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艳仔打来的,说是多天没见,晚上聚下,我看眼睛暂且没什么问题,就答应了。
将车子直接开到艳仔家门前,我一进门,就看见艳仔、老狗和阿云三人已经喝上了,入席后,几人少不了一通胡吹海侃,七点来钟,艳仔见大家吃的差不多了,提议打把麻将。
赌博上,我手气一直不好,本想找理由谢绝,但耐不住大家软磨硬泡,想想也就答应了。
坐下没打一个小时,我就输了好几百,正打算不打时,眼前异像再次出现,细小光点又出现了,而且就在牌桌上方。
我揉了揉眼睛,光点开始慢慢聚集,最后连成一线,隐隐形成一条小光带,停留在前方四五寸距离。
“你们看到有东西吗?”我愣愣的看着面前说道。
“在哪里?”老狗顺着我的眼光方向,伸手朝半空用力一捞,低头看看空白手掌,对我说,“什么也没有啊,超,你是不是醉了,电灯照晃眼了吧。”
我看到细小光带被老狗伸出的手一碰,重新散成数粒小光点,但呼吸之间,这些光点微微晃动一下,又聚到一起,停在原来位置,我扭头四望,发现房间里除了这条细小光带,不见其它光点。
“怎么可能,他晚上跟阿云一样,没喝多少,肯定眼花了,打牌打牌,对了,林超,轮到你出牌了。”艳仔甩出一张牌,推推我,催我赶快出牌。
我见没有其他异样,知道跟他们一时也说不清,只得低头打牌,几圈之后听牌时,艳仔叫碰。
“哈哈,听牌了,我现在能胡四张牌,你们可要小心了啊。”上家艳仔碰了阿云一张牌,打出一张七万,得意的敲着桌子。
麻将方面,艳仔在我们四人中是翘首,听他一说,阿云和老狗就唉声叹气起来,知道这局恐怕胡不过他。
此时,我低头看了下手上的牌,听的是八九万,夹胡七万,根据他们规定,不能胡别家打下的牌,我一看,牌桌中已经有三张七万,要自摸到第四张的概率非常低。
我正准备用八九万吃,突然发现细小光带恰恰停面前的一张麻将牌上。
“林超,独胡七万啊,先吃吧,听其他牌,那样胡牌的几率大点。”我牌技差,老狗一眼看出了我的牌路,好心劝说起来。
“不吃。”我笑笑,伸手抓过面前的麻将牌。
“胡了。”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手上翻开的一张七万。
接下来的事变得有趣多了,我凭借光点的提示,屡屡自摸,刚开始,艳仔几人还认为我是误打误撞,到后来才觉得不对劲,三人基本看我一个人表演,一个小时不到,他们每人反倒输了几百。
“不打了,不打了,今天手气太差了。”艳仔看了看时间,主动提出休战。
“真是奇了怪了,都说情场得意,赌场失意,用你身上,一点不灵啊。”老狗点了根烟,笑眯眯的对我说道。
“可能是手气原因吧,下次玩过。”我应付了一句,心里也琢磨不透那光点是怎么回事,心里隐约觉得是好像是一种提示。
牌局结束,几人起身跟艳仔告辞,出了门,阿云有个预约乘客,直接去火车站了,老狗家离艳仔不远,直接走路回去。
同大家分别,回到住处后,我随便洗漱了下,就上床休息了,时至半夜,一阵手机铃声将我惊醒。我迷迷糊糊打开灯,墙上挂钟显示半夜两点,再看号码,却是老狗。
“喂,老狗,这么晚还没睡啊,有什么事吗?”我打了个哈欠,问道。
“超,超,我,我好难受。”手机传来老狗断断续续的话语,语气极为虚弱。
我一惊,立刻清醒了过来,急忙对着手机大喊,“喂,老狗,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撞车了,你在哪,快告诉我。”
手机那头半响没动静,接着听到老狗用力喊叫,“林超,别来,千万别过来。”
喊叫声不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女人声音,“林超,限你十分钟赶到汪洋大桥,否则,你就再也不会见到他们了。”
手机那头说完就挂掉了,一开始我以为老狗出了交通事故,后面发觉情况不对,再听见女人声音,我全身冰冷,那是无比熟悉的慕容雪。
我来不及细想,一把扯了件衣服,飞也似得冲出房门,汪洋大桥,我知道那是一座多年前废弃的铁桥,早年河流改道,铁桥就没什么作用了,平日人迹稀少,他怎么会和慕容雪到那个地方。
老狗千万挺住,我马上来,一路上我心里默念着,车子开的飞快。
十几分钟的车程,我只花了一半时间就赶到了。
远远的,我就看到铁桥上端亮着盏孤灯,桥头不远散乱着三辆汽车,车到跟前,我心猛然揪起,熟悉的车牌历历在目,除了老狗,艳仔和阿云也在。
我开到桥头,刚冲出车门,一个女声冷冷响起,“你终于来了。”。
我抬头望去,慕容雪站在铁桥上方,离她脚边不远,老狗和阿云、艳仔三人并排倒吊在铁桥边突出的一截钢筋上,个个灰头土脸,闭目无声,阿云身上还带着血迹。
“慕容雪,你干什么,他们都是我朋友,马上放他们下来。”我一看果然是慕容雪,马上大喊起来,听到我声音,倒挂着的几人都睁开了眼睛。
“超,你怎么来了,不是叫你别来嘛,唉。”老狗无力的叹了口气。
“哈哈哈,终于凑齐了,林超,我真想看看,当这几个人在你眼前一个个的死去,你是什么想法。”慕容雪仰头一阵大笑,蹲到手中闪出一柄寒光四射的牛角弯刀。
“慕容雪,你怎么了,他们怎么得罪你了,跟我说,我替他们赔罪。”我心急如焚,眼前的慕容雪已经完全变了副模样,隔着十几米远,我都能感觉到她身上的丝丝杀气。
“慕容小姐,我也没做什么,不过是多看了你几眼而已,犯不着以命相抵啊,大不了我以后离你远点。”阿云拼力扭头向慕容雪解释。
我之前确实带阿云偷偷见过慕容雪,主要是当初答应过阿云,让他见见慕容雪,还有就是自己那点虚荣心作怪,每天接送美女,谁不想在兄弟面前露露脸,但我万万没想到,竟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
“阿云,你给我住嘴,我和艳仔从没见过这个女人,为什么要让你打电话骗我们出来,我看她的目的没那么简单。”一旁的老狗喝住了阿云。
我还待解释,慕容雪手中忽然白光一闪,钢筋上一根绳子应声而断,只听一声惨叫,阿云直直摔了下去,再没声息。
“阿云,”我和老狗、艳仔几人同时大喊。
我飞速扑到桥边,十几米高的桥底下,一个身影躺在白色河滩石上,一动不动。
我完全惊呆了,慕容雪是不是疯了,她竟然真的杀了阿云。
“慕容雪,有什么仇,你冲着我来,他们跟你没关系。”好一会,我才回过神来,操起路边一块石头就冲上去。
“林超,走,快走,不要中计,她的目标是你。”艳仔拼命扭动身子,朝我大喊。
“艳仔说的对,别管我们了,不然大家都得死在这。”老狗似乎明白了什么,一同挣扎着劝阻我。
“多嘴。”慕容雪转身怒喝一句,一扬手,绳索再断,艳仔同样掉下铁桥。
我根本来不及救援,眼看着两个兄弟先后陨命,我的眼里几乎要滴出血来,怒喝一声,疯狂扑了上去。
可无论我怎么努力,慕容雪如同彩蝶,轻松之极的躲开我多次攻击,更气人的是,慕容雪的身形时远时近,挑衅话语句句刺激着我的心脏,“林超,看着好友一个个掉下去,想救又救不了的感觉怎么样,是什么心情,告诉我,你快告诉我。”
“慕容雪,你简直就是个魔鬼,你如此歹毒心肠,我永远都不会饶恕你,我跟你拼了。”我完全失去了理智,疯狂乱扑,却连慕容雪的衣角都碰不着,反倒将自己累的气喘吁吁,最后不得不坐到地上,两眼死死盯着慕容雪。
慕容雪见此,停下了身形,精致面庞一下凑到我跟前,轻轻说道,“平时那么喜欢我,现在又这么恨我,林超,你是不是爱上我了,说来听听。”
慕容雪平时温婉柔和的脸孔,此刻看来扭曲无比,我两手猛然一张,整个身子奋力一扑,试图抓住她,慕容雪却一下化为青烟,再次摆脱了我的攻击。
我已恢复了点气力,准备再抓住她时,慕容雪突然转身跃下铁桥,如同一只黑色大雕,几个纵身就消失不见。
“老狗,坚持住,我马上救你下来。”我愣了一下,头脑清醒了一点,眼看慕容雪已经远去,赶紧挣扎着爬上铁桥。
可就在我刚接近老狗之时,黑暗中寒光再次袭来,叮当响过,老狗应声而落。
“慕容雪。”我眼角崩裂,无法抑制的愤怒在夜空中久久回荡。