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吉和高兰儿两人又别别扭扭行了的几步到了高家祖庙,远远看见高家村修祖庙的六七个村民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高兰儿便唤他们吃饭,众人似是没听到一般,还围在那边。牛吉疑惑间,走到近前凑了上去。高大伯一看是牛吉来了,严肃的开口道:“阿牛,快过来拜见神仙。”说着就率众村民呼啦啦跪倒一片。
牛吉一看众人这架势,也来不及细看来人就纳头拜了下去,心里思量道,难道城主府的老神仙供奉到了这祖庙不成?他还在踹度就听的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老人家使不得,使不得。我不过一介昆仑普通弟子,哪里就当得起神仙这二字,大家快起来吧。”
众人听了也都是陆续起身,散了。
牛吉站起身来才看的清楚,这人约莫十八九岁,身长八尺,一袭白衣白鞋,头顶小冠木簪,腰悬一枚太极双鱼玉佩,身后斜背了两支长剑。牛吉稀奇地盯着他身后的两柄剑,定睛看时,只觉得那剑柄处绽出一红一紫丝丝光晕晃的他头晕,又似要飞出剑鞘,再一细看那剑分明还在鞘里,很是玄奇。
那人似是觉察到牛吉的目光,也是眼睛一扫牛吉却是轻“咦”了一声,走了过来,双手在身前一搭开口道:
“这位小兄弟好,我姓李单名一个泰字,可莫叫什么神仙了,你也是这村里人么?”
“李大哥幸会,我叫牛吉,自幼是在这高家村长大的。”牛吉笑笑眼见得这男子竟是书里写的神仙人物,内心抑制不住的激动,只想把个问题问遍却又怕唐突了神仙。
李泰接着说道,我来此本是寻一件事物。今日偶见有座庙以为是禹神庙就下来想祭拜一番,不想却打扰了众乡邻,半空中看下来这庙原本应该是极大的,只是众乡邻也不知祭拜的谁,只说是高家祖先,小兄弟可知此庙祭的是谁人?”两人是边走边说,渐渐离了人群。
“李大哥,我也是不知。”牛吉心里一转,这李大哥应该问了村里的叔伯,何故又来问我一个十来岁的后生,怕是有甚么事。
“也不打紧。小兄弟家中还有什么人么?”
“母亲早逝,家中只有一个父亲。”牛吉如实的回答。
“哦,没别的意思,我见小兄弟是个修行的好苗子,只可惜你现在起步太过晚了些,若你肯吃苦,入我昆仑做个俗家产业的记名弟子,修习些基础功法或能终身受益,只是不能随意的回乡探亲。”李泰淡然回道。
“还有这等事?我也能修行!?”牛吉转过脸来,自觉的难以置信又有一丝欣喜,随即面色又沉了下去,面带思索之色开口道:“多谢李大哥抬爱,只是家中只有父亲一个人在,我是去不得的。”
李泰一听有些诧异,当今天下四大修行圣地昆仑山、祥云洞、幽都城、普渡寺昆仑实力独领群雄、名生在外。神州昆仑每三年才收一批弟子,九州子弟莫不是以进昆仑为荣就是昆仑俗家产业不记名的伙计都是多少人挤破头想争取的,这里面的关节一点就通。牛吉却是一口回绝了怎么能令他不诧异。牛吉却是有自己的理由,其一是因为家中有父亲,其二是李泰也是说明了,自己起步太过晚了也是难有成算,这三嘛,当然是这怀里的绣花手绢。
李泰旋即道:“也罢,小兄弟你倒是看得开。那劳烦你于我说说这附近有些什么名山胜景。”
牛吉心里自然是一百个乐意,开口便是如数家珍,一处处说的好不详细,从玄河到天南城,高家村到天南山。
“李大哥,我们这天南城往南再无城池,不过相传南海上还有一处地方竟比神州还要大,据说那上面奇花异草,又有通灵神兽不知真假?
“哦?你知道的倒是不少,据此往南过了南海有一处大陆曰薄州,其实也不过是个大岛,通灵神兽没见过灵草倒是有的。”李泰回答道。
“没想到李大哥竟是去过?那大哥你必定能凌空虚渡,我听说昆仑山上的神仙子弟有数万之众,一个个都能上飞九天,下游地府,移山填海不在话下,可有此事?。
李泰闻言哈哈一笑,便答道:“言过其实,昆仑弟子真有数万的话,那些老头不是要被烦死,我那些师兄师弟哪个是省油的灯,至于凌空虚渡确有其事,不过是御剑术而已,这上飞九天,下游地府我是没这能耐,移山填海也是夸大其词哪里是寻常人能办到的。”
“那我还听说,修炼成仙后便能长生不死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那幽都城里真有生啖活人的鬼怪么?
李泰是满头黑线,暗自琢磨,不是我问你来的么,怎么绕来绕去你倒是问的兴起。
“小兄弟,你哪里听来的这么多奇谈怪论?”李泰也是被牛吉问的瞠口结舍,不知道从何说起。
牛吉尴尬一笑,道:“多是看的故事游记,李大哥,是我唐突了。”
李泰却是洒然一笑,旋即道:“客气了,牛吉兄弟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只是我还有琐事。日后再过天南城定来看小兄弟你,咱们就此别过吧。”李泰笑盈盈的对着牛吉一拱手。
“李大哥保重”!牛吉也回礼道。
只见李泰口中念念有词,身后紫色长剑“噌啷”一声飞出剑鞘,众人再一抬眼时只见云间一道白影飘然远去,又是惹的众人口念神仙。牛吉也是目瞪口呆,怔了半晌喃喃道,这李大哥是个神仙般风流潇洒的人物,待人却甚是有礼,真是个书中跑出来的人物,他站在原地,远望天边那渐行渐远的人影。
牛吉把祭文一事和高大伯商量,老人家原也是个识字的,只是年岁大了,眼睛不大好。高大伯这边也是选定了一篇。高兰儿早已经是独自回去了,牛吉抬头看天倒是还早,便围着原先高家祖庙残砖破瓦上晃晃悠悠转了起来。他小时候倒是来过几次,但那个时候原先大庙还没塌,牛吉眼见这废墟荒草联想着小时见到场景,突然心里一阵疑惑?这高家祖庙占地极大竟似半个天南城,这正庙自不必说,何必两旁有那么多的房间?想起小时候到过这庙的院子,依稀记得院子里,有石凳,有倒塌的亭台残留的基石。莫非这庙本是个住人的庄园?牛吉又踱到正庙原址看了一眼,却是笑笑,自己倒是想的多了。这正庙以前也是来过的,回忆起倒塌前的样式分明就是个庙宇,根本不能是庄园的主殿。原先的废墟已经被清理了大半,牛吉嘴角一扬想起小时候,在这堂前供桌下面埋了许多琉璃珠子,看了大致的位置,不想被一尊破木像给压住了,他双手捧住木像的一头用力一掀,只感觉脚下一空,心头冒出两个字“糟了”。
便是身子止不住往下滑,任他脚蹬手爬也丝毫停不住,坠的飞快,“咣当”一声似乎头撞上了一个什么东西,牛吉一声不哼就昏了过去。百丈外浑然不知的村民依然在修着破庙,阳光照在那新露出的几颗琉璃珠上折射出一道道多彩的光芒印在破木像上,也是无人察觉。
天南这一方的日头渐渐西沉,时间悄无身息的已经到了傍晚,西边火一般红霞烧的半边天都是红彤彤的,还未来得及下山的太阳似乎也要融化了一般,把个天南城照的朦朦胧胧的,仿佛万物都在发着黄光。玄河更是如金砂般流光溢彩的漂亮,仿佛要溢出来似的,撑船的停下竹篙,撒网的忘了收网。天南城的大街小巷人们站在街上不住惊呼,城主府的朱大人也是从未见过此等异象站在院子里由衷赞叹。只是这常年有风的临海小城,今天傍晚城内外柳枝却是纹丝不动。
众人感叹之际,玄河上的船夫有人看见两道人影从天南城中掠出,一前一后奔城北飞出眨眼就不见了,那船夫以为是眼花了。前头这人一袭白衣,腰悬双鱼玉佩,面容狼狈,不是李泰又是谁。后面那人一身七星袍,头顶鱼尾道帽,手执拂尘,紧追其后,面容是个五旬老道。此人正是天南城的供奉。
眼见李泰刚出了城便一个俯冲,落了下来,一个踉跄随即双手拄剑险些倒地。他连声咳嗽嘴角有一丝血迹,只略一调息便右手拖剑而走。那老道也是按下身形,追了过来。
李泰逃命正是慌不择路忽听到有人唤他,
“李大哥!”
李泰抬眼一看,一个人影站在一堆废墟中间,天色已经朦胧,他走近前去一看却是个认识的人。
“苦也,你怎么还在这里,有人要我性命,你速速离开,说着就要往前赶。”
话说牛吉自坠入坑中昏了过去,两个时辰就昏昏沉沉的醒了过来,只觉得脑后疼的难忍,手一摸却是一片半干的粘稠血迹,吓了一跳。打量那坠下来的口子不到两丈高,漏下的泥土形成个半锥形斜坡,爬了几次却是上不去,索性把浮土扒开发现竟是个向下的阶梯。又费了一个时辰忍着疼痛把阶梯清理出来,再出来时天已经这么晚了,乡邻早已散去。这才爬上来坐着喘口气准备回家去。发现有人过来,定睛一看原来是白天见着的李泰。
牛吉也发现他生受重伤。听李泰一说,也明白过来,仗着胆子喊:“李大哥我这里知道个藏身的地方,你且过来。”
李泰本不想再连累他人,无奈他也是走不动了,一咬牙便跟了过去。
牛吉领着李泰刚下了地洞,那老道就赶到这废墟,目光一扫,轻咦了一声道,分明看他在这里,也是细细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