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微笑，总让夜冥的背后冒出一股子寒气。
“你们上山来的旅人么？”他仍带着这微笑，张口问道，“我的山上，风景可好？”他这口气，还是让人听着不舒服。
“什么叫……你的山？”夜冥把握着剑的手放下，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谁？牛盛？巡山的土匪？还是什么人？”
这青年呵呵一笑，收起手里的短剑，问道：“你在紧张么？”
他深吸一口气，没有理会那青年，继续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你们又在这里干什么？”他反问道。夜幽也收起长刀，瞪着血红色的眼睛盯着他。
“你知道那些土匪的大当家，那个小孩在哪里么？”夜冥说，“我来找他，这家伙竟然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一个混蛋，他的责任去哪了？就这么简单地推托掉了？”
“山里，出事了吗？”青年简洁地问道，脸上仍带着微笑，真让人看着难受，“他那个位子上，果然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是什么意思？”夜冥问，他身后的银潋和银雪也都心生疑惑。
“他一直都那样，现在就有足够的理由了。”
夜冥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问道：“喂，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是谁？”
“我么？”青年说道，“我叫牛魁。”
“牛、牛魁？！”夜冥大吃一惊，几乎跌倒在地，“你怎么可能！你就是那个什么大当家？这么大个人？”
银潋连忙过去悄悄地跟他说：“冥……那个八岁的小孩，是十五年前的事了……这么算来，现在大当家已经二十三岁了！”
“哦，哦！是这样！”夜冥站稳脚跟后，笑了起来，“你就是牛魁啊，那这就好办啦！如果真是个小孩，我还会怕他听不懂我得话呐！”在一旁夜幽默默地闭上眼，奇怪的气氛慢慢消失了。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么？”牛魁脸上依然带着微笑，平平淡淡地问道。
夜冥愣愣地瞧了他一会，转头对十分小声地、悄悄地银潋说：“这家伙一直都这个表情耶！这就是所谓的面瘫吧！”
银潋听完，也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牛魁的脸，低下头说道：“这不是所谓的面瘫吧，我看，一定是传说中的扑克脸！”
“扑克脸是什么东西？”夜冥问。
“就是可以像牌一样地出脸。”银潋答道。
两人又各自抬头瞅了一眼牛魁，又低下头继续讨论：
“似乎是这个样子！但是，这家伙只剩下这一张牌了！”夜冥说。
“对！而且还是笑牌！他要是一直这个样子，会不会讨人恨啊？一副幸灾乐祸的脸！”银潋说。
“这把牌不好，下辈子运气好点的话，就说不定有张正常的脸！”夜冥说。
“那个……潋姐姐，你怎么和锡哥哥一样了呢？”银雪小心翼翼地说。
“大哥不在，我只能代替他这个背后说闲话的位子喽！”银潋说。
“这样很不礼貌的！”银雪抬头看看在一旁微笑的牛魁，说道，“怎么可以当着人家的面说坏话，冥！”
“哦，好！好！对不起哈！”夜冥站起身，清清嗓子，说：“言归正传，牛魁，我听说你正在修炼，怎么出来了？还有，你的祖先……是一头巨大黑牛么？你是这里的守护神？守护着宝藏？”
牛魁依然微笑着，说：“我在封闭的山里待了十五年，难道就不能出来走走？”他逐个回答道，“巨大的黑牛、守护神、宝藏什么的，是那些不识字的愚民们胡编乱造的。我的祖先，是一头黑牛大妖怪，他的家族一直都很繁荣，有些分歧，我也算是其中的一份子吧。不过，十几代下来，黑牛的血统已经混得看不出来了。比如，我就是多种族混血。”
“噢，噢——这样啊。你不是黑牛了。”夜冥点点头，“我还以为真的能找到宝藏呐！这样我们就直接去找那帮土匪算账吧！牛魁，你也要来，是你把位置让给牛盛的！”
“如果我不呢？”牛魁笑眯眯地说，“即使我不跟你们去，你们也奈何不了我。而你们依然是要去找他的，对吧？”
夜冥再一次认真地打量了这个“只剩一张牌的扑克脸”，说道：“牛魁，你太有意思啦，收拾了那帮土匪，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去冒险！怎么样？”“咦？！”他还没说什么，银潋先叫开了，“喂，冥！”
牛魁微微一怔，道：“你叫什么名字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你们走？”
“名字啊，我叫夜冥！这个是我的妹妹，她叫夜幽。”他指着刚刚与牛魁交手的夜幽说道，“她是银潋，银锡的二妹，这位是银雪，银家最小的。”他各介绍道，“好了，这些人你都认识啦，可以答应了吧？”
“冥，不要总是让刚认识的人加入！在荒野的时候，你也是这样！”银潋说，“你也并不认识他，这样也太随便了吧！”她似乎反对这件事。
“哎呀，没关系啦！”夜冥拍拍她的肩膀，“直觉告诉我，这个牛魁应该是个挺好的人啊；（又是直觉啊！）还这么厉害，和幽打成了平手耶！”“谁告诉你刚刚那个是平手，明明是我完胜了。”牛魁还没等他说完，便喝道。
夜幽很难得地开口道：“哼，就凭你那把小短剑，只要打拖延战就必输！”
“我用短剑抵住了你的长刀，明显是我更胜一筹！你不过是占了武器的威风！”牛魁走到她跟前道。
“我还没有使出全力呢，你这个水平的不过是个杂碎！”夜幽也上前一步吼道。
“你连杂碎也算不上！垃圾！”
“你说什么！”
………………
其他人在一边看傻了。银潋自言自语一样地说：“幽竟然会一直和他顶下去……要按平常她可是一句话也不说的……”
“这什么情况？喂，幽，你怎么了？”夜冥问道。
“兄长，我不同意这个人加入！”
“夜冥，你要是希望我加入你们的话，就先把她踢出去！”
“我的天！别吵吵啦！”夜冥大吼一声，他俩这才安静了一会，他说道：“魁，你先回山寨看看吧。你是个大当家的，不能不回去。看到了情况，来通知我们一声。”
“哼！（这一声是哼给夜幽听的）在这等着，要是寨里有事，你们就帮我一把，剿匪！”牛魁说完，消失在漆黑的林子里。
夜冥目送他走了，坐下来叹口气：“终于可以休息会儿了。”他转头看看其余三人，忽然大叫：“欸！幽呢？”
银潋也四处看看，说道：“会不会去跟踪那个牛魁了？”
“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