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家当技术总监？你说得也未免太轻松了！你在这个当口从微普离职，业内人士都会想当然的以为，微普这次在竞标中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都是源自你的失误，你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你以为你在业界还有什么前途可言？”岑彬一番话说得不无道理。
“你到底想说什么，不只是来挫败我的吧。”水灵等着他的后话。
“在你心里，我永远都是个罪人！”此时此刻真正挫败的不是水灵，而是岑彬。“水灵，我对你的情意，你就一点都感觉不出来吗？”
水灵瞥开眼，不予回应。这样不纯不粹的情意，她弃之如敝屐。
看着水灵的无情漠视，岑彬冷嘲地笑，“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了你这辈子来还的。”深运一口气，似乎他的一切信心都从中而来，“只要你和我联手，我们联名上诉到美国总部，就能彻底击垮黄原那只老狐狸！”
水灵听了不以为然，“岑总，你未免也说得太过轻松。他一没犯罪二没重大失误，你和我凭什么告他？何况我还是戴罪之身，是被全员通过免了职的，你还是找别人吧。”
“你以为我告他是为了谁？”岑彬被水灵快气得吐血，“他收买了半数高管要免你的职！你知不知道？你又知不知道我费尽心思是为了谁？你这个蠢女人！”
收买半数高管就是为了给他宝贝女儿出口恶气，还真是看得起她！
“发现他暗中操作后，我一直给你打电话，可你该死地就是不接！你以为看着你被他使阴招我很开心吗？该死的！要不是你，要不是因为你，我会这么犹豫不决，费尽苦心？微普的总裁迟早是我的，无论是与他联盟，还是与你联手一起整垮他，都只在我一念之间！”
说道激动之时，岑彬突然握住水灵的手，“但是，我的决断取决于你，只要你从今往后与我一条心，无论前路多艰难我都会站在你这边，我们一起成就一番事业！”
听他言至此，水灵终于明白了！他是在逼自己做出抉择，只要自己对他死心踏地，他就与她联手干掉黄原，然若她不从，就会成为他与黄原结盟下的牺牲品。
她明白了，彻底明白了！
“谢谢你，岑彬。”水灵一脸诚恳，“谢谢你让我在这两年见识了这么多残酷与人情冷暖。”
岑彬皱眉，“你说地这是哪门子傻话？”
“你有你的人生追求，我也有我的行事准则，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做为项目负责人失了竞标是我自己学艺不精，免我职我认了，我谁也不怨。你不用顾虑我，也不用担心我的出路，在哪儿跌倒的我就在哪儿爬起来。还有，祝你事业早成！”
听了水灵这一番话，岑彬一双黑眸猛地变得阴霾，“天真！愚蠢！两年了，你怎么还是没有一点长进？”紧攥着水灵的双肩摇晃，仿佛要摇醒她，“你知道什么？你以为你的跟头跌在哪儿？你错在哪儿？你把数学研究院的框架专家李妍介绍给灵杰！对灵杰你有感情，对微普你就没有责任了吗？你是微普的技术总监不是他妈灵杰的！你这么做简直就是吃里爬外，你懂不懂你是干什么吃的，不知道干什么吃得总知道谁给你发工资吧！你对得起微普，对得起你的团队吗？你现在敢去旁边的包间，告诉他们打败他们的神仙是你请的吗？你敢去吗？”
水灵被问得一怔，她一直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无愧于心，但此时此刻她真有勇气告诉她的队友，她在这场竞标中都扮演了什么对立角色吗？
她迷茫了，她做的究竟对不对？若是再次面临这样的选择，她又该如何？
她不知道……
*
那天与岑彬之间的私密谈判终究不了了之，她无法以牺牲自己的意愿换回一个留在微普的机会，而即使留在微普她也再找不回原来的位置，连栖身之处都找不到了，还有什么可眷顾的？
于是，这些天水灵给自己放了个长假，她要慎重考虑一下将来的何去何从。也许，她该去进修深造，毕竟走到她这一步，唯有顶峰造极的技术才是要追求的王道。
可未等水灵下定决心，就接到了乔恩集团的加盟邀请。看来岑彬的断言也不是尽数兑现，起码还有公司愿意在她一败涂地之时有心招揽她。但出乎意料的是，向她伸出橄榄枝的会是乔恩集团。
毛介宣称乔恩集团即将在旗下创建分公司，主营软件，正是招贤若渴。
水灵恍然，原来一切都是有心人布的局，从乔恩高调挑选合作伙伴，到后来煞有介事的竞标会。
努力走好过程的每一步，她一心只为一个输赢，可没想到人家的谜底却是整个棋局。
经过这次软件技术大比武，业界领头企业的精英们都会尽归乔恩麾下吧！也许她该为此小小地自豪一下，这起码代表她还有被人赏识的材料。
但对于乔恩集团的邀请，水灵还是委婉地拒绝了，她还没准备好迎接下一轮的职业生涯。而且即使决定再次择业，乔恩集团也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若问其原因，一个不可避免的缘由就是乔泽，要她与乔泽共事，还是一周五个工作日天天报道，她怕自己的心脏承受不住！面对乔泽，似乎对水灵来说总需要比其他人更多的勇气。
算了，一切都是虚幻，只有吃饱才是王道！水灵穿着睡衣用凉秋送给她的豆浆机磨豆浆，喔，好香啊！
然正当水灵端起豆浆准备牛饮一番时，手机铃声大作。
吃顿早餐都不让她安生，水灵满口怨言地接起来，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口阴阳怪气的洋鬼子普通话。
原来是微普的正牌皇太子，微普董事长老辛普森的孙子，小辛普森，来中国名义考察了，要她前去接机。
水灵答应着挂了电话，急忙喝了两口豆浆就整装出了门，直奔首都机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