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过屁！”皮光洲像被别人戳到了痛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不管怎么说，我还是留恋她的。你知道女人用英语叫床是什么滋味吗，那个爽啊，不是你这个农民包工头可以体会到的。”他显然对刚才吴老板说的那番话很不满。
听皮光洲这么一说，我心里一颤，马上就酒醒三分，“用英语叫床”这句话太刺耳了！孟莉跟我做爱就喜欢用英语叫床。莫4巨是她……但我马上给否定了，现在女人都崇洋媚外，动不动都会从口里喷出几句英语！以示她的与众不同，有的女的为提高英语水平，往往会利用不同场合操练英语。因此，中国女人用英语叫床也就不为怪了。这里面也有可能是习惯使然，因为女人迷上英语就会时时刻刻、
处处都在语。
我看今天大家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便建议道“今天都喝得七七八八了！就到此为止吧。”
皮光洲呆呆地坐着，若有所思，不作任何表态。倒是吴老板接了茬，他说：“现在就不喝了，等下换一个场再喝吧。我已经在‘翡翠宫’订好一个包房了。”
接着，吴老板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卓秀娴，说：“嫂子也一起去吧？”
我明白吴老板的意思，他肯定不希望我带老婆同去。谁都知道，那种的地方男人断不会带自己的老婆或女朋友去的。
“翡翠宫”是深州有名的夜总会，那里以“小姐”容貌、素质、品行俱佳而闻名。据说，这里的“小姐”大都具有大专以上学历，甚至有硕士、博士研究生，有兼职白领，有车模、T台佳丽，还有二流影视演员、歌星等。因此，在这里的消费也是全深州夜场最贵的，单“/J、姐”的坐台、费就得每人一晚八百元。
哄走卓秀娴后，我们一行四个男人驱车直奔位于深州火车站附近的“翡翠宫”。
果然是佳丽云集。刚进门口就有两排穿着一袭如蝉羽般超薄红裙的女生整齐划一地喊“欢迎光临翡翠宫，老板里边请。”两排各有八名佳丽！个个起码一米七以上’都酥胸坦露，甚是诱人至极。
进入我们已经订好的豪华包间，一个穿着黑色职业装套裙、手握对讲机的高挑女子婀娜多姿地走了进来。吴老板迎了上去，揽着她的细腰向我们介绍说：“这是娜娜，我老相好。”接着，他咬牙切齿地捏了一下娜娜圆鼓鼓的屁股，说：“好久不见，想我没？”
女那娜像母猫被踩了尾巴一样很夸张地“啊”地叫了起来’嗲声嗲气地说“我还以为你有了新相好就不理我这个老太婆了呢。你那个乐乐呢？”
不用说，吴老板是这里的常客了。他听娜娜这么一说，气呼呼地说：“别提那个八婆了，我跟她订过好几间房，关照她不少生意，可连屁股都不让我摸一下。还是觉得你最好，我要摸你哪里就摸哪里。”说着，吴老板坏坏地笑了起来。
“我好欺负呗。”娜娜嗔怪道，但脸上依然挂着职业的笑容。
我们几个在旁边像看大戏一样’欣赏着这两个男女的精彩“表演”。
皮光洲一进这里’似乎已经酒醒三分，他显得特别high，哈哈大笑着说“还是吴老板有眼光啊’你这个女朋友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真让人垂涎欲滴。”
娜娜忙说：“皮总，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有多少斤两自己知道。不过，我们这里漂亮的女孩子有大把，等一下就怕几位老板挑花眼呢。”
吴老板附和道“今天我带几位老板来，你一定给他们找点好货来喔。”
“我知道了，都给你们留好啦。”娜娜说着便拿起对讲机呼叫了起。
不一会！一群身穿一袭白裙的女孩子如仙女下凡般地鱼贯而入，个个浓妆艳抹，波涛汹涌。等排好队后，她们脸带职业的微笑，先是齐声喊着：“老板，晚上好！欢迎光临‘翡翠宫’。”接着，按次序各自介绍着自己，“老板，您好，我是68号，来自湖南”，“您好，老板，我是92号，来自重庆”……无外乎地向客人报一下自己的工作编号和籍贯。我以前也跟着彭海博去过好多夜场，相比之下，这里的“小姐”确实不错，个个身姿曼妙，面容艳丽。怪不得皮光洲与吴老板把这里当成他们的娱乐主场。据吴老板说，一些香港大富豪和港台明星都喜欢到这里来“搵食”。
我们一批接一批地换了好几批女孩子，每批女孩子进来，我们都像挑选商品一样挑三拣四，评头品足。在夜场，顾客就是上帝。每个到夜场寻欢作乐的男人都像皇帝选妃一样有权利一批批地挑选“小姐”，直到满意为主。
经过往复几次换人后，司机小张要了一个腿长、腰细、眼大的江西女孩，吴老板则要了一个性感无比、来自湖南的“波霸”，皮光洲挑来拣去，最后，还是叫娜娜找来曾陪过他、并让他回味无穷的长相有点像范冰冰的江苏女孩。唯独我还没有自己心仪的女孩子。彭海博曾告诉过我，在夜场找“小姐”，一定要多看几批才行，因为“妈咪”一般是从次到好地给客人带VJ、姐”，越往后就越有“好货”，也就是俗话所说的“箩底橙”。但我今晚看了几批后，发现后几批都比不上前几批好，我已挑得眼花缭乱，最后决定要第二批来的那个身材高挑的“88号”大连女孩。但娜娜找了好半天却被告知，这个女孩已经被别的客人挑走了。我有点懊悔，早知道就直接点定她好了。看来，干什么都得先下手为强为好。
女那娜见我有点不开心，便端起一杯酒敬我：“老板，这样吧，我从外面叫一个女孩子过来陪你。这个女孩是个‘二奶’，今天星期三，估计她那个香港老公不会过来。”吴老板忙问娜娜这个女孩长得怎么样，有没有他身旁的“波霸”漂亮。娜娜非常有信心地说：“这个老板看了后肯定会喜欢的。这个女孩子以前是我们这里的‘头牌’，好多老板点过她后都‘番寻味’。后来，一个经常点她的香港老板干脆把她包了下来。不过，她那香港老板好像很少过来，所以，她一有空时就会跑到我们这里来赚点小钱。”
“那你赶快叫过来给我兄弟看看吧。”吴老板忙帮我做主，我也不表示反对。娜娜便到外面打电话去了。
打完电话，娜娜笑嘻嘻地走进来告诉我们，那个女孩马上就到。正当我们个个酒精发作，拿着麦克风鬼哭狼嚎，尽情发泄的时候，一个长发披肩、下穿紧身牛仔裤，上穿黑色短T恤的清秀女孩被娜娜领了进来。女孩羞涩地站在娜娜旁边！似笑非笑。我刚唱完一首歌，当我把眼光移向这个女孩时，差点没叫出声来，这不是彭海博老婆许月仙的表妹黄小婧吗？虽然我只见过她一面，那时是替彭海博给她捎信送钱，但是，这个彭海博曾经的情人还是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现在时隔两年，虽然黄小婧比以前成熟了许多，以前的红润面容也略显憔悴，但是，整体上还是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所以，我一眼便了她。
娜娜见我盯着黄小婧看，便说“老板，是不是看中了我这个小妹了？”
我忙点了点头，娜娜便把黄小婧推到我的身边坐下！并像母亲送女儿出嫁般地叮嘱道：“今晚一定要陪好这个老板。”
黄小婧木然地点了点头，怯生生地坐到我身边。一时我们无话可说。实际上，此刻我心里有点乱。真想不到，在这样的场合遇见黄小婧，而且她的身份令人尴尬。这世道真的不可思议，一切皆有可能！谁会想到，我好朋友彭海博的曾经情人，如今却以坐台“小姐”的身份在的边？
皮光洲这时正跟一女孩玩着骰盅，他可能不是那女孩的对手，被罚了不少酒，喝得满脸红光，两眼发呆。他抬起头来，醉眼蒙昽地打量着黄小婧说：“哟，这不是媛媛吗？”
黄小婧定神看了看他，“杰哥，是你呀？”说着她拿起一杯酒举到皮光洲面前，嗔嗔地说“你好久都没来这里啦。”
他们可把我给弄糊涂了，搞得我云里雾里的，一个明明是黄小婧怎么一下子就变成媛媛了呢？皮光洲怎么就叫杰哥呢？后来转念一想，在这种风月场所，除了人民币和肉身是真的，别的什么东西比老太太的牙还假。正如彭海博在不同的风月场所就有不同的身份和名字。想到这里，我看着正把酒言欢的黄小婧与皮光洲两人就想笑，两个虚情假意的情场玩手，此刻俨然是一对久别重逢的老战友。
那女孩看得有点醋意，忙拉过皮光洲嗲声嗲气说“老公，我们继续玩骰盅吧’别打扰人家两口子了。”
皮光洲便很听话地转过身去’继续跟那女孩玩起了骰盅。
可能与皮光洲喝酒热了身，黄小婧此时已经不再像刚坐下时那样拘谨了。她大方地举起一杯酒来敬我。
“老板！好像我在哪里见过你啊？是不是以前我坐过你的台？”黄地。
她这应该不是装出来的，她应该已经记不起在哪里见过我了。在这样的欢场里，她见过的男人应该不少，这些都会打乱她的记忆，并会篡改她的记忆。所以，她把我当成她坐过台的“客户”了。
在这样的环境下，我当然不能跟她说真话，怕弓起一些不必要的尴尬与麻烦。于是，我便随口编道“也许是在这里吧，我以前来过这里。”
黄小婧“哦”了一声后继续说“那应该是在这里了，怪不得我一进来看你就觉得很面熟。”
“请问、姐尊姓大名呀？”我试探着问她。
“哦，老板您真客气。我叫秦晓媛，你叫我媛媛就好了。大家都这样叫我。”
果然是假话！我旁敲侧击地问她一些事情，她的回答与我对她情况的了解更是南辕北辙，相去很远，年龄、贯籍、学历都被她篡改了，显然是经过精心编造过的。当然，我也很理解她这样做的苦衷。这毕竟是风月场所，是金钱与欲望纠结的地方，每个人来到这里都是各有所求！各怀心事，所以，每个人都是带着面俱而来的。我不也跟她说了假话吗？我介绍自己时，我说我姓黄，在做房地产生意’也是假话连篇呀。
在这样的环境里，我们都需要面具。
在酒精与音乐的发酵下，整个包间里渐渐地充满了暧昧。在暗淡迷离的灯光下，我们一对对寻欢作乐的男女紧抱在一起，又捏又咬。我清晰地看到皮光洲把手摸进了那女孩的裙子下面，那女孩整个人很享受似的依在皮光洲的怀里，眼睛微合，嘴唇微拢。我忽然有时空落差感，三年前的皮光洲初涉色情场所时，还不肯就范，三年后的皮光洲已经锤炼成了一个色情场所的熟客老手了，当初的羞涩感已经荡然无存。我不禁感叹！社会真像一个大型来料加工厂，刚投入社会的每个人都是原材料，过了一段时间后，我们就是半成品或成品了！吴老板也把他的湖南“波霸”抵在沙发里做着下流的动作，看来他已经迫不及待了。小张还算斯文，他抱着江西妹一首接一首地合唱着情歌，“你选择了我，我选择了你，这是我们的选择”，唱到动情处，两人学着林子祥和叶倩文十指相扣！四眼对望，含情脉脉，甚是煽情。
此时，大家已经情到深处，箭在弦上，迫不及待了。
皮光洲看了看表说“不早了，我们进行下一部分吧。”
吴老板心领神会，忙把娜娜叫进来买单。
这里的消费确实贵得惊人，就我们四个男人外加四个Vi、姐”单酒钱就要六千多了。吴老板毫不心疼、很潇洒地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叠人民币递给娜娜买了单。然后，逐一地给几个服务员派了每人五百元的/J、费。我想，怪不得深州的夜总会越开越多，而且长盛不衰，原来是有吴老板这样花钱不眨眼的大“水鱼”在撑着呢。
出了“翡翠宫”，吴老板对皮光洲说：“还是去老地方吧？”皮光洲不置可否。
接着，吴老板对我说：“冯科，等下我们一起去新都酒店，我已经在那里订好房间了，进去休息一下。”
我明白吴老板所说的意思，接下来的“节目”才是我们今晚到夜总会的最终目的，之前所有一切都是前奏，高潮都安排在剧情的最后阶段。但不知道为何，今晚我无心再把“剧情”进行下去。于是，我满怀歉意地对他们说“你们去吧，玩开心点。我明天一早还有事，得早点回去休息。”
他们想不到我到最后时刻会掉链子，都不解地看着我。其实今晚我才是他们安排“剧情”的主角。主角不演了，戏就不精彩了。皮光洲不解地问：“怎么啦？不满意这个‘/I、姐’吗？要不要重新找一个？”接着，他把我拉到一边低声说“你今晚可别错过哦，这妞真的不错，我以前跟她做过，她床上功夫一级棒。”
听皮光洲这么一说，我更加兴趣索然！对正挽着我手臂的黄小婧说：“不好意思，我等下还有事，今晚就到此为止。”
黄小婧显然对我的突然闪人毫无思想准备，她犹豫了一会说(“那我、费呢？”
我知道今晚是吴老板请客，但还是装模作样地装作要掏腰包的样子。
吴老板见了忙跑过来！说：“哪用你给啊？”说完，他从包里抽出一叠厚厚的人民币递给了黄小婧，同时不忘捏了一下她高高耸起的乳房，“哟，这波真大！下次我要你陪我。”
黄小婧接过钱后，心满意足地对吴老板说：“谢谢老板！祝老板今晚玩得开心！”然后，她转过身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说：“老板，那我走了，下次来‘翡翠宫’时记得找我喔。”说完，她身轻如燕地消失在午夜的街头。看来！她对于今晚的酬劳感到满意。
等黄小婧走后！我谢过吴老板，并逐一与皮光洲和！、张告别。然后，我坐上一辆“的士”便消失在狂乱的夜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