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府。
是夜。
月宁远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脑子一片混沌。
背部的伤已经结了疤,应微微有些痒,而月宁远一点感觉也没有,好像已经都没有什么关系了。
叹叹气,心里有什么东西挣脱离自己的掌控,溜走了一样,空空的。
月宁远一点也不喜欢这种脱离自己掌握的感觉,定了定睛,暗暗地打定了主意。
翻了翻身,月宁远在黑暗里慢慢琢磨着如何是自己快点入睡。
某女曾跟他说过,每次她睡不着,就会数美男,只是数来数去都只到二便得重头开始,因为在她眼里,美男只有两个,一个是师父,一个就是他月宁远。
月宁远在夜色如墨的夜里想起这样的话,不禁笑了笑,缓了缓心情的郁结。
一个是他啊,看来,这容貌也不全是麻烦,也有这等好处呢。至少能在她失眠的时候让她想起。
沈墨白这边一直纠结着呢,那女人又没来,他是有些薄脸皮的人,自己为什么每次都为这种小事莫名其妙地纠结一个晚上。
睡觉。
不知道翻了第几个身,沈墨白嗤笑了自己一声,一个跃身,从窗口出去。
反正第一次“采花贼”都当了,他倒是不介意当第二次。
夜里静悄悄的,有个翩翩冷公子要去翻墙角……
林锦七早早拥着香儿入睡了,哪里晓得一个夜晚竟有两个男子为她睡不着。
说出去谁信,归炎第一个不信,林锦七自己是第二个。
沈墨白看了看熟睡中的林锦七,点了香儿的睡穴,这样她就不会突然醒来了。
原来这女人真有这种怪癖,喜欢睡觉的时候把人当枕头。
沈墨白笑了笑,这个怪癖他倒是可以慢慢习惯。
帮林锦七掖了掖床脚的被子,一个姑娘家,睡没睡相。
再看了看她一眼,转身从窗口翻了回去,只要不是和那月宁远睡在一起,哪个女人都没问题。
沈墨白心情愉悦的回房安眠了。
黑夜里,香儿幽幽的睁开一双杏儿眼,复杂的,乌黑的,看了一眼眼前熟睡的林锦七,神情复杂,复又重新合了眼。
这一夜,除了某个熟睡得像猪一样的女子,每个人都各怀鬼胎。
幸好,总算都睡过去了。
一夜安静。
半个月像飞一眼过去……
正值初夏,池里的荷花渐渐吐苞,结出一个个花骨朵,白色中抹了点娇嫩的粉色,像是怀春的少女娇艳欲羞的脸蛋,青涩的,摇摇曳曳的。
月府。
月落神色复杂地望了望自己的儿子,问道:“你说你要亲自押送那批御茶回沁罗国?”
月宁远朝自己的母亲微微点了点头,表情坚毅,“希望母亲答应,这次的押送额较大,两国交界处常有山匪出没,由儿子押送安全比较安全。”
月落微合了眼,自己的儿子,难道还不清楚,怕这只是个幌子,真正的,不过是想躲开那姑娘罢了。那件事对他影响竟如此深吗?多年的愧疚感又无声的从心里涌出。
微微叹了叹气,月落看着月宁远,“也罢,迟早都要回去的,此番路途有些遥远,远儿要多加小心!”
说完朝月宁远摆了摆手,道,“母亲有些累了,远儿先回去吧。”
月宁远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月落呆呆地坐在上座上,明秀啊,这天,终究是要来了。
沈墨白前两天就告辞离去了,如今只剩林锦七一人在月府。
只是归炎从来没教过她,什么叫不好意思,什么叫害臊。
所以,林锦七在月府玩得风生水起,日子久了,整个月府都玩了遍,便觉得无聊起来。
一个月过去,归炎也没来找自己。
沮丧地苦着一张小脸,臭师父,烂师父。
你不来,我一个人才好,当初想带月宁远回桃花坞的想法更加浓烈,一定要戳戳你!
虽然得了月宁远一个承诺:
某天,风和日丽。
某女笑呵呵地凑近正在疗伤的月宁远。
月宁远正在查点账簿,突然一阵阵凉意袭来,冷得背脊发硬。
某女凑上那张俊脸,微微悲伤,眼眶红红,挤一挤眼泪(挤不出,倒是眼睛越发明亮,汗),“月哥哥,你这样为七儿受伤了,七儿很过意不去。”
月宁远瞅了瞅一张小脸,满脸黑线,这是你伤心的表情?怎么好像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某女再次假装抽抽搭搭地说:“七儿一直想要弥补你。”
月宁远总算在这真真假假中听出了点猫腻,好不容易稳了稳背脊,月宁远柔柔地笑问:“七儿是打算怎么弥补?”
明明知道不会有什么好回答,月宁远还是想知道,这古灵精怪的丫头又打什么算盘。
只听林锦七羞羞答答地说:“七儿帮月哥哥宽衣沐浴吧。”
月宁远愣了愣,桃花眼一眯,哪个把七儿教坏了。
再听某女羞答答地说道:“月哥哥如今行动不便,七儿愿意代劳。”
月宁远呆了呆,手中账簿轻轻“砰”得一声掉在地上,“认真的?”
某女点头如蒜,“开始吧。”便要去解月宁远的外衫。
月宁远一脸猪肝色,这丫头,越发没有男女观念了。
投降吧,这丫头做这种事无非是有什么要求,答应吧,月宁远极力说服自己。
“七儿,你这回又想什么?”,月宁远无奈地抓住那双乱动的小手。
林锦七抬起头扬了扬小脸,笑道:“我没说什么哦,是你自己硬要我要求的。”一脸无辜。
月宁远抽了抽嘴角,这是要来补偿自己的表情吗?
“月哥哥年纪轻轻,就被关在金丝笼里,七儿实在心下不忍。所以,七儿想了想,决定带你去桃花坞看看。”
某女毫不心虚的继续道:“这样可以让月哥哥心境开阔,心旷神怡,也可以趁此机会逃脱这金丝雀的生活啊。月哥哥,你说好不好?”文绉绉的,一点也不含糊。
月宁远扬了扬眉毛,就为这个?实在不信。
林锦七状做无可奈何状,威胁道:“月哥哥若是不答应的话,七儿就只好继续帮你宽衣,因为七儿实在不知如何报恩是好。”
威胁?月宁远好看的眉毛再度向上扬了两度,“没有别的了?就这样简单?”
林锦七笑得很甜美,露出很无害的笑容,“就这样啊,月哥哥难道还要七儿帮你宽衣?”
月宁远眯了眯桃花眼,一脸无可奈何,“就这样也罢,随你。”
某女心里狂笑,总算成了,只等着把他带回桃花坞,然后……
想了想归炎那吃瘪的表情,林锦七奸笑了几声。
月宁远觉得自己像是入了狼穴,背脊一阵阵发凉。
言规正传,林锦七得了月宁远一个承诺,心下倒是放心了,一点也不怕月宁远反悔。
想着也是时候出去了,总算有点害臊了,其实也不算,不过是玩得有些腻了,想去别处找找乐子。
林锦七人生中好不容易觉得该是时候害臊一回了,便向月落说明了一下缘由,毫不费力地把香儿一同要了过来,摆摆手告别了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