梦这员猛将,我是求之不得啊!于是也不推辞,赶忙答应道:“那可这么说定了,李大姐,有了你,咱这和姥爷侦探社肯定稳赚不赔!放心,在我和某人这,一向是赚到大钱分大钱,赚到小钱分小钱!”
“快得了吧!客户还没见着一个呢,你就美上了!”李晓梦翻了个白眼,不以为然的说道。可她话音还未落,门铃就又响了起来。
“今天可奇了,门庭若市啊,难道又有什么老朋友临门?”我一边走去开门,一边对李晓梦说道。
从猫眼里望去,是个不认识的中年妇人。戴着副大黑墨镜,还在不断的低头四处张望,满脸的做贼心虚。
“不认识的?”我心想,于是喊道,“谁啊?”
只见那个女人抬起头,看着猫眼,压低了声音凑到门边说道:“请问这里是和姥爷侦探社么?”
嘿,客人?我给李晓梦使了个眼色:怎么样?咱侦探社的生意上门了!之后转过头打开了门,把来者迎进了屋里。这女人大概三十几岁的样子,肤色稍显黑,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花式连衣裙,外罩一件七分袖的黑色针织衫,脚上的高跟鞋不低,但是站在我面前也知道我下巴多一点。看着那个夸张的驴牌的包,手上那耀眼的大钻戒,我猜测如果不是A货的话,这货应该是个有钱人!或者说,是个有钱人的女人。
“快请坐,快请坐!”我赶忙把她迎到了屋里唯一的沙发前坐下,这可是未来的财神爷呢,可得好好伺候,“不知道这位女士如何称呼?有什么要委托我们的?”
女人先是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李晓梦,我想了想,跟她说道:“这位是我的助手,所以什么事都可以放心说出来。”
女人听到这句话,放心的呼了一口气,低下头,沉思了一阵,才缓缓的说道:“我儿子死了,我认为警方查出来的结果不公,我要你们帮我找出真凶,为我儿子报仇!!”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女人的眼睛变得通红,杀机很重。不过也不能怪她动了杀念,谁的儿子死了,估计都得这样。
我没想到侦探社开业的第一单生意就跟杀人案有关,说实话,这么敏感的案件其实我是不愿意接的,毕竟跟警方的交叉太多,我现在处于停职期,万一再出点什么事,估计就直接变成开除了。
可李晓梦好像有些同情她的遭遇,已经早我一步问道:“这位女士,您得先把来龙去脉跟我们说一遍,我们才能帮你。你说警方结果不公,那只是你自己的推测,总要把事实描述清楚了,好让我们来判断。”
女人听到这话猛的抬头喊道:“还有什么好说的!一定是他!一定是他!他怕争不过我的寒寒,所以就杀了他!他就是凶手!”说完就啜啜的哭了起来。她这一摘下墨镜我们才发现,这女人有多憔悴。脸上脂粉未施,跟她一身的精致名牌多少有些不相称。要不是墨镜帮她挡了挡惨不忍睹的脸,我一定认为她这一身名牌都是A货,或直接认定是偷来的了。
我跟李晓梦面面相觑,都不约而同的在想,这个女人是不是受刺激过度,有点精神失常了?她口中的这个“他”,又是谁?看来生意也果然不是好做的,我暗自瞪了李晓梦一眼,埋怨她不应该接话。
“大姐,”李晓梦见她这样情绪失控,并未理会我的眼色,只柔声对她说道,“你心里有什么苦,都可以跟我们说出来,你现在也算是我们的客户了,能帮的我们一定会帮。如果想要找到杀你儿子的真凶,你就要先耐心的配合我们,好不好?”
“你们,你们真的肯帮我?”女人抬起头,边吸鼻子边闷声说道。
我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李晓梦处理她。大小姐一回来就给我接了这么一硬馒头啃,那你也别想闲着。
“你先说说看吧,具体能帮不能帮,还要看你案情怎么样。”李晓梦似乎也觉得先前话说的太满,于是往回收了收腔,在女人对面寻了个座位坐了下来,双手交叠,看着对面有些神经质的客户。
这女人显得还是有些犹豫,支支吾吾的开口道:“按理说,这事情我是应该绝对保密的。可是,寒寒是我唯一的儿子!他们害死了我唯一的儿子!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说着说着,脸上又露出了狠绝的神色。我和李晓梦都没有搭腔,就这么等着她把案件经过一点一点讲给我们听。
这女人名叫陈辰,曾经是我们当地一个酒吧的红歌手,年轻的时候颇受小伙子们的追捧,也算是当时那些追求时髦的毛头小子心目中的女神级别人物了。一般这样的女人都是不乏男人可以挑选的,当然陈辰也不例外。围绕在她身边的青年才俊很多,可她挑来挑去,挑中的竟然是个有妇之夫。
这个男人,也就是陈辰现在的“老公”,当年是个家底颇为深厚的红二代。靠着自己不俗的生意手段,那摊子是越做越大,加上家里本就有些资源,也就慢慢地在我们这附近的几个市乃至省里的政商两界都颇有影响力。
男人的妻子是当年家里爷爷的挚友,同样是老革命的二代小姐。两个人在三十年前也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方家的老家长当时命不久矣,于是二人相处了不久就仓促结婚了。
两人就这么过了平平淡淡的十几年,儿子也已经快十岁。本来夫妻俩可能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下去了,男人却在九十年代遇到了陈辰。这一见不要紧,也算是天雷勾动地火,一拍即合,各自都认定对方是自己的soulmate。可惜恨不相逢未嫁时,面对男人家里的妻子,陈辰也着实犹豫了很久。最后是男人说,自己一定要离婚迎娶她,才疙疙瘩瘩的等着他离婚的那一天。
没想到男人一提离婚,在家里是闹翻了天。别说女方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单是男人的老爹,也气得跳脚,坚决不同意。男人的妻子看着年幼的儿子,也不愿意离婚,双方就这样陷入了拉锯战。就这么吵吵闹闹的又过了一年多,直到陈辰肚子里怀上了男人的孩子,男方家才算有点松了口,就说进门吧,权当做个小了。当然了,不可能再办婚礼大肆宣扬,毕竟新中国不兴旧社会那一套。陈辰爱这男人爱的够呛,加上肚子里又有了孩子,也就不再闹了,答应了进门做小。这一做,就是十几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